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猿鬼鬼祟祟的在前面走,时不时的转过身来回报,崔渔谨慎的跟在心猿后面,但心中对于心猿这狗东西的鬼话,却也不敢全部相信。
信你个鬼!
心猿这狗东西不至于将他给坑死,但落个半死还是没有问题的。
崔渔一路如履薄冰,小心翼翼的走着。
三千里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很快崔渔与心猿二人朦胧中,来到了一座凉亭上。
青崖翠柏,流水潺潺,山间云雾缭绕,好一片仙家圣地,只是唯一令人惋惜的是,此地没有生气。
一点生机都没有,透露着一股恐怖阴森的死气。
脚下台阶已经长满青苔,踩在脚下颇为湿滑,但好在如今崔渔武道修行已经到了第二重天,一身实算不上通天彻地,但身上的每一寸肌肉、每一寸皮肤,皆已经修炼至入微的状态,身躯的平衡修炼到不可思议,所以虽然台阶湿滑,但崔渔却稳如泰山,一步一步的来到了凉亭内。
凉亭内布满青苔,一片湿滑,崔渔看着眼前的青苔,然后目光一转,落在了凉亭的中央,在凉亭的中央,竖立着一座两米高的石碑。
与凉亭内青苔遍布不同,这石碑上竟然纤尘不染。
在石碑上,刻印着三个大字:“封剑石。”
“这凉亭不对劲啊。”崔渔来到凉亭内,一双眼睛落在石碑上,不由的心头一跳,精神为之紧绷起来。
你道是为何?
整个凉亭内到处都是云雾长时间侵袭生长出来的青苔,唯有这石碑纤尘不染,不受水汽侵袭,岂能不叫人心惊胆颤?
看到石碑的那一刻,他已经察觉到了危机,然后二话不说就要穿过凉亭向山中奔去。
“嗡~”
崔渔才动作,忽然只听虚空中响起一道嗡鸣,下一刻崔渔只觉得胸口一痛,然后汨汨鲜血随之流淌而出。
中招了!
这是崔渔的第一个念头!
第二个念头是:“这攻击从哪里来?”
然后崔渔转过身,就见石碑此时流转着一抹奇特的光晕。
崔渔施展肉白骨,几个呼吸后恢复了身躯,一双眼睛呢悚然的盯着那石碑,然后倒退一步,眼睛死死的盯着石碑。
下一刻石碑金光迸射,崔渔只觉得胸口一痛,还不待其反应,那剑光已经又一次将其洞穿。
而且洞穿的还是他的心脏。
崔渔捂着心口,看着眼前石碑,目光里露出一抹好奇:“一块石碑能散发出攻击?而且还叫我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
崔渔的眼神中充满了不敢置信。
要知道自太古时代至今朝,不知道过去了多少万年,可是竟然还有一块石碑保留攻击的能力,岂能不叫人惊讶?
【发现诡异之力入侵,诡异之力来源:剑气。】
【纯粹剑气,没有法则碎片包含其中,无法篡夺。】
“纯粹剑气?没有法则之力包含其中?”崔渔闻言不由的一愣。
没有法则之力的剑气,竟然这么厉害?
肉白骨神通施展,崔渔眸子里露出一抹严肃,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身前的石碑:“心猿,你是不是又坑我?”
多亏了他心脏已经藏起来,否则事情麻烦大了。
只怕先前那两下子,就已经被对方给捅死了。
崔渔看着封剑石,眼神中露出一抹严肃,然后一步一步的往外走去。
可是伴随着崔渔每迈出一步,石碑内都会迸射出一道剑光,那剑光纯粹至极,速度奇快无比,就连崔渔催动神通的念头都不等升起,就已经洞穿了崔渔的身躯。
迈出一步,就是一道剑气纵横。迈出两步,那石碑内迸射出两道剑气。
当崔渔迈出第三步的时候,石碑内迸射出四道剑气。
当崔渔迈出第四步的时候,石碑内迸射出八道剑气。
完全是不讲道理呈几何级数的增长。
而且是完完全全最纯粹的剑气,纯粹到了极点,根本就不由崔渔反抗。
那剑气纯粹到极点,穿过身躯之后,竟然在伤口处留下剑气,不断阻止崔渔的伤口愈合。
“诛!”崔渔抚摸着伤口,感受着剑气内流转的意境,整个人不由的童孔一缩。
诛灭一切,不留半点生机的诛!
