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是哭累了,这一觉睡得沉,等她醒来时已是中午,身边的被子已经凉了,白殷衣早已起床,她坐在梳妆台前才发现自己的眼睛红红的肿得和核桃一般大。
她洗漱好,正巧见白殷衣端着一碗热腾腾的粥进来,还有几样点心和小菜。
“我想你差不多也该醒了。”白殷衣将饭菜放到桌上。
“我……”他抚了抚安蓝那双核桃眼,眼中是无尽悔意,以为昨天她在梦里嚎啕大哭是因为他。
安蓝把手放在他的唇上:“我想听琴。”
她知道她的夫君有心话只藏在心里,有些话不一定非要说。
白殷衣拿出琴,手指拨弄着,他的感情随着音符传达着。阳光从窗外透过来,照在他雪白的长发上,这是因为她一夜转白的头发。她笑了,拉起一掇嗅了嗅,有阳光的味道,有他的味道,还有爱的味道。
一曲毕安蓝端起碗筷吃了起来,昨天哭了那么久,她确实有点饿了。
“你做的?”
白殷衣点点头。
“手艺不错,以后就你做吧。”
白殷衣在她额头上敲了敲,这个鬼丫头就会顺势爬杆。
“你不吃?”安蓝见白殷衣只是看着她自己却没有添碗筷,她夹了一块点心放在嘴里。
“我吃过了。”白殷衣虽然吃过了,还是将那块点心咬在口中。
等安蓝吃完,白殷衣收拾完,便坐在后院修炼起来,一直到深夜才回房休息。白殷衣修炼很刻苦,但是他还是尽量抽出时间来帮安蓝。
安蓝有时候与他一同修炼,有时候只是坐在那里静静地看着他。
夜探松鹤谷的练烟云却在第二天子时带着一身伤叩开了安蓝的门。练烟云脸色苍白,白裙上的血渍已经变得乌黑,纵横交错着许多伤口,触目惊心。
“怎么了?”
“放心,我把人甩掉了。”练烟云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便再也支撑不住,倒了下去。安蓝赶紧把她扶进屋关好门窗。
安蓝把她抱到床上,因为伤口和衣物粘在了一起,所以安蓝小心翼翼地用剪刀将衣物剪开,看到她的伤口时不由地倒吸了一口气。
伤口远比她想象的要深得多,甚至已经露出了下面的森森白骨。胸口上还有一个黑黑的掌印,那掌印缠绕着黑气,那黑气交汇形成一具枯骨。
这枯骨张着嘴,一口一口将练烟云的灵魂之力咬入住,咀嚼起来,每嚼一口,练烟云的灵台暗一分,而那枯骨便凝实一分。
“不好。”这样下去练烟云迟早会被枯骨吃掉。
安蓝也顾不得给练烟云清洗伤口,她不知道这是哪种邪门的掌法也不敢贸然行动,先输入一丝灵气入练烟云体内,探听它的虚实。
没想到她刚一输入,黑气便向她扑过来,缠住她,顺势溜入她体内。
“来得好。”安蓝冷笑一声,运转《紫阳诀》,白雾冰焰迎黑气。那黑气受不住白雾冰焰的煅烧,惨叫一声溜了回去。
安蓝乘势追击,白雾冰焰进入练烟云体内,清理着她筋脉中的黑气,这一查,她才发现黑气早已在她的奇经八脉和五脏六腑扎了根,要是再不把它们赶出来,危在旦夕。
《紫阳诀》专克邪功,白雾冰焰是高级异火,那些黑气最初还顽于抵抗,但是后来发现并不是白雾冰焰的对手,迅速收缩汇集在她的胸口。
黑气付在那具枯骨上变成血肉,瞬间那枯骨便成了一个身着黑袍的道人,那道人约莫三十来岁,双手捻指,双目轻闭,一付悲天悯人的神态。
忽得,他睁开眼,安蓝只觉得天旋地转,她稳住心神,却发现眼前已是另一付光景。她好像置身于四面环壁的山洞中,没有光亮一片黑暗,只有一个黑衣道人坐在那里,黑色的双眸发出摄人的光芒。
“人是舟,终日飘泊于苦海,眼前过往都是虚幻,只有死亡才是真实永恒。丫头,今日我便渡你到岸。”说完眼前变成汪洋大海,安蓝在一只小舟上风雨飘摇,人生悲苦一幕幕出现在眼前,她慢慢走向船头,眼见就要走入海中,她突然停了下来,此时背后已经惊出一身汗。
她刚刚居然要跳下海一了百了的念头。
“我呸!”安蓝深吸一口气,张嘴大喝。这一喝掀起层层波浪,一道道音波在空中炸开,空间扭曲着,接着,安蓝又回到了那个黑漆漆的山洞。
那道人缓缓站了起来:“何苦执迷不悟呢?既然如此,我亲自送你上路!”
