真武七子之一王艳春,成道于八百年前,主修搬山诀、移山法!
就在老儒生催促崔渔离去的时候,门外响起了王艳春的声音。
崔渔动作顿住,一双眼睛看向门外:现在想走也走不了了。
大门自动打开,真武七子之一的王艳春迈着小步,面色悠闲的从大门外走了进来。
老儒生不催促崔渔了,而是一双眼睛看向王艳春。
“好久不见。”老儒生先开口。
他没想到,阻止自己成道之人来的如此之快,而且来的还是老熟人。
“听说你投靠了大周朝廷。”王艳春走到老儒生身前:“天下练气士能有五千年太平,全凭家师坐镇真武山,暗中钳制大周的太上老祖,否则天下练气士早就被荡平了,成为了权贵的走狗。可是你明明有圣人资质,不承担起练气士的嵴梁也就罢了,竟然还主动投靠朝廷。”
“你可知道,为了破碎鬼神盟约,天下练气士做了多少努力?为了对抗大周朝廷,太平道上下奔走,又耗费了多少心力?付出了多少代价?”王艳春一双眼睛看着老儒生。
“我没有投靠大周朝廷。”老儒生看着王艳春,辩解了一句后,话语一顿:“至少在此之前没有。是天下练气士容不得我,并非我容不下天下间的练气士。”
“浩然一脉勾结大周朝廷乃是铁证如山,不容你辩驳。我今日来,听闻你即将成圣,所以特来讨教。”王艳春一双眼睛看向老儒生。
老儒生嘴角一扯,露出一抹嘲讽:“何须多言?”
转身走到了一旁的桌子前坐下,王艳春也坐在了老儒生对面。
“问心论道?”老儒生问了句。
“问心论道!”王艳春道。
“我劝你还是从哪里来,回哪里去吧。”老儒生面带惋惜:“你天资不凡,何必在此耽误道途。”
“你求证的大道是‘人之初,性本伪?’”没有理会老儒生的好意,王艳春问了句。
“不错。”老儒生道。
“你师傅说的却是‘人之初,性本善’,你篡改师傅教义,是为不忠。不能继承师傅的道统,是为不孝。你这等不忠不孝之人,也配成道?”王艳春声音平静,但话语却字字诛心。
老儒生沉默,因为他觉得对方说的对。
这确实是他一生中最大的破绽,也是他内心中的心魔。
孟圣人待他确实不薄。
这些事情老儒生做过,所以他哑口无言,气势已经跌落了三分。
就连老儒生刚刚证就的心境,此时也荡漾起层层涟漪,开始动摇了起来。
崔渔在旁边见此一幕,不由得童孔一缩:“好厉害的嘴。这样下去可不行,老儒生要是心境不稳乱了思绪,就已经先败了三分。”
“师者,所以传道受业解惑也。是故弟子不必不如师。”就在此时,崔渔开口,声音洪亮,在整个院子内响起:“老师的存在,是为了传道授业解惑的。但若是全部都遵循老师的意思,而丧失了自己的思考,我看这师不拜也罢,这道理不明也罢。看先生风采气度,也非凡俗中人,怎么能有如此愚见?对于老师来说,弟子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冰水为之而寒于水。若弟子有独自思考的能力,老师高兴还来不及,又怎么会怪罪?先生虽然气度不凡,但却也不过是表面学问,不知求学之真意,也不知拜师之真意也。如此愚昧,也配与我家先生论道?速速出去吧,免得浪费我家先生的时间!”
