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楼除了餐厅以外，房间剩的地方不多。所以昨天的时候他们才没有选择住在一楼，退而求其次住在了二楼。
原本以为一间一间找过去会是一个无比漫长的过程，但他们没想到的是，一楼的房间少得可怜。一眼望去最多也不过十个房间。
两人走在第一间房间门口，轻轻推开门。
房间里积蓄着的灰尘在开门的一瞬间迎面扑来，好在两人早有准备，开门前就已经捂住了口鼻，但即使如此还是被灰尘呛了个正着。
勉强退开几步等灰尘散开些之后，他们才走进了房间。
“好像没什么特别的。”夏临一边捂着口鼻一边快步走了进去，房间里的磨损相比二楼可以说是十分严重了，桌上地板上都积了厚厚的一层灰，光是踩在上面的时候都能留下一个不浅的脚印。可想而知这里是被荒废了多久。
“这里怎么霉味儿这么重…”忍冬露出十分古怪的表情，似乎是难以忍受这样的气味。
“因为被封存太久，不见天日。所以才会有这么重的味道。”
“一股子又咸又腥的臭味。”他强忍着古怪扬手在鼻子前扇了扇，但那股味道还是久久徘回在鼻尖挥之不去。
“不行，不管怎么样都去不掉这股味道。”
忍冬的反应挺大，夏临却十分无所谓的模样耸耸肩膀，“没关系，闻久了就会习惯的。”
“什么嘛。听上去就感觉好不靠谱的样子。”忍冬捏着鼻子瓮声瓮气抗议道。
不过他此刻的抗议夏临也听不见了，她十分认真的蹲**在这间房间里开始搜寻起来，没过多久又把视线放在了桌子上。轻轻拿纸掸去了桌上的灰尘之后，她拿起了一个小的玩具车，红色的简陋小玩具，但是很明显是男孩子会喜欢的样子。她脸上露出久违的笑容，“这房间，看样子以前也曾经有过小孩啊。”
除了玩具车以外，她又很快在房间里找到了一些其他小孩子会喜欢的玩具。除此以外，她甚至还蹲**在柜子底下找到了两张…船票？只是上面落了一层厚厚的灰，轻轻擦去之后，忍冬也忍不住凑了过来。
船票上的字迹有些模湖不清，但忍冬仍能勉强辨别出上面的数字，只是有些零碎。
“1940…年？”
“看样子，已经是大半个世纪以前的故事了呢。”夏临不免莞尔，“居然有那么早了吗。”
“……这并不是重点吧。”忍冬不免吐槽，“况且，就算知道了这是几几年的船票，也只是得到了年份的线索而已。其他的，我们还是一无所知啊。”
“至少是个好的开端，不是吗。”夏临仔细擦净了上面的灰尘放进口袋里，准备到时候先带出去给那两个不靠谱的前辈好好看看。
“我们这一趟来都来了，那就再好好查查看吧。说不定这里的线索就真的有十分重要的地方呢。”
“…那好吧。”忍冬看着已经完全趴在地上地毯式搜索的夏临，心里还是忍不住有些别扭。他稍微，有那么一点点洁癖。
“你怎么趴在地上，不脏吗。”
“床底下是个有神奇的空间的地方哦，每个人的床底下都有一个黑洞。这是地球人的秘密，忍冬不知道吗。”
“……”这个，他还真不知道。
就在忍冬还忍不住怀疑这件事是不是真的的时候，夏临已经从地上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
他不免问道：“这么快就好了？里面没有东西吗。”
“啊。有是有，就是没什么有用的。而且地上太脏了。我在里世界里又换不了衣服，所以不想把自己搞得一直脏兮兮的，会变得心情很糟糕哦。”
夏临看了看自己身上沾上不少灰尘的膝盖和胸前，有些嫌恶的拍了拍。
“我看过了，里面其实就是点烟头什么的，还有这个。”
白净的两个指头之间夹着一张邮票大小的照片。忍冬接过照片仔细看了看，上面是一个成年男人和自己儿子的合照。只是黑白照，但还是能清晰的看出是外裔。
“上面的，是这间房间里原本的主人吗。”
“我想是的。”她的回答十分简短，主要是床底下也没有别的什么东西了，线索知之甚少。里里外外把这个房间搜了一遍之后也没发现有什么有利的线索，最后还是选择了放弃转而去了下一个房间。
***
“我们该从哪里开始查起好呢。”玉无瑕靠在船栏上，双手下意识支着下巴往外看。但视野里全是白茫茫的大雾，她什么也看不见。