原本悲天悯人的道人,此时周身充斥着肃杀之气,这肃杀之气在山洞中肆虐着,刮着一片片火星,整个山洞摇摇欲坠,一道可怕气息压在安蓝身上,她双腿弯曲,差一点就跪了下来。
那道人一掌向按过来,简简单单一掌却带着毁天灭地的威势,安蓝三剑合一迎向那一掌,但是,刚触及到边缘,便被震碎。
安蓝惊骇无比,没想到这道人的力量如此霸道,她全力以赴尽然抵不过他简简单单一掌。一势竭,安蓝仓促再发两招,只为阻挡攻势,为她赢取一点时间。
越是危机时刻安蓝的头脑越是冷静,转得也就越快。
道人不可能瞬间将她掳到山洞之中,那么只有一个可能,就是那黑气所化的道人攻击她的神识。
只要她意志坚定,神识足够强大,便不会受他影。
安蓝轻笑一声,身子一抖化作一条白色的冰凤,冰凤身上燃烧着白色的火焰,这火焰却没有丝毫温度,所过之处却已一片焦黑。
冰凤发出一声凤吟,以无畏之姿冲向黑掌。
砰!
山洞震荡一片片轰然碎裂,碎裂之后,四周一片黑暗。那道人收回手掌看着安蓝,表情虽是平静,但是眼中却掩饰不住惊骇。
“哈哈。”突然道人大笑一声,安蓝整个空间扭曲着,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欲把她吸进去碾成齑粉。
“没那么容易!”安蓝化为云海,一道道闪电劈向漩涡。
“哈哈。”道人的笑声更大了,随时笑声道人的灵力在不断增强,漩涡的吸力越来越大,道人手掌一吸,云海瞬间失去了抵抗力。
“不好!”安蓝化作冰凤试图脱身,但却已晚了,眼见着就要被吸入掌中,虚空之中传来一喝。
“妖孽!”诛邪剑破空而出,一道斩向道人。强悍如斯的道人,不敌诛邪一剑之威,消散之前那似笑非笑的眼神却没由来得让安蓝心惊。
道人一死,黑气被卷入诛邪剑中,安蓝神识回归本体,她果然还是在房间里。
这时她才发现她的背后早已被汗水浸湿,在这夜露深重的夜晚,没由来得一冷。
那道人是谁?只是留在练烟云身上的一缕神念,竟然就如此强悍。
练烟云胸上的黑气已经彻底消失,只留一个紫色的掌印。安蓝看着她露出一丝苦笑,本来以为是个助力,没想到反倒招回来一个大麻烦。
可能还怎么着?
安蓝戳了戳练烟云的伤口,昏睡中的她抽了抽,满脸细汗。安蓝又戳了一下,可是到第三下时却有些不忍,摇摇头为她擦拭伤口。
“丫头,你最好记得姐姐这个情份。”
给她擦了上伤口上了药,安蓝又找了一件自己的衣服给她换上,等弄完了这些,天空已经吐白。安蓝回到卧房却发现白殷衣还没有睡,盘坐着修炼,等她进了门才睁开了眼。
“怎么不睡?”安蓝问他。
“等你。”白殷衣见她一脸疲惫之色,起身抱起她到了屏风后。屏风后浴桶里盛着一桶热水。他将她放入桶中,她全身放松,不知不觉竟然睡着了。
第二天安蓝醒来已是黄昏,后面转来白殷衣练剑的声音,她去客房看练烟云发现她还在昏迷当中,不过神色却比昨天晚上好多了,脸上也有了血色。
“你不问我?”练烟云从床上坐起来接过安蓝递过来的药,她醒来两天了安蓝却一直没有问她受伤的原因。
“你好意思可以不说。”
练烟云喝了药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不是怕连累你们吗?”
“马后炮,晚了。”安蓝把她为她疗伤遭遇那黑衣道人的事说了一遍,安蓝口才不错,刻意渲染一番更是凶险四起,惊心动魄。
安蓝一边说一边观察练烟云的神色,她那番愧疚倒不像是作伪。
“是我孟浪了,以为凭借‘炼妖’可以拿下他,了却我爹的心愿,没想到他的修为远抄我爹的估算。”练烟云低低头,神色颓然。
“他是谁?”
“松鹤谷的老祖,练魔子。”
安蓝张了张嘴,白殷衣不是说那姓练的掌门后来消失了吗?看来书本上记载的东西亦不可全信。
“你又是谁?”
练烟云苦笑:“事当如今,告诉你也无妨。”
“我乃练烟云,松鹤谷唯一道门正统的继承人,那练魔子算来也是我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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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写着写着睡着了,哈哈……(你还好意思笑
那啥,今天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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