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在悲伤的离别的气氛里,卫清与零零八辞别父母,再次踏上前往最前沿的征途。
这是无奈之举,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零零八不愿意袖手旁观;而卫清则不愿意与特别部队交手。
前往对付骷髅大军,这未尝不是一个两全齐美的办法。
十数个小时的路途,二人终于在第二天清晨抵达意大利...如今,意大利未被新世界化的区域还只剩下罗马这一座孤城。齐羽正在紧锣密鼓的对罗马展开作战行动,当这里的黑手党分子被肃清之后,下一个目标就是罗马郊外的那座古老的城堡了。
黑手党销声匿迹——只是时间问题。而这一时间过程,将会很短暂。
当卫清与零零八前往指挥中心报道的时候,他们受到了齐羽的亲切接见;随同齐羽的还有呼延父子。
首先,齐羽肯定了卫清的教学成绩,并赞扬零零八的勇武。
这已经不是卫清第一次见到齐羽,但他对齐羽充满了与生俱来的恐惧。那种恐惧是莫名其妙的,就像他天生就对具有攻击性的动物有着恐惧那样。
在严肃的指挥中心里,卫清鼓起勇气请求任务的指派,他意欲到最前沿对阵黑手党,但却被拒绝。理由是前线不缺乏作战人员,唯独后方缺乏执教导师。
继续回一年级当教官。
卫清本以为自己的任务就这样了。
但是,让他深感意外的事情随之就发生了...
...当零零八请求派发任务的时候,齐羽却任命她担任青海那一地区的领导人!!!
这可与卫清的意愿相违背的。
到青海任职,这简直就是被推到与特别部队交战的最前沿。
得到齐羽的指派之后,卫清与零零八便离开欧洲,重新返回国内。
尽管一百个不乐意,但也没有办法。
命令就是命令,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值得一提的是,在指挥中心的那片刻里,零零八侧重打量了呼延敏。
如今的呼延敏已经不再是两年前的那个初出茅庐的懵懂小姑娘了,在指挥中心磨练的这两年里,她已经具备了领导者的气质;反观卫清,在过去的两年里,既没有磨练出杀手的气质,更没有具备教官的气质!
他与她的关系已经愈拉愈远。
她永远都不可能成为他的‘儿媳妇’。
甚至,他与呼延赤金的关系也正在生疏。
这种不经意的疏离来自于卫清单方面;他的合约就快到期限了,他不想与新世界的人有过多的往来。
返回国内的路途中,二人闲来无事,开始扯谈,并将话题围绕在呼延敏的身上。
“那个扎着马尾巴的就是呼延敏吗?呵呵,她和他爸爸长的可真像,给人一种十分严肃的感觉啊!”
“你以前真的没有见过她嘛?”
“我要是见过,就不用问你了。”
“说的也对!”
“我看...她不太适合当咱儿媳妇啊!你看吧,就算咱俩今天结婚,等儿子出生的时候也是明年的事情了!那呼延敏可比咱儿子大了整整二十岁啊!!”
“我又没说让她当咱儿媳妇,再者说,我可高攀不起他们呼延家。”
“说的也对...”
他们这边在谈论,那边,呼延敏在指挥中心里连连打喷嚏。呼延赤金关心女儿,“敏敏,你已经三天三夜没合眼了,你需要休息。”“激战正酣,孩儿怎有心思休息!”处在战争之中,确实不应该有过多的休息时间;但也不能没有休息时间。
卫清与零零八一路说说笑笑,欢快无比。
很快,他们转移目标,将话题转移到秦莉娜的身上...
“不知道...你那个同学现在结婚了没!如果她要是结婚的话,可以让她女儿当咱儿媳妇。”
卫清诧然,“我哪个同学?”
“就是那个白脸雷公嘴的探员呗~,哈哈,我喜欢她的模样...”
卫清附和了一句,“我也喜欢。”
立刻,零零八把脸一沉,“你不准喜欢。”
“好,好,好...”卫清随之妥协,“我不喜欢她就是了,她整天板着一张严肃的脸,好像我犯法似的。”
“这还差不多。”零零八得意十足。
没等她过上得意的瘾,卫清随即大泼冷水,说道:“真是奇怪了,你没事干嘛老是给咱儿子找岳母啊?你怎么就知道人家莉娜就一定生的是女儿呢?那万一要是她家生的是儿子,咱家生的是女儿呢???”
“那就...我当她儿子的岳母呗!”
“真是奇怪了,你和她还都只是女孩儿呢,怎么能成为亲家呢...?”
零零八开始审讯:“你怎么知道她是女孩儿?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你和她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卫清如实交代:“我家和她家有些交情,她家要是办喜事的话,肯定会送请帖的...很遗憾,我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吃过她家的喜酒。”
“原来如此!”零零八放下心来。她已经渐渐的成为小肚鸡肠的人,她不能容忍卫清喜欢除她以外的异性。似乎,这是所有伴侣都有着的通病。
卫清再次大泼冷水,“你想和人家成为亲家,人家还不一定愿意呢!咱们是贼,人家是官,她会抓咱们去坐监狱的...”