“我也不知道。”樗里下意识摇头，“或许，该去更偏僻一些的地方。”
白天的时候她们一起搜过了二楼，没什么线索。
她下意识看了看自己的裙摆十分懊恼的说：“主要是里面太脏了啊。我不想把我的裙子弄脏。不过，有他们俩在的话，现在也可以稍微偷一下懒了。”
有后辈的好处应该就在于这件事了吧。起码有些脏活累活还不需要他们来做。
“话虽如此，但…”樗里有些无奈，她是想说这样的举动其实不好。仗着自己是前辈就压榨后辈的劳动力。但话还没说完就听见另一个不太令人愉悦的声音插了进来。
“你们在这啊。”
两人停下谈话转头看向声源。看见来人时，玉无瑕脸上下意识挂上了甜美的笑，但那弯成月牙的眼底里满是厌恶，只有她自己知道这笑容里到底有几分真实。
“疤面哥哥？”她有些惊讶的看向面前的疤面，小手十分吃惊的捂住了嘴，眼底恰到好处的一点欢喜也着实满足了疤面的虚荣心。
“你怎么到这来了。”
他看上去似乎心情不错，好脾气的问道：“我只是上来看看，打扰到你们了吗。”
“啊，这倒也没有。只是刚刚我才和苏苏在说话，想着要去哪找线索呢。这会儿你就过来了。”
“是吗？那带上我一个吧。”疤面笑眯眯的走近了，一只手若有似无的就想搭上玉无瑕的肩膀。
就在那只罪恶的手试图搭上她的肩膀时，另一道身影挡在了她身前。
樗里抬眼看他，伸手把玉无瑕挡在了身后，“如果没什么事的话，还是分开找线索效率会更快一些。您说是吗。”
不大不小碰了个软钉子多少让疤面心里有些不痛快，但面上又不好发作。毕竟对面是两个女孩子，要是贸贸然出手的话只会更快破坏别人眼里对于他的形象。
“啊，你误会了。我没什么别的意思。”疤面试图寄出一个和蔼的笑，但是目前看来明显是失败了。
“我只是想和小玉多说几句话而已，不用那么警惕性防着我吧。”疤面的表情透露出些许无奈，就好像真的是樗里误解了他那般无辜。但很可惜，眼前的两人早就已经看穿了他的真面目，这样的表情放在他脸上，她们只会觉得是惺惺作态罢了。
“抱歉，我们没有别的意思。但是在现在这样的情形下，不管出于何种目的，还是互相保持一下距离会更好一些。”
樗里的语气澹澹，并没有任何冒犯的意思。只是就事论事。但在疤面耳朵里听来可就不是这样了。他只知道眼前的这家伙就像是防贼一样妨碍他和他的小美人独处。连一点肢体接触都没有，可真是…令人生气啊。
疤面背在身后的手掌慢慢攥紧了，脸上的表情也看不出喜怒。
就在他还在心底不知道酝酿些什么的时候，玉无瑕甜甜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说起来，昨天晚上的情形是什么样的呢。疤面前辈可以具体和我们说说吗。”
思绪就此被打断，原本还有些阴沉的脸上又重新露出了笑容。
“啊…这个嘛。说来也没什么。就是…”
“就是出卖了一个可怜的女人，让她丧生在怪物之下。最后和那个卖了女友的懦弱男人一起逃掉了而已。”
疤面刚要说出口的话僵在了半空，下意识转头看向说话的那人。原本就有些绷不住的笑此刻更是狰狞了起来。
“杨，一，刀！”疤面咬牙切齿的喊着他的名字，一字一字，像是恨不得把他塞进嘴里狠狠嚼碎似的。
“你怎么能这么污蔑我，到底有什么居心！”
“污蔑？”一直在旁听的杨一刀从船舱里缓缓走出，正经起来时那张脸带着不怒自威的气势，这也让疤面有些后怕，下意识往后退了几步。
属实是有贼心没贼胆呐。玉无瑕捂着嘴没忍住无声笑了起来。
“我到底有没有污蔑你，你自己心里不是最清楚吗。”杨一刀轻飘飘的丢下这么一句之后又不说话了。笑眯眯的。
“昨天晚上发生的那些事，需要我一个字一个字的重新再向你复述一遍吗。疤面。”
“……”
两相对峙之下，疤面明显心虚了起来别过头去。声音也弱了许多。
“你…你怎么能在这里这么胡说八道。根本…根本就是在污蔑我！”
“哦？”杨一刀兀自挑眉，“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