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叔一说这事儿,周奉天来了点兴趣,不由得问:“你们咋知道他撞邪了?”
“其实我一开始也是不信的,后来,有人说柴荣有点疯疯癫癫的,好像是撞邪了,中阴身,那会儿我闲着没事儿就跟着去看了看热闹,
我们那群人在村口蹲了半晌,柴荣这小子每天晚上都要开车去兜风或者飙车,雷打不动,结果,这么久不来,大家伙儿也都急了,都在问,为什么人还不来。”
周奉天微微颔首,柴荣这小子晚上风雨无阻上山也有毅力,他但凡有点本事,还至于午无业在家……
“也就在这个时候,大家伙儿就听到了远处的一阵摩托车发动机的声音,我都还没反应过来,这犊子开车已经开过我的身后,我刚巧转过头去,你猜我看到了什么?”
周奉天摇了摇头。
“一片红衣服,还有一个女人头,就这么落在柴荣背后,好多人都看到了,空气里还回荡着当时的轮胎摩擦声。
你说说,红衣服、女人脸,柴荣这犊子还压根没发觉,这不是女鬼是什么,穿红衣的那还是厉鬼,厉鬼不得了,那是会杀人索命的,大家伙儿哪里还敢继续待下去,赶紧四散而逃了。”
周奉天一听也愣住了,啥情况,这世上还真有这在女鬼啊?
主要还是那么多人似乎都看到了,这就不大寻常了……
这环叔说话绘声绘色的,那叫一个眉飞色舞,给周奉天都看愣神了。
鬼这玩意儿可不是说看到就看到的,这里头似乎有什么猫腻。
装神弄鬼……
周奉天还是笑着说:“没事,总得去看看,万一出了什么事儿,我也是他老同学,也能帮一手不是?”
环叔跟着猫蛋他们就要离开,眼见着周奉天不为所动,还有几分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味道,他笑了笑,“柴荣那小子有你这样的好同学,也不知道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咯,那咱们先走了!你自个儿路上小心!”
周奉天挥挥手,送别了三人,自己往柴荣家去了。
柴荣家在南华村以前的还算是比较有钱的,尤其柴荣他爹比较能干,是当时村子里的泥瓦匠,村子里大部分的活儿都是柴家承接的,这钱不少,也还有点地位,算是在村子里说得上话。
柴家一共俩儿子,两女儿,姑娘家吃香,早早就嫁人了。
和家里关系也好,经常来串门。
本来柴荣他爹还准备让这小子子承父业的,后来柴荣就知道玩,这手艺也学不来。
干脆也只能作罢了。
索性柴荣父亲下头还有一个儿子,这活儿就交给柴荣弟弟继承了。
现在柴荣就在工厂里做事,说不上好,自然也说不上坏。
有一份糊口的活儿,等过个两年攒些钱,就可以出去盖一栋小屋子,然后找个媒人替自个儿找个门当户对的姑娘了。
这也是大部分村里的老乡的人生轨迹。
如无意外,均是如此。
周奉天多少也有几分感慨,要是家里没有那么多变故,他也会和阿荣一样,走上这样的一条路。
只是可惜没有如果,人生的际遇也大有不同……
这屋子修得还算是贵气,是妥妥的三层小洋楼,比周边的房屋都要高上一个顶,周奉天倒是没感觉到什么不妥。
隔壁的邻居路过柴家,不由得对着屋子指指点点起来。
周奉天拦住这人,笑着问道:“老乡,柴荣在家吗?”
“他在不在家,我哪儿知道,不过老柴和他媳妇不知怎么的,前阵子居然去探亲到现在都没回来,你谁啊,面孔有点生啊。”
“我柴荣一老同学,那我进去看看啊。”
周奉天告别了老乡,敲了敲楼下的铁皮大门,大门传来“哐哐哐”的动静,可门内居然还是一片鸦雀无声。
周奉天感应到里头确实有一个人影,他犹豫了片刻,就抬腿一踹,将门踢了开来,大大方方地走了进去。
柴家的小日子过得还行,整个屋子倒是折腾得井井有条,在庭院里,还摆着两辆崭新的摩托车,看样子保养得不赖,看牌子居然和周奉天那辆一模一样,估摸着也是价格不菲。
柴家这也是挣了点钱了,阿荣估计赚的钱全给砸在里头了。
他无奈地摇了摇头,以前都说是玩物丧志,这回也算是彻底开了眼了。
下头没什么特别的动静,但走到这儿,他还真觉察到了一丝不对劲,这儿的阴气升腾,比外头浓烈了数十倍,除此之外,周奉天稍稍扫视了一下屋子里的布局。
这儿的风水也有几分不妙,他走到了玄关附近,看到一盆盆栽绿植,居然已经枯死了。
这种叫做天煞位,基本每三个屋子布置风水,便有两个有这种风水位,不打紧,名字听着厉害,但实际上,这地方更像是一个警报器,要是屋内风水不好,首先殃及的就是天煞位的风水摆件。
寻常的风水是不会影响这么大的,必定是屋内进了犯冲的东西。
像是这种情况,要是乡下那就得去泼黑狗血,或者找和尚道士办驱邪仪式。
这进来的东西一般也不是简单货色。
周奉天也不敢含糊,直奔人影所在的位置。
整个屋内,越是往里走,里头的阴气就越来越重,天龙望气术所感应到的人影,就位于前方不远处。
“阿荣?”他走到了二楼尽头的一间房间里,看到房间里并没有开灯,门户倒是大开着,一个人影正坐在屋内,窗帘布都死死拉住,没有阳光透过窗户照射进来。
整个屋子仿佛笼罩在一股化不开的阴翳之中。
屋内的人并不说话,周奉天按了按开关,灯光乍然间出现,显得有点突兀,就连周奉天在那个瞬间,都微微眯起了眼睛,可就在这时,他看到了在犹如行尸走肉的阿荣背后,不远处正飘荡着一件随风招展的红衣,她的头部似乎隐藏在房梁上方,看不通透……
丫的,不会真的有鬼吧?就连周奉天都闪过一丝惊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