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昭,抱歉,我没有抓到那人……”
小团子被带回家的翌日中午,宋墨泽才拖着满身疲惫回来。
看见昭昭的下一刻,就是向她交代了案子的后续。
游铭城逃了。
哪怕昭昭提醒,宋墨泽也及时追了上去,人还是逃了。
后续,宋墨泽把那间公司也查封了。
用官方的账号把他们做的事情公布于众后,下场也算是墙倒众人推。
但作为这起事件的主谋……
“我已经派人把澜城的所有出入口看守住了,但……”
宋墨泽黯然掩眸。
就好似暗中有人护着游铭城一般,还是让他逃了出去。
“没事哦小叔,”看出男人的失落,昭昭抬手摸了摸他的头发,安慰道:“救出那些好人就好了呀,坏人…嗯,坏人……”
小家伙戳了戳自己的下巴,手啪的一下按在宋墨泽的肩上。
“坏人自有天收哒!”
话是这么说没错。
但放走了游铭城,无异于是没有完全将昭昭身边的危险铲除完。
宋墨泽想着,长叹了声气。
“小叔~”
昭昭见此晃起了他的手臂,奶声道:“呐,带昭昭去洗白白叭,昭昭身上都灰扑扑的了,唔…洗完白白了,还要睡觉觉噢!”
宋墨泽闻言挑眉,“大哥带你回来没有洗澡吗?那我……”
话说到一半,男人倏然反应过来了小家伙是让自己去洗澡休息的意思。
愣怔了下,宋墨泽失笑点头。
“好,小叔听昭昭的话。”
说罢,他顾及着不让自己碰到昭昭,牵着她上楼。
只是刚经过昭昭房间门口时,煤球却抖如筛糠般从里面走出。
“崽,崽崽……”
它回避着宋墨泽的打量,凑近昭昭身边轻拱着,似乎要把人带到房里去。
宋墨泽见状蹙了蹙眉。
总觉得哪里不对,但又说不上来是哪里。
他薄唇微张,轻轻松开昭昭的手。
“那昭昭先跟它玩一会,小叔先去洗个澡再陪你。”
昭昭看了眼煤球,又看了眼半敞开的房间门,眨了眨眼,奶呼呼地说了声“好”。
-
然而等跟煤球进房间关好了门,看着突然出现在房中的银发男人,小团子呆滞住了。
眼前的男人,比她见过的任何人都要好看!
男人穿着一身金色华服,银色的长发如瀑般披散在肩头。
额间处,还生着对同色的犄角。
他坐在那粉色的大床上,手里还抱着一只毛绒兔子在揉圆搓扁着。
但就是做着这么可爱的动作都好,男人脸上都是一副清冷淡漠的表情。
狭长的凤眸间,似有对众生的悲悯。
再看时,又只剩空洞和孤寂。
昭昭怔怔地看了男人一会,忽然捧着肉乎乎的脸蛋跑到了男人面前去。、
小家伙冒着星星眼,“爷爷,你比粑粑演戏的时候还好看!”
昭昭说的是宋墨宸拍古装角色的时候。
男人听懂了这句夸赞,但对于小团子前面那句称呼,他微微蹙起了眉头。
手上揉着兔子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等等,崽崽!”
煤球见状忙上前把拽拉着昭昭的裤腿,意图把人给拉回去。
可见小家伙一动也不动,对上男人的眼神,煤球颤巍巍地趴在了地上。
“喵呜…他,他可是天道粑粑呀……”
天道?
天?
听着,昭昭抬头看了眼天花板,小嘴忽而张圆了。
“爷爷,你是不是听到刚刚昭昭说的话,来收坏人的?”
又一声爷爷传入耳中,男人眉头皱的更紧了,抬手把自己的头发变成了黑色。
男人薄唇轻启,开口道:“吾名天衍…也不老……”
“咦?!”
昭昭惊讶地看着他变黑的头发,愣愣地点了点头。
“那天,天衍哥哥你是来收坏人的嘛?你知道那个跑掉的坏人去哪里了对不对?”
天衍淡淡点头。
知道是肯定知道的。
但他今日来——
想罢,天衍倏然站了起来,看向昭昭的眼神当中突然多了几分严肃。
“吾今日来是要问你,身为通灵猫的宿主,为何放任着怨灵不管?”
说罢,他拂手一挥,将一个类似于铜钟的物什显现在旁边。
铜钟里清晰可见到的是,魂体几乎透明的戎以。
“跪下!”
天衍蓦然将几分威压往昭昭头上压去。
身侧的煤球已然要被压成猫饼了,但昭昭膝盖都没有弯一下。
小团子只是怔怔地看着铜钟里,倏而急切地扯住了天衍的袖子。
清澈的眸中蕴满了对戎以的担忧。
“姐姐她,她怎么了?天衍哥哥你关错人啦,姐姐是好人!”
自身的威压对昭昭全然不起作用。
这已经让天衍够惊讶的了。
还没来得及查看究竟,瞥见到自己被拉住的袖子,男人动作顿住了。
“你……”
“崽崽,别说了……”
煤球强忍住威压,伸爪拉住昭昭的裙角。
“大人,崽崽她还小,什么都不懂的,怨灵是我的疏忽,跟崽崽无关。”
“活了两世之人,还不懂?”
天衍皱眉,睨了煤球一眼,悄然将自己的威压收了回去。
“可是,可是昭昭活了两次,加起来都没有十岁呢……”
看着煤球好像很痛苦的样子,昭昭后知后觉面前的人是不好相处的了。
她一副做错事的模样,缩回手嘟囔道。
天衍:“……”
他还真忘了看年龄这回事。
看着小团子瑟缩的样子,男人抿唇,看了眼手上还抓着的兔子,倏地往后一扔,把昭昭抱了过来。
“你看起来,比它手感还要好……”
说着,天衍捏起了昭昭的脸蛋,眉眼间露出了满足之意。
煤球:??!
它怎么不知道,天道粑粑还有这癖好?!
rua了好一会,天衍才心满意足地松开手。
垂眸看着变得默不作声的团子,天衍忽然叹了声气,摸了摸她的头。
“小孩,不要怕吾……”
他身居于那个位置,见过最多的就是众神的惧意了。
或讨好,或崇拜……
但这些归根结底,都带着害怕。
他们如此,他们的后代亦是如此。
而也是因为他身份的原因——
他与众生,亦然是需要距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