“她不敢。”
“她敢!”
“她要是敢,两年前就该抓了...她要是敢,我不用兵器、不用手脚都能制服她。”
“你厉害是嘛?!请不要忘了,人家现在已经是特别部队的高手了。士别三日,理当刮目相看才对。”
“短短两年,就算她是天才又能成为什么样的高手呢?!我不用手脚、不用兵器都能制服她...”
“自大狂——”
“这不叫自大,这叫自信。”
“切——”
“你这是在用你自己的本领来衡量我吗?我还就告诉你,本姑娘就是不用兵器、不用手脚也能将她打败...”
“我不和你争执了,你这次不是到青海任职嘛!好吧,她就在那里等着你呢,看你们两个谁厉害。”
“我不用手脚就能打败她...”
就在卫清和零零八讨论的同时,特别部队里的秦莉娜也是喷嚏连连,不禁大呼:“水土不服,水土不服呀!...”
似乎,在背地里说道别人,的确会让当事人打喷嚏。当然,也不能排除是感冒或者鼻子过敏。
又是十数个小时的旅途,卫清和零零八二人终于又赶回到国内。
虽然在这一路上他们总是在聊些不着边际的话题,但那并不耽误他们的任务。
一脚踏进国内,二人不敢耽误时间,径直前往‘大本营’控制中心报到。
在控制中心里,那里的工作人员要求查看证件。零零八呈递出从齐羽那里得来的证件...
...证件很奢侈,一块四四方方的铂金,有身份证那么大,印有老鹰与地球的背景图案,另雕刻一行规范的字体:‘青海地区领导人/零零八’。
这就是领导人的证件。
查看过证件之后,控制中心的工作人员开始交割权力。
源于前任领导人在三天前的一次战斗中被警察击毙,所以零零八正式成为了新一任领导人;并且,有被特别部队击毙的风险。
权力的交割流程很简单,就是拿上帅印,从而获得对青海的控制权;控制那里的保卫部队与产业链条。
离开控制中心之后,卫清调侃零零八,道:“亲爱的,我发现你简直成了青海的土皇帝,这可比省长、省委书记威风多了。”
“是啊,是挺威风的。不过,他们没有生命危险,而我却有生命危险。”
“这可不像你的态度啊!刚才你不还一直炫耀说不用手脚、不用兵器就能制服莉娜嘛~?”
“那个南宫贤很厉害,我可能不是他的对手。”
“没事儿...”卫清开始出歪点子,“当他们进攻的时候,你就带着部队规避,别和他们正面冲突。”
零零八问道:“我要是逃了,谁去应付?”
卫清淡然说道:“等齐羽回来后,让他去应付不就行了。他那么厉害,就算打不过特别部队,至少也能立于不败之地吧!”
“你这是严重的渎职心态。”
“我这是事不关己,己不担心!”
卫清既不是渎职心态,也不是不关心,他只是不想让她去冒险。他本就一心避免与特别部队接触,零零八的这一新的任务,超出了他的预料。
就像他在日志中记录的那样:‘我还要为她担惊受怕到什么时候呢?’
只要还没有脱离新世界,这种担惊受怕的日子就永远不会结束。
他们没有可供选择的权力。
在随后的阶段里,零零八开始让停滞的青海重新运转;恢复产业链条的运转,调集保卫者,并准备应付新一轮的进攻;甚至,主动进攻特别部队。
在这个期限里,因教学基地被特别部队占据,所以无法正常开课。所以,卫清就一直跟随在零零八左右,当她的保镖,当她的传令兵,当她的生活助理,甚至还要帮她去入侵警察的计算机系统,以及,到附近的幼稚园当老师。幸运的是,并没有让他到前沿执行针对警察或特别部队的作战任务。
这一天,万里无云,阳光灼人,空气还很稀薄。
地区控制中心里,卫清一边吃着冰激凌,并且躺在遮阳伞下享受太阳的烘烤。
地区控制中心比起大本营控制中心,那规模可是小了不止一个档次!
控制中心——被设立在省会的郊外,表面上看似一个小工厂,其实却是新世界驻青海的中枢。就是在这种地方,零零八处理着辖地内的一切、一切、一切的事务...
“清,别吃了,快过来帮忙。”
耳边,传来了零零八的呼唤。
“帮忙?帮什么忙?”
“过来就知道了!”
“啊~哈——,我最喜欢白帮忙了。”
帮忙,也不一件容易的事情。
原来,零零八要外出处理战斗事件,恰巧,此时发生了一场民事纠纷,争执双方来到控制中心,请求地区领导人予以处理。
民事纠纷也要零零八来处理,看来,她这个地区领导人的工作很不好做。
再说纠纷双方,乃是一对婆婆与媳妇。
另外,这对婆媳并不是一般的婆媳,而是被新世界化的居民,他们是新世界的成员。
在调节室里,卫清接见了这那对儿婆媳。此时此刻,婆媳还在争吵不休:
“老太婆,你无理取闹。”
“贱婢,你好无情,你好无义!”
