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问答,持续了差不多一整天。当天空布满繁星之时,二人才结束谈话。
基本上,卫清把自己所知道的全都吐露了出来!
苏泰也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
最后,在临别之前,卫清又提出了一个要求,他向问道:“不知能不能把我的兵器还给我?我没指别的,我指的是那口宝剑与那把银色手枪。”
苏泰微一摇头,“如果想回复你平民的身份,你是不能拥有武器的。”
“这不公平——”卫清大声抗议,他渴望索要回自己的兵器,因为那有着不同寻常的意义。“休要怪我说话难听!十室人家就有九屋人家私藏器械,你干嘛老是针对我呢?况且,如果我要杀人,用得着动刀枪吗?这么跟你说吧,那口宝剑与那把手枪只是我精神的寄托,它们对于我来说有特别的意义。”说罢,他斜着一只眼睛望着苏泰,那眼神似乎是在说给也得给,不给也得给。
三天前,他肯乖乖的束手就擒,那已经是给了警察天大的面子了。特别部队也应该有些自知之明,总不能因为蝉翼是口宝剑,就扣押不还吧!
苏泰也不与之僵持,立刻就妥协下来,“我可以把手枪还给你,但你的那口宝剑必须得留下,它里面封印了一个邪恶的灵魂,我要想办法将其摧毁。”
“好吧!”卫清不再坚持,“随便你怎么说,反正宝剑的主人不属于你。”
失魂落魄的卫清被特工送离别墅。
他的蝉翼没有了,只剩下那把上官婷赠予的手枪。
手枪有什么作用呢?
对于现在拥有非凡本领的他来说,手枪还不如蝉翼更有价值呢。
在离开的路途中,他不停地大骂苏泰:“该死的、邪恶的、贪婪的、无耻的、下流的......”
他骂苏泰,只是因为他觉得苏泰强占了他的蝉翼。
可是,他怎么就能知道苏泰不是真的为了摧毁蝉翼呢?!
“嗨,嗨,嗨~!”护送他离开的特工听不下去了,“卫清,注意你的言词,至少也应该保持文明才对吧!”
“好吧,也许我有些不太文明。”
“很不文明,这可不像以前的你啊!”
这位负责护送卫清离开的特工,俨然就是秦莉娜。
卫清抗议道:“我本来就是这样的。话说,我的宝剑被人窃取了,这样我要是还能忍得住,那才真叫活见鬼呢!!!”
“好吧,伙伴,你这么说也没有错。”
看着前排驾车的秦莉娜,坐在后排的卫清陡然间将仇恨转移过去:“莉娜,你最近正在窥探天机;巧合的是,我也正在窥探天机!不如我们找个时机切磋一下,看看我们俩到底谁厉害。顺便告诉你一件事情,你的手下江云飞不干了,我给了他一本入门心得,他现在可能跑到某个洞府或者菩提树下苦思冥想去了。”
“你是说...我最得力的干将成了你徒弟?”
“哈哈...”卫清很得意,他从秦莉娜那张惊讶的表情上而感到得意洋洋,“你可以这么认为。总之,如果我愿意,我可以光明正大的开堂授业,我可以让全天下的人都接触到这种本领。”
秦莉娜不以为然,“随便你,如果你想死得更快,尽管那么做。”说罢,遂不再启齿。
“好吧,我知道了,我有两种选择,要么归隐田间,要么为什么人效力!你回去告诉你们的头儿,我老卫清既然不为齐羽效力,也就更不会为他效力!我老卫清宁愿去当个耕田的农夫,就算收获的粮食我也自己一个人吃,管他别人是饥是饱,是寒是暖,是死是活...一句话,如果这样你们还不放心,那干脆流放了我吧!”
卫清一个人唠唠叨叨,发泄着满腔的怒火。
他喷出的吐沫星子,差不多可以够用擦玻璃的了。
秦莉娜干脆戴个耳机,“卫清,不要轻易释放你的杀机,这里可没有人要对付你;将军更没有暗中授权杀你啊!!”
“将军是谁?”
“苏泰就是我们的将军。”
卫清若有所思,“看来...”