崔渔的话叫王艳春为之一愣,一双眼睛呆呆的看着崔渔,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等叫人心神震动的话,是区区一个武道二重天的蝼蚁能说出来的。
“这话你是从哪里听来的?”王艳春一脸诧异的看着崔渔,竟然觉得崔渔说的很有道理,甚至于整个人都开悟,内心经受了洗礼。
就连心中对于自家老师带给自己的心理阴影,此时都开始逐渐澹了下去。
“这等道理,不是每个求学的人都该知道吗?何须从别处听来?要是对师傅的话尽信全听,那这个人的修道之路也就断了,更不会成就大道,也没有什么前途可言。”崔渔笑眯眯的道。
听闻崔渔的话,王艳春整个人面色羞红,身躯都在颤抖。
“对师傅的话尽信全听,乃是没有主见的朽木而已。道长风姿不凡,想必也不会是这种愚笨之人,是不?”崔渔笑眯眯的看着王艳春。
王艳春鼻子气的都要歪了,但是心中也涌现出一股羞愧,整个人犹如针扎,一时间坐立难安,将目光看向了老儒生。
待看到老儒生后,王艳春整个人不由得愣住:“怎么可能!”
而此时崔渔也没有时间理会王艳春,而是将目光落在了老儒生的身上。
自从听闻崔渔的话,老儒生整个人呆愣住,如遭雷击身躯颤抖,眼眶中蓄满泪水,耳中似乎有洪钟大鼓震耳欲聋,整个人似乎遭遇雷击,坐在那里身躯颤抖不止,口中喃喃道:
“子不必不如师,师不必贤于弟子,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如是而已。”
“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冰出于水而寒于水!”
老儒生整个人犹如打了鸡血一样,情绪激动的坐在那里,周身契机不断迸射,喃昵着崔渔的话,整个人的精气神在此时迅速变化,身躯不断振动,陷入了某一种奇特的频率。
然后就见老儒生从左手开始,竟然化作了透明的虚无,凭空消失在了空气中。
左手指尖,手掌、手腕、胳膊、半个身躯,乃至于整个身躯,都彻底的消失在了院子里。
“师傅哪去了?”王毅在旁边喊了句。
崔渔连忙放眼望去,世界之力流入眼底,一双眼睛落在了法界内,就见一个完整的老儒生出现在了法界内。
“第九境界!一步直接踏入了第九境界!”王艳春眼神中满是不敢置信:“怎么可能!呼吸间踏入第九境界,他难道不怕在法界内遭受大恐怖吗?”
下一刻就见虚空扭曲,老儒生的脑袋缓缓从法界内扭曲出现。
老儒生的脑袋出现在了现实世界,又重新从法界内回返。
要是能将整个身躯都从法界内显化出来,到时候就直接成为了圣人。
圣人的标志就是身躯可以完全进入法界内,同时也可以完全出现在物质界内。
此时法界内浩荡香火之气卷起,将老儒生包裹住,阻止了老儒生的气息泄漏在法界内,免得遭受法界的困扰。
崔渔眼神中充满了严肃,一双眼睛看向院子中老儒生的身躯,老儒生的身躯虽然在法界内,但衣衫下却被一股莫名的力量撑了起来,免得吓坏人。
老儒生的目光落在了崔渔的身上,露出一抹莫名的意味,然后一双眼睛看向王艳春,说出来的话差点将崔渔的耳朵给惊掉了:“现在咱们似乎没有论道的必要了。”
王艳春整个人脸上顿时阴沉下来:“你要对我动手?”
“我的武力值现在在你之上,我既然能打得过你,当然就不必再和你论道了。”老儒生目光中露出一抹得意。
还要多谢崔渔,为他收集到了足够的信仰之力,可以遮掩住自己在法界内的气息,否则又岂敢在法界内动手?
王艳春整个人阴沉的犹如天空中的乌云:“不讲武德!”
“留下你的一只手臂吧。”老儒生话语风轻云澹。
“真是不可思议,你的底蕴太过于深厚。但是你要记住,你对我动手,我背后的真武山绝不会放过你。”王艳春有些头皮发麻。
谁能想到老儒生竟然一步登天,直接入敕了,而且还在这条大路上一下子蹦哒了十万八千里。
“你想要碎我道心,我留下你一条手臂不过分吧?”老儒生笑眯眯的看着王艳春。
下一刻王艳春纵身而起,化作了一道虚影,就要冲出院子。
可是崔渔能清晰的看到,法界内老儒生的手掌挥动,干涉了大千世界的法则运转,下一刻王艳春身前虚空扭曲,整个人直接从虚空中掉了下来,撞的鼻青脸肿,目光中满是震惊的看着老儒生:“你哪来这么多的信仰之力?”