“我哪里无情?我哪里无义?”
“你哪儿都无情,你哪儿都无义...”
“老太婆,你应该搬出去。”
“我的家,我凭什么搬出去?应该搬出去的是你才对...”
看吧,这对婆媳争吵的还真厉害。
俗话说,清官难断家务事。
躲在门外旁听片刻,卫清深感无奈,但还得硬着头皮往上顶,一上来就是下马威:“这里是中枢机关,不是供你们吵架的地方,如果要吵,自行回家吵够了再来。”
因为是佯装严肃,所以这个下马威实在没有威风可言。
婆媳二人将注意力转移到卫清身上,齐声反问:“你又是老几啊?”
“我...”卫清揶揄了一下,一时间竟不知道该怎么回好了,吱唔片刻,猛地一拍桌子,怒道:“我是老二...这里除了地区领导人就数我最大。”
这次,下马威总算是见效了。
那婆媳二人见来者位高权重,便不再有吵闹之心。
咳嗽几声,清了清嗓子,卫清缓和下语态,慢声细语地询问二人:“不知道,您们二位为了什么芝麻绿豆大的事儿吵架啊?”
那媳妇伸手一指婆婆,状告道:“我只是在早上和邻居打了声招呼,她就诋毁我有外遇!更让人气愤的,与我打招呼的邻居只是一个小孩子而已。”
闻言,卫清立刻板起面孔,装出铁面无私的模样,质问那婆婆,道:“阿婆,这就是您的不对了,您怎么能这样揣度自己的儿媳妇呢?!”
不曾想,那婆婆却理直气壮地反状告:“她看上了人家的爹...”
乍一听到这个理由,卫清险些没坐稳跌倒在地,遂生气地道:“老太婆,既然您有这种怀疑,何不搬家呢?再不然,您让邻居搬家也行啊!!!”
老太婆,更加理直气壮起来,“已经搬了好几次家了,每一次她都会和邻居家的男人眉来眼去的!难道,就不知‘羞耻’二字长什么样儿?”
那媳妇立刻反驳,道:“邻里间的应该打声招呼,这怎么能算是眉来眼去呢?难不成,要我天天和邻居打官司你才放心吗?”
“招呼打一次就行了,也用不着天天打吧!”
“碰面了当然应该打声招呼,你不能因此诋毁我的名声啊...”
婆媳二人再次吵开了。
听婆婆说,卫清觉得颇有道理!
听媳妇说,他也觉得有几分道理。
发展到最后,他干脆一句话也插不进去了,全听对方在那里吵架。
好几个小时过后,那婆媳二人或许是吵累了,总算是停了下来。
卫清热情地给她们献上茶水,趁机插话进去:“您二位真没必要这么吵啊,这么吵下去,就是神仙也调解不了哇。”随即,他对那婆婆说:“阿婆,您也是从媳妇一天天熬过来的,总应该知道当媳妇的艰辛啊!”继而,他对规劝那媳妇,道:“大姐,总有一天你也会当婆婆的,没事儿就不要和婆婆吵架,这不是自断后路吗?要知道,上行而下效,当心以后你的儿媳妇天天和你吵架。”
不曾想,那媳妇接下来的一句话彻底让卫清没了主意。
那媳妇这么说:“我没有儿子,注定了成不了婆婆。另外,这也是我们家吵架的原因!”
没儿子?
这似乎是生理上的疾病,这应该去看医生,而不是跑到控制中心里吵闹。
卫清随即说道:“您二位有那吵架的精力,何不到孤儿院领养一个呢?那里的孩子个个都缺乏父爱母爱,喜欢哪个就随便挑随便选不就行了,就这么简单——像购物一样。”
那婆婆嘟囔道:“不是亲骨肉,又没有血缘关系,我可不想把爱给予他们。”
“我也是!”那媳妇也点了点头。
在这一点上,她二人倒是出奇的一致。
闻言,卫清翻了翻白眼,差点儿晕倒,“庸俗,庸俗到了极点...算了,这我可帮不了忙,您二位还是回家慢慢吵吧。”说罢,转身走出调节室。临出门之前,似乎想到了一个问题,便又驻足回首,分别对那婆媳二人说:“阿婆,有空带您儿子、儿媳去趟医院。大姐,有空和你丈夫一块儿去趟医院。以后吵架不吵架的,自己看着办,就不要跑到这儿来给别人增添麻烦了。”
那婆媳二人横眉竖眼,齐声抗议:“你这是什么态度?有你这样调解的吗?我要投诉你...”
听着身后传来的抗议声,卫清加快步伐跑开了。“真是我的报应来了,都怪我投诉别人太多了,这下好了,轮到被别人投诉了。”
能投诉到谁那里呢?
总不会,这对儿婆媳把投诉信递交到齐羽那里吧!
总之,这个事件就印证了一个真理:清官难断家务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