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月灵皇后口中问得尸道之说,李青并不急于行动,反而在冷宫悠闲住下,每日送饭唠嗑不停。
时不时指点凌娇荣枯禅功修行,凌娇正式修荣枯禅功后,面生枯相,无法见人,常以黑沙裹面。
时不时到后宫熘达一圈,看妃子跳舞,完成初入皇宫之愿。
一切,等冉丙从皇陵回转再说。
建武皇陵距京城六十里地,尚有些距离。
尸道秘法虽是邪法,但怎么说也是仙道传承,李青自然有所觊觎。
它山之石可以攻玉。
可以不学,但不妨钻研。
取秘法也罢,解救十万殉葬百姓也罢,都非必须,凡事讲究一个稳。
李青不必急于一时,事有不顺当立刻遁走,只须过得百年,今之往事都成历史尘埃。
“白莲教出洗莲经,百越大川疑似出飞鸿术,今又有古墓活尸出尸道传承,果然,随着修为增加和寿元增长,世间一切隐秘都会渐浮于表,我只须好好活着。”
一个月时间转瞬而过,冉丙迟迟未有回返。
在李青以为冉丙已死于皇陵时,这一夜,百里飞鹰忽然夜闯冷宫,寻到李青:“师父,弟子寻到一个重伤的先天宗师,他似乎认识师父!”
李青连夜出皇宫。
路上问:“怎么回事?”
百里飞鹰答:“一月前弟子自宰相府闻得十万百姓殉葬之说,尤为不忍,常去狗皇帝陵墓查探虚实,大约二十五天前,弟子在皇陵不远处遇得一伤重老头,救之回山。”
“今天下午,那老头昏迷二十多天后,突然醒了,说要见李若水,弟子一听,李若水不就是师父您吗,当即来冷宫寻。”
李青面色沉重:“那人现位于何处。”
“京城之外十里处的一僻静山洞,弟子观他修为不俗,似有大敌,不敢带入人烟之地。”
“你做得很好。”
说着,李青抓住百里飞鹰肩膀,带其飞墙过院,翻山越岭。
“师父您是仙人吗,速度怎如此之快,先天宗师均如师父这般?”被李青带着飞,百里飞鹰深受打击,他轻功已算京城无敌,可与李青相比,差之万里。
“先天宗师,大差不差。”不想百里飞鹰自傲不羁,李青故意道。
百里飞鹰闻之默然。
不稍多久,李青终于赶至百里飞鹰所述山洞,一见,果然是失踪已一月的冉丙!
“大师来了。”鸣英正一旁照顾冉丙。
冉丙神情萎靡,眼睛半睁半开,童孔浑浊无光,全身长满了浓毛。
李青让鸣英两人先出去,他要独自与冉丙对话。
“冉丙道友,可认得我,我是李若水。”李青附其耳道。
冉丙无法回话,只轻轻点头。
李青迅速为冉丙检测一番,其身左肩受了一击,但并不致命,其全身的浓毛——
冉丙中了剧毒!
李青当即引法力入冉丙之躯,为他驱毒。
一试之下,李青皱眉:“此非凡俗之毒,像是仙门毒术,难怪冉丙拿之无可奈可。”
到了先天之境,寻常之毒几无作用。
而仙门之毒,先天宗师的真气无法驱走,就算一般炼气修士,估也未必能驱仙门毒术。
幸好李青修得水系法力。
水系法力不争,可包容万象,能与其他法力相融相生,故而李青只需以法力为引,将冉丙体内毒素同化,再带出体表,就可为其解毒。
当然,也归于冉丙所中之毒,毒性不强,不然李青也无能无力。
小半个时辰之后,冉丙体内毒素驱尽,浓毛散去,人也恢复清醒:“多谢李道友,大恩不言谢。”
又进得一些肉食,冉丙已成抖擞之态。
“到底发生了何事?”李青问起。
“唉,畜生啊!”
冉丙长叹:“先帝欲修尸道,假死于皇陵,镇北王为助先帝成尸,将以十万百姓鲜血为祭,一旦功成,大乾国将成尸道魔国,皇室传承不续。”
“此事我已从月灵皇后口中知,你之毒?”李青回道。
“是活尸!”
冉丙慎重道:“镇北王捉了一只活尸,他不知用了何法,竟能控制活尸作战,我因献祭之事,与他争执并大打出手,一时分不出胜负,可镇北王竟偷控活尸偷袭我,我一招不慎,中了活尸身上的仙道之毒。”
“也幸好镇北王仅能勉强控制活尸,不然,我根本逃不出皇陵。”
“十万百姓献祭,此等之事,我必阻止,李道友,待我伤好,我们一同前往,可将镇北王拿下!”冉丙愤怒道。
“那活尸实力,比我如何?”李青又道,刚为冉丙驱毒,已将他炼气二层的实力,展露无疑。
冉丙摇头:“远不如你,活尸笨重,且镇北王控制不当,即便我单独对上活尸,虽无法镇压之,但也能斗得游刃有余。”
李青略一沉吟,道:“那行,不过皇陵有大军守护,未免军队干扰,我们最好先将军队调离。”
“这个不难,我会亲见太皇太后,与之商妥此事。”冉丙点头。
“此事当算得上大乾国的灭国之祸,若成功镇压,我已算应得荣枯当年第二诺,挽救一次大乾国的灭国之危。”李青心道。
……
两个月后,冉丙伤势痊愈,一道圣旨降临建武皇陵,说是皇陵之北有山寇袭扰,责皇陵军队就地镇压。
五千皇陵兵卒,随之被调走。
这一日,李青、冉丙来到了皇陵之外。
建武皇陵果然雄伟,依山抱水,不在旧有陵区,而单开一地。
一眼望之,宏伟之相,比之皇宫也不逞多让。
今十万百姓在皇陵附近苦苦建造,累死者,日有上百。
整座皇陵与其他陵墓不同,不仅暗合风水之道,还纳入了天地之势。
李青站于陵墓前,竟有一种被墓地压制的感觉。
“区区一死地,竟有压制我之势,仙道秘法,真样样不凡。”李青感叹。
“这只是假象,不会真有压制之效。”冉丙解释。
而就在这时,一道先天气机,倏然从陵墓中窜出,落于李青和冉丙之前。
正是镇北王,卫奴!
先天气机,宗师间自有感应,冉丙不会隐匿之法,行径瞒不了镇北王。
“太皇太后以旨意调走皇陵军,本王便猜冉道友未死,果然,冉道友又来了。”
镇北王悠然道:“这又是何必,冉道友只若退走,你今后依旧为皇室供奉,你我均为先帝臂膀,何必争于此时。”
“畜生行径,羞与为伍!”冉丙大骂。
“你是?”
镇北王又看向李青,他不认得此人,但又觉得此人有股熟悉感,似曾相识,此人明明没有散发先天气机,非是先天宗师,但又隐隐给他极大威胁。
“李若水,冷宫太监李青之子,太康十七年,家父与仅六岁的镇北王,有过一面之缘。”
李青注视着卫奴,这个曾让他感叹天赋之强的后辈小子。
其如今修为,早已被落下。
当年。
六岁的卫奴,与二十八岁的李青,同为三流高手,于冷宫对峙。
此时此刻,恰如彼时彼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