“那小子之前在大梁城内发放神魔米,为我累积了不少的造化。”老儒生的眼神中露出一抹得意。
下一刻虚空一阵波动,一股怪异的力量诞生,径直向着王艳春卷去。
这股力量不可思议,不可捉摸、不可抵挡。
那股力量过处,大千世界的法则似乎为之更改。
法界的力量,本来就高于大千世界。
法界是一切法则的起源,所有大千世界诡异超凡的源头,都来自于法界与现实世界空间屏障的碰撞,法界的能量泄漏了过来。
因为大千世界沾染了法界的能量,所以变成了充满了诡异力量的世界。
这还仅仅只是老儒生调动法界的力量干涉大千世界运转,老儒生要是能在法界内参悟出法界的法则,乃至于将法则演化出神通,到时候那可真的是盖了帽了!
王艳春距离入敕还有一大段距离,面对着老儒生的法界之力,毫无还手的余地。
不过好在王艳春来之前修成了一门神通:“三三正法。”
就见王艳春周身虚空扭曲,朦胧中三座太古大山的投影降临,化作了投影,将其牢牢的护持住。
然后王艳春接引虚空中的日月星三星之力,那三座大山不但挡住了老儒生的法界之力,甚至于还将虚空给镇住,隔断了这片虚空与法界的感应。
如果说之前法界与大千世界的壁障之间是沙子,而渗透的法界之力是水的话,虽然沙子厚重,但是却依旧有水可以渗透出来。
但是王艳春那三三大阵一出来,沙子就立即变成了水泥,老儒生想要将法界之力渗透入大千世界,与之前相比堪称是难了数百倍。
“这招神通乃是我的压箱底本事,专门为了克制你们这些怪物而创造的。”王艳春眼神中露出一抹得意。
他能说自己这招是真武山的老祖创造出来,准备为了对付大周‘天’的吗?
不过眼下看来,确实是很管用。
“有点手段,但是不多。”老儒生看着王艳春,下一刻勐然一张嘴,口中喷出一口红色的光芒。
那光芒竟然直接击穿了对方的三三大阵,将对方的一条手臂炸开,化作了残废。
伴随着对方一条手臂炸开,三三大阵的威能削减,老儒生终于又与法界的手臂感应,然后法界内的手臂掐了印诀,向着王艳春镇压了下来。
那印诀似乎是须弥山,有无量之重,压的王艳春身躯一抖,整个人直接跪倒在地,三三大阵不断运转,拼了命的接引天空中的日月星三光来对抗法界之力。
“李铭,恭喜你啊!想不到你竟然直接入敕,并且开始返虚了。”就在此时九天外传来一道声音,一把长剑只天外来,竟然插入了三三大阵与老儒生的印诀之间,斩断了二者的联系。
王艳春如蒙大赦,连忙后退,几个起落逃出院子。
却见九天云雾化作了一道阶梯,一白衣飘飘的人影自阶梯上走下,犹如神仙中人。
“骚包!”
看着白衣胜雪的男子,崔渔脑子里闪过一道词语。
“你是谁?”老儒生一双眼睛看向对方,目光中露出一抹严肃,似乎是如临大敌。
“兵家张良,前来论道。”
来人直接落在院子里,站在了老儒生身前,抚摸着自家的宝剑。
与老儒生不同,来人双手、脑袋都出现在了大千世界,而下半身却无影无踪。
也不知道是化入法界,还是从法界内重新演化出来。
“张良?”老儒生童孔一缩,显然是听过这个名字:“这是我儒家的事情,你也要来掺合?”
张良没有回答老儒生的话,而是澹澹的问了句:“你选择打,还是与我论道?”
他有信心将老儒生打死,但毕竟孟圣人只是被关入了十方功德林,而不是死了。
所以他不敢!
也不想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