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卫清一个人不知疲倦的继续喋喋不休:
“真是越想越来气;当时也是把我气的不轻,为此,我还拔了我们部门主管的胡子。再后来,他们觉得我不配合工作,怀有异心,所以就打算把我拖到某个人迹罕至的地方杀人灭口,幸亏我头脑灵活,跑的又很快...我顺顺利利的逃脱了。他们杀不了我,那个时候杀不了我,以后也永远别想伤害到我。
“后来,我就逃呀逃呀逃,一直逃到密林深处。当时我累坏了,浑身上下都是伤,还在流血,就在我以为我会死翘翘的时候,却意外的碰到一对护林员——这可真是天无绝人之路啊。话说,那对老夫妻可真善良,我跟他们说我想喝热牛奶,他们就不顾山路危险,硬是深更半夜的跑了十几里远的路给我弄来热牛奶...想想真是让人感激涕零啊!
“第二天——也许是第三天吧,总之,我迷糊的不得了,也记不清楚时间了,反正当我醒来的时候就发觉自己躺在一片乱坟地里,呵——,真把我吓的不轻呢。
“也就是在那一天的晚间,追杀我的人把我送到了鬼门关,险些害我进入阎王殿回不了阳间。
“说来也挺让人感激的,凌雁那瘟神救了我的命,也真是阴差阳错,他怎么就恰好救了我的命呢?我觉得,这一定是上天的安排,从此起,他不在欠我的命,我也不欠他的命,我们俩算是扯平了。当然,也不算扯平,他还欠了我的水电费没还呢。再者说,是我先救了他的命,所以他才有机会去救我的命;所以,他还是欠我的...
“在那之后一段漫长的生涯里,我一直都站队组织与你们新世界为敌,我参与了好几次决定性的战役,每一次战役都决定着组织与新世界的存亡。在最最最最最重要的一次战役里,在最最最最最危机的关头里,我老卫清大无畏的把剑架在齐羽的脖子上,逼着他缔结和平条约,这才使得双方免于生灵涂炭。
“谁知道,暗夜猎手里就是有某些个家伙不但不感谢我带来和平,反而还想杀了我!我不得不说,这很不公平,他们根本就不应该那样对待一个和平人士。
“后来,我就逐渐的明白了一个道理,‘公平’是要靠自己去争取的,别人根本就不可能给你公平的待遇。所以,我老卫清决定在显微镜与狙击镜之间做出艰难抉择;说真的,这个选择确实很难做出。但我还是决定放弃我喜爱的显微镜,毅然决然的拿起狙击镜,无论如何也要替自己找回公道....”
唠唠叨叨,卫清从三年前的端午之夜说起,一直说到隔日才肯罢休。他如数家珍,把所有的点点滴滴都抖落出来。每一件事情、每一个故事,无不透露着对齐羽的决策的不满。
不管是第一代的攻击者,还是撕毁和平条约重启战争,亦或者屠戮缴械投降的俘虏以及手无寸铁的食人部落妇孺,每一件事情的错误全都归咎到齐羽的头上。甚至,就连李奇浩的儿子李奎微做的那些错事也全都怪罪给齐羽,怪他治下无方,纵容害群之马。
在卫清唠叨的这段时间里,零零八一直淡然不语,始终没有搭腔。
也许,如果站在新世界的立场,她可能会责怪卫清不应该在那个端午前后的夜晚里拯救凌雁的性命,如果没有他从半路里杀出,说不定齐羽已经早就消灭了凌雁,统一了整个旧组织;并且,后来所发生的历次大战都可以被避免。最重要的是,如果统一了旧组织,齐羽就能以绝对优势力量在短暂的时间里消灭黑手党,从而避免双方因势均力敌而造成的死伤惨重的局面。
源于价值观不同,所以,一旦俩人谈论相关话题,必然会有伤和气。
因此,零零八始终不置一言。
只要有一方做出退让,俩人就不会有口角之争。
况且,有时候听着喜欢的人对自己叙述曾经的往事,未尝不是一件愉快的事件。
相比热心肠的卫清,零零八可算是冷血,她没有打算在这个静谧的日子里给他讲述自己的过去...
第二天!
“卫家的儿子要结婚啦,他终于要结婚啦——”
这个消息迅速的传遍了整个社区。
街坊邻居们都打心眼里替卫清感到高兴。
卫清邻居家的一个叫‘盼盼’女子,虽然只比卫清年长了十岁,可人家都已经当姥姥了。
如今,卫清也终于要结婚了,这就意味着他将永远告别男孩阶段,正式步入男子汉时代。
唯一的美中不足就是......