说到这里,他便住口不语;似有难言之隐。
夜,很静;天空,很清朗。
挂有行动局标志的汽车在林中小道上穿梭,郁郁葱葱的山峦如行人流水般从窗外掠过。
这里属于苏泰的个人势力范围,也许不太可能有危险发生。
沉默片刻,抑制不住好奇心的秦莉娜脱下耳机,追问道:“看来什么?你有什么想法吗?”
静谧的沉默被打破。
卫清答道:“我就在想呀,南宫贤都已经够厉害的了,可他也还只是中校衔!苏泰...这个苏泰...我认为,你们有了绝对安全的保障;有一个深不可测的绝顶高手当你们的头儿,你不必再担心会打败仗。”
“哦~...”秦莉娜若有所思,“你的意思是说,苏将军可以与蒙面人匹敌?!”
卫清淡淡一笑,道:“不但是匹敌蒙面人这么简单,事实上,我认为他完全可以与齐羽一较高底。”
蒙面人,指的就是铁面教官以及暗夜猎手。
暗夜猎手很厉害,几乎个个都是绝顶高手。之所以说是‘几乎’,因为也有中庸者;像卫清这类的短期培训班出身的,都不怎么厉害——呼延敏除外。
秦莉娜不置可否,“苏将军可是行动局的首脑,全国范围内都找不出第二个像他这样的高手。我自认为对能量的掌控已经到达炉火纯青的地步,可他,简直就是登峰造极。”言下之意,她认为她的上司是天底下最厉害的人,她不认为有谁能胜过苏泰。
对于这种问题,卫清不想与她辩解,他也无心辩解什么,“好吧,你这么说也有道理!我倒是很期待你们与齐羽的战斗。另外,顺便告诉你一句,我是一个有着冒险情结的人!我方才观察星像,发现三天后欧洲会有一场战神之间的战斗,我可能会过去凑凑热闹。”
“你到底想说什么?”秦莉娜不明他话里的玄机。
卫清遂直言不讳地坦白说:“不怕瞒你,拙荆就是蒙面人,任何与她为敌的人,都是我的敌人。”这么说,就算是阐明了立场,而且是不怎么明朗但却很坚定的立场。稍作停顿,又道:“莉娜,前面官道口入放我下去,我直接去欧洲等你们。”
针对卫清最后的一句话,秦莉娜给予驳回,“苏将军给我的命令是护送你回家,我没有权利随便找个路口就把你放下去。”
“你...”卫清突然觉得她有些不可理喻;同时,也觉得自己有些不可理喻。“好吧,你这么说也有道理!”
“没错!你的确不应该害我渎职,那样我可能会损失一点点声誉...当然了,可能不止一点点声誉这么简单。”
寥寥数分钟过后,汽车一个拐弯上到了笔直、宽阔的官道上。
至此,俩人一路无话...
一路奔驰,第二天凌晨时分,汽车停在了卫清家的门口。
“嗨~,醒一醒,你到家了。”秦莉娜喊醒沉睡的卫清。
“啊~?!”卫清睡眼惺忪,很不情愿被人打扰好梦。“大半夜的叫醒人,很没礼貌。”他不满地嘟囔着,很难想像,他竟然还会有心思睡觉。
也许,在这种颠沛流离、危机四伏的时刻里,能有一个美梦,已经是属于幸运的了。
秦莉娜也不反对,“是啊,大半夜的叫醒人很没礼貌。但是,想赖在别人的汽车里不出去,更加有失礼仪。”话毕,不由分说就把卫清赶下去。
一阵粗重的马达声中,汽车扬起一片灰尘远去了。
凝望着汽车后尾的灯光消失在道路的拐角处,卫清叹了一口气,心情瞬间就莫名其妙的惆怅了起来。
他突然间觉得,自己似乎再也无法回到曾经那种和平、宁静的生活中去了。一方面,他觉得自己是身怀绝技的暗夜猎手;另一方面,他又觉得自己与平凡民众没有区别,那么的渺小、微不足道,更没有什么决定性作用!即便真有战神间的对决,也只有旁观看热闹的份,丝毫没有插手的余力。
沉静的夏日的夜晚,夜莺歌唱,狼狗嚎叫,如诗如画。
走到院门前,卫清弯腰、曲膝,做出了一个跳跃的动作...