除了‘诛’之外,没有任何杂质。
当你看到伤口,感受到伤口的剑意之时,你就会自然而然的明悟了那剑意的纯粹。
十几道伤口洞穿了崔渔的胸膛,崔渔整个人面色严肃,这股剑气不强烈,但是其纯粹却胜过崔渔见到过的任何力量。
在这股力量之下,似乎天地万物,法则都能为之斩灭。
五脏六腑被洞穿,虽然要不了崔渔的命,但五脏六腑的伤势无法愈合,却也是大麻烦。
“这剑气实在是太过于纯粹,纯粹到已经超越了规则,凌驾于天地法则之上。实在是难以想象,世上竟然还有如此不可思议的剑气。宫南北师兄自诩为天下第一剑,要是能看到这块石碑,只怕一颗心也要遭受巨大的打击。”崔渔脚步站定,来到了凉亭边缘,却见凉亭的出口似乎被一股神秘的力量扭曲,通往山上的路径多了一层无形屏障,挡住了崔渔的去路。
崔渔眯起眼睛,眼神中露出一抹严肃,下一刻真水无相发动,却见虚空中凭空出现一道剑气,竟然将崔渔的真水无相给拦了下来。
“不可能吧?”崔渔愣住,这世上还有力量能拦截真水无相。
崔渔看着身上数十道的伤口,童孔微微眯起,每一道伤口都似乎插着千万把刀剑,似乎用小刀不断的来回拉动。
崔渔的肉白骨神通才刚刚施展,竟然又被那剑气破开。
“不祛除剑气,我就算是有起死回生的法门,怕也难以将其复原。”崔渔的眼神中露出一抹严肃。
可是遍观崔渔的神通,从三味真火到阴阳二气,乃至于指物化形,竟然无一神通手段能将那剑气化解。
“指物化形!”崔渔想要将剑气变成空气,可是崔渔的神通落在伤口的剑气上,只见那剑气竟然将崔渔的神通分割开,切碎成了无数的法则碎片。
崔渔又一次施展神通:“物质转化!”
他想要将那剑气转化为虚无,可是物质转化的神通才刚刚靠近,就已经被剑光切碎。
崔渔头皮发麻,难道自己要顶着这无数伤口,以后在天下间行走?
这些伤口不能愈合,那自己以后的武道怎么办呢?
自己以后的武道修行怎么办?
五脏六腑被剑气洞穿遭受重创,武道修行岂不是要废了?
昆仑不愧是上古神人的居所,区区一座小石台,不过是一封印的石碑,竟然也有如此不可思议的力量。
而且,血流如注,伤口内不断有血液流出,他就算是心脏不灭肉身不死,可也架不住这么流血啊?
这么流血,他以后还怎么修行武道?
甚至于就连金手指都奈何不得对方,无法将对方判定为诡异之力。
就在崔渔心中无数念头流转之时,忽然肾脏中的共工血液一阵异动,竟然逆流而上冲入了崔渔的伤口。
然后共工血液竟然一口将那剑气给吞了下去,接着崔渔发现公共血液竟然强大了一分不止。
“共工血液能吞噬剑气?”崔渔大喜过望,连忙催动共工血液流过伤口,只见血液过处,无数剑气被共工血液吞噬包裹了进去,化作了滋润共工血液的养料。
“不是共工血液吞噬了那剑气,而是真水无相可容纳万物、滋润万物,长养万物,所以那剑气自然也就被共工真水的力量给吸收了。”崔渔若有所思:“不可思议!真是不可思议!共工的血液,竟然诞生出比自己还要强大的真水,简直是不可思议到了极点。”
这就像是基因问题,你一个母鸡,不论是怎么样,都不可能诞生下恐龙蛋。但偏偏共工的血液诞生出了共工真水。
真水善养万物,滋润万物,也能包含容纳万物。
“话说共工要是能掌握穿越过去未来的真水,还会被不周山砸死?那未免有些太悲催了吧?”崔渔心中念头闪烁。
伴随着真水的力量流转,崔渔伤口处的剑气消弭,而崔渔的体内共工真水也开始逐渐强大了起来,可以看得出来,那剑气对于共工真水来说是大补之物,共工血脉由原来的发丝粗细,化作了如今两根发丝粗细,足足壮大了一倍。
崔渔抚摸着眼前的莫名屏障,目光中露出一抹思索:“纯粹的剑气究竟是什么力量?”