清澈的小河边,两个走在放学回家路上的孩子欢快的议论着什么事件:
“小威,你听说了嘛,前街的卫清马上要结婚了。”
“柱子哥,这是啥时候的事儿?”
“不知道,可能就这几天吧。”
“新娘子长啥样儿?你见过没?”
“我倒是见过一次...”
“是何模样?”
“嗯~...那长像,有点儿怪异!”
这时,第三个孩子跑过来加入淡话中,一张嘴就是大声的嚷嚷:“哇——,什么叫有点儿怪异?她分明长的好丑,简直是奇丑无比。”
“刚好路过他家,咱们不如顺道向卫清哥要些糖果呗~”“赞同!”“赞同——”
“另外,小虎,你不要再说人家妻子长的丑,卫清哥会生气的。”
奇丑无比?!
幸好卫清不在旁边,否则,真不知道他会作何感想。
不过,童言无忌。
不同于大众的面孔,并不代表就是奇丑无比,只能算得上是比较特别吧。
毕竟,如果卫清来到北爱尔兰,他也会为当地人形容为‘奇丑无比’的。
.........
“小清哥,小清哥——”
星期天清晨,卫清朦胧中听到窗外有人在喊叫自己的名字。
睁开惺忪的眼皮,拉开窗帘,迎接清晨的气息。
一个七、八岁的、背着书包的小不点儿站在楼下欢快的冲卫清招手,“小清哥,听说你马上要结婚了,是真的嘛?”
卫清笑道:“豆豆,这么早你去哪儿呀?”
“我去补习班。”
“周末还去补习?你得让大脑休息一下,否则你会累坏的。”
“如果不去,我妈妈说她就会打死我。对了,小清哥,等你结婚那天我能来闹洞房嘛?你能给我预留一些糖果嘛?我可能会上自习课到很晚。”
“当然可以——”
“就这样说定了,小清哥再见。”
“再见!豆豆。”
这个小不点儿还真热情,讨人喜欢。不过,他的生活也真够悲惨的;如果不去补习班,他的妈妈就会打死他....
一周的休假期眨眼间就过去了一多半,终于,父母挑选的良辰吉日到来了。
左邻右舍,乡里乡亲,甚至连八竿子打不着关系的陌生人也赶来贺喜。
小小的社区里,一派喜庆。
源于卫清不愿意因成家而和父母分开住,所以,他也没有另置新房,只是把自己原来的小房间重新改造了一下,凑合着当洞房用。至于零零八,她压根就没有这方面的概念,完全顺着卫清,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结婚、怎么上花轿。
虽说伴侣俩都不知道结婚该有什么礼仪习俗,但至少还知道入洞房这一说。
不大的社区,一派喜庆的气象。
然而,总有添堵的事情!
这不,就有两个不开眼的家伙闯了进来。
两个为地下黑市工作的不法分子认得卫清,他们已经潜伏了两日,伺机报仇。曾经,卫清和凌雁一道搅的黑市鸡犬不宁,如今,他们贼心不死,前来寻仇。
僻静的角落里,两个不法分子望着卫清的家正绞尽坏水的想坏主意。
一个阴险的声音说:“好一个干柴与烈火——”
一个又憨又蠢的声音说:“三哥,干柴与烈火相遇,会擦出爱的火花吗?”
“迂腐!我是说我们需要一大堆、一大堆的干柴。这么跟你说吧,今晚我们放一把火,把他们全部烧死,鸡犬不留。”
“好的,三哥。可是,我们该去哪儿弄干柴呢?”
“笨呀,棺材铺不都是上好的油木,随便偷几口棺材就行了...”
“三哥,你真聪明。”
“不过,我们还不能掉以轻心,那家伙很不简单,想用火把他烧死不太容易。算了,就算烧不死他,也要把他的家给烧没了,一定要让他也尝尝没有家的滋味。为了确保今晚的行动万无一失,我们先混入宾客中前去探路。”
两个贼子混在人群中,若无其事的去往卫清家,他们要探好路,看看哪里适合堆柴禾、浇汽油...
“欢迎,欢迎,欢迎光临寒舍...”
卫清站在门口不知疲倦的迎接宾客。
前来贺喜的人还真不少,卫清家里早已经挤满了人,连门前的大道上也全是凑热闹的人。
也许是人太多了的缘故,卫清根本就没有注意到那两个贼人。
很快,幽默的帮佣阿姨为客人们送上茶水点心,并通知大家不要忘记放松腰带准备开席。
这时,两个贼人又开始偷偷的合计起来:
“三哥,我们要不要白吃他们家一顿?”