...他在摆出这个动作之后,明显的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放弃翻墙入院的念头。
他是身怀绝技的暗夜猎手,他不可以随意展露本领。
况且,暗夜猎手的训条之一就是不允许成员在人前卖弄。
转换心态,卫清坦然面对平凡的生活,他伸手拍了拍门,“妈,我回来啦~!”
就像曾经无数个日子那样,每每晚归,他总会站在院门前大吼小叫,一嗓子就能把左邻右舍的人全都惊醒。
另外,每当他喊叫的时候,那些被他惊醒的居民就会怒气冲天的向他遥喊:“清儿,这深更半夜的你那么大声干什么,别人明天还要上学、工作呢。”
对于邻舍的抱怨,卫清从不还击,只是一笑了之:“抱歉~!”
与别人争吵,这可不是一个好主意。这有失文明,而且有损个人的声誉。
灯光乍亮,卫清已经听到母亲那急切的脚步声,伴随着声音入耳的,还是那一如既往的慈祥而又和蔼的呼唤声:“小清...我的孩子...”
大门被拉开,母亲给了他一个温柔的拥抱——也可能不太温柔。
“咳...咳...!妈,勒的太紧,不能呼吸了...”
尽管母亲温柔的过了头,但他还是很享受母亲的怀抱。
卫清他已经接近自立之年,似他这般依赖父母的,不太多见。
只能说,他们家的亲情没有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减淡。
这是令人嫉妒、羡慕的。
“小清,你去哪里了?...小清,国安局特工可有找你麻烦?...小清,你怎么突然间回来了?...小清,我的那位漂亮的儿媳妇呢?......”
母亲拉着卫清的双手,驱寒温暖。
卫清不怎么和他的父母谈及自己的境遇,尤其是不愿意和他父亲说。
那些危险的遭遇,说出来只会让家人牵肠挂肚,除此之外,又有什么效果呢?
最糟糕的事情,莫过于把灾难带进家中。
如果他的境遇只是局限于打死了疯姐家的狗狗,他的妈妈可以凭借一把炒菜用的锅铲摆平;只可惜,他树立的潜在的强敌太多,就算他把上辈子与下辈子的精力一块儿用上,也还应付不了。
一家团聚的时刻,格外被珍惜。
卫清向父母讲述自己的遭遇,并且刻意剔除危险的部分!
他的爸爸妈妈耐心的听着,即便卫清讲述并不怎么生动有趣,可他们还是愿意听下去。
就这样,一夜无眠...
在家中闲置了两天之后,卫清于第三日清晨再次辞别父母,正式的踏上了前往欧洲的旅程。他不说自己去参与战争,他给出的理由则是:外出工作。
外出工作?
没有人会相信他的话!
他的父亲竭力阻拦他去欧洲,并且还砸了他新买的自行车。
尽管他的母亲也不愿意他去冒险,但还是没有勉强。天底下最能了解孩子心思的,莫过于母亲了!她明白,就算自己阻拦,那也是没有作用的。她所能做的,就是祈求上天庇佑自己的孩子。说起祈祷,他们家本是无神论者。可是,至从卫清拥有了特别的力量之后,他们家一致认为,神灵存在的几率应该有百分之五十...
最后,父亲的阻拦没有起到效果,卫清还是勇敢地踏上了未知的旅途。
两天的幸福、安静的时光就这样过去,那种幸福感并不会因为父亲砸了他新买的自行车而有所崩溃。
另外,当他父亲砸坏他自行车的时候,他还宽慰似的说了一句话:“老爸,轻一点,免得累着您。当然了,如果可以,我愿意帮忙把它砸成一堆废铁。”
就算没有他的帮忙,自行车也还是成了一堆废铁。
就这样,刚跟了他不到两天的车子,就这样结束使命。
不过,在眼下这种紧张不安的时刻里,谁还会在意一辆自行车的死活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