他有些搞不懂。
竟然连真水无相的力量都能阻拦。
伤口复原,崔渔却不敢再继续走动,而是转身看向石碑:“想要走出凉亭,关键应该是在这块石碑上。”
崔渔缓步上前,他迈步走向石碑,竟然没有剑气迸射。
但是当他尝试着远离石碑的时候,又有剑气迸射而出,洞穿了崔渔的身躯。
“怪哉。”崔渔站在石碑前,眼神中露出一抹思索:
“封剑石。”
“没看到有剑啊。”崔渔抚摸着石碑,然后体内神力流转,物质转化发动。
他要将石碑化作虚无。
可是崔渔体内三十六滴神血耗尽,那石碑依旧纹丝不动,没有半分挪动。
崔渔眯起眼睛,一双眼睛看着石碑,恢复着体内神血的同时,思索着如何破开此地磐笼。
“你可知道这封剑石的来历?”崔渔问了一声心猿。
心猿摇头:“不知道,你都不知道,我怎么会知道。不过这股剑气可是邪门了,绝非寻常人能对付的。你掌握了这么多大神通,竟然奈何不得这石碑分毫,我反倒是觉得不可思议。”
崔渔闻言沉默,一双眼睛打量着凉亭,就见远处云雾缭绕,天地间白色雾气翻滚。
凉亭内有八根柱子为支撑,分别支撑住天地八方,那八根柱子内隐藏着一股股神光,似乎天地八方有力量汇聚过来,被八根柱子吸纳,然后八根柱子再提供给石碑。
“汇聚八方的力量给石碑。”崔渔看向心猿:“你去探查一下,这八根柱子接连何方地脉。”
心猿一阵扭曲,化作了一道黑色雾气,径直没入了柱子内,留下崔渔站在凉亭内沉思不语。
足足过了三个时辰,才见心猿回返,眼神中满是惊惧:“崔渔,咱们怕是惹上大麻烦了。”
“嗯?”崔渔听闻心猿的话,忽然心中涌现出一股不妙的感觉,总觉得心猿这狗东西似乎又惹出了什么事端。
“这八根柱子,深入地下万丈,勾连整个昆仑地脉,昆仑山的地脉之力尽数被八根柱子抽调而来,怪不得你的神通毫不起作用。你对石碑施展神通,其实相当于对整个昆仑山施展神通,你区区本事对于昆仑山来说不过是沧海一粟罢了。那西王母要用整座昆仑镇压的东西,你说可怕不可怕!”心猿瞪大眼睛。
崔渔闻言一步迈出,将心猿踩在脚下:“狗东西,你不是说知道入山的路吗?怎么现在来坑我?你是非要将我给坑死才甘心是不是?”
心猿眼神中满是无辜:“我当然知道入山的路,只是我没想到,这凉亭能困住你啊。这凉亭是困不住我的,我哪知道他会困住你。毕竟你的真水无相可穿梭空间,谁知道竟然连一座小小的凉亭都穿不过去。”
心猿的话语中也满是委屈。
他能怎么办?
他也没有办法啊!
他以为崔渔掌握了真水无相,可谁知世上竟然有真水无相也无法穿过的力量。
“西王母究竟镇压了什么?竟然利用整座昆仑山来镇压此地?”崔渔眼神中充满了不解。
“封剑石!封剑石!难道眼前的石碑内封印了一把剑不成?”心猿眨巴着眼睛,挣扎着从崔渔的脚下爬出来。
“封印一把剑?怎么可能?什么剑能有这等不可思议的力量,竟然叫西王母动用整座昆仑来封印。你还不如说西王母利用整座昆仑封印了一尊邪魔来的靠谱呢。”崔渔嗤笑一声。
心猿闻言不语,只是看着眼前的封剑石,不知道思索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