“嗯!他害我们丢了饭碗,咱们吃他家一顿也不为过。”
“听说他家要设宴三天呢,干脆咱们连着白吃他家三天吧。”
“嗯,正合我意。”
“可是,如果这样,我们就不能放火了。万一把他们家烧没了,咱就没法白吃了。”
“算了,就不烧他家了,咱就大吃他三天,算和他扯平了。”
“呵呵,三哥,你这点子我喜欢。其实,我也可不想防火了,我只想安安稳稳的吃饱饭,不饿着就行。”
“没出息~...”
这两个贼人,还算挺憨厚的。
招呼完客人之后,卫清换上礼服,装备和新娘子拜天地。
酒足饭饱之后,客人们簇拥着一对新人来到附近的教堂...
按照卫清的设想,他会在自己家里与零零八拜天地,然后入洞房。至于去教堂,完完全全不在他的设想之内...
就这样,卫清和零零八懵懵懂懂的被众人簇拥着来到教堂。
一个神职人员准备为新人主持婚礼。
看着那神职人员,卫清惴惴不安地与零零八交头接耳:
“亲爱的,齐羽现在正与教廷打的热火朝天,他要是知道咱们俩让一个敌方信徒给咱们主持婚礼,他会不会严惩咱们?”
“依我看,还是远离这个是非之地,直接回家入洞房为好。”
“对,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说着,俩人转身就走。
立时,父母长辈们拦下二人,问:“你们去哪儿?”
卫清对众人说:“我不习惯这里,我们要回家。”
“胡闹!”长辈们将卫清训斥一番。就连父亲也在说道他,“你和菲儿已经成为大人了,休要在耍小孩子脾气。”
没有办法,卫清只好硬着头皮去面对神职人员了。他心想,接下来,神职人员应该会说‘一拜天地,二拜高堂之类的话’。
不曾想,神职者对他说的第一句话则是这样的:
“卫清先生,你愿意迎娶这位漂亮、贤淑的齐小姐成为你的妻子吗?你愿意...”
卫清懵了,还没等神职人员说完话,就不厌其烦的顶了回去:“岂有此理,你莫不是在戏耍于我?我若不愿意娶她为妻,又怎会办这场婚礼呢。你若想主持,就请即刻进入正题;倘若无心主持,我另请高明。”
这下子,轮到神职人员懵了。“呃——”愣了半天,他这才面对观众,大声念叨台词:“请新人互换戒指。”
“戒...”卫清又懵住了。连零零八也懵住了。
他们俩,一个不曾关注过婚礼习俗;另一个则是除了杀人之外对所有的事情都显得不明就里。
这对儿伴侣,简直就像是刚刚从食人部落回归到现代文明中的原始人一样,是那样的一窍不通。
台下有思维敏锐的年轻夫妻看破尴尬,立刻上前解围,悄悄地给俩懵懂的新人送去戒指,“暂借你们一用,事后不要忘记还我们。”
终于...
俩人艰难的交换完戒指。
准备的不充分,婚礼举办的也有些仓促,这期间还真闹出了不少的笑话。
教堂里的仪式过罢,众人又继续纵酒高歌。
卫清忍了好几次,终于还是忍不住向父母打听情况:“爸,妈,我曾看书上说结婚是要入洞房的。可眼下,这算怎么一回事儿呀?怎么连信教的都请了?既如此,就应该事前告诉我一声才是呀...”
听后儿子的询问,父母也开始有些懵懂了。他们一度怀疑儿子兴奋过度,导致神经错乱...
最后,卫清和零零八抑郁不乐地呆在新房里不出去,再也不愿意面对群众了。
“真是的...”他开始喋喋不休的唠叨起来,“早知道必须用信教的当主持,这场婚礼就不该举办。真可恶,眼下正是非常时期,这只会让我们落人把柄。真不知道某些用心险恶的小人会不会在齐羽跟前弹劾咱们。”
“是呀,真不知道统帅部的人会怎么想。”
零零八也很惆怅。
怪谁呢?
要怪就只怪二人对婚礼的习俗一窍不通。
要怪,就只能怪现在正值新世界与教廷开战之时。
突然,一个意外的情况让卫清大为紧张起来。只见,遥远窗外的天空中,正有一只老鹰盘旋翱翔。“糟糕~”他顿时大惊失色,“马其诺来了,恐怕这次来者不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