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东曲阜到了,请旅客携带好自己的行礼,看好身边的儿童有序下车.......”
回过神来,我已经在去往山东的火车上。
两天前,我们告别了曲珍,结束了在西藏的行程。
临走前,我们去格鲁派的佛寺拜了拜,算是对我们这一路出生入死有个交代。
离开前,那个神秘人又给我发了条消息。
说的是一个地名和一个人名。
我们在当地问了一下,几经波折,我们终于找到了那个地方。
但是根据当地人说,信息里提到的那个人已经死了很久了,说是他们当地的一个寡妇。
很多年前,她唯一的儿子被选做转世灵童,后来他儿子被人劫走了。
那个女人就留在这里,等着她的儿子和丈夫回来,一等就是十年,最后郁郁而终。
我知道,这个人就是尚青云的亲生母亲。
在当地人的带领下,我们来到他母亲的墓前。
这已经是一座荒墓了,很久无人搭理,杂草丛生。
我们几个帮忙清理了坟头的杂草和垃圾。
又经过当地人协助,给坟墓立了一个碑。
坟前,尚青云给他母亲上了三炷香和贡品,并磕了三个响头以当孝心。
这个男孩自始至终总是面无表情。
但当他凝视着墓碑的那一刻,我发现他似乎也只是个十岁的男孩。
做完了这一切,我们也算对西藏之行有了一个交代,随即便动身前往曲阜。
到达曲阜已经是次日黎明,中间我们倒了很多趟车。
刚刚经历过一场恶战,又几经周折,我们现在也算是人困马乏。
相比于做解谜游戏,反而更想找个地方好好睡一觉,休息休息。
下车以后刘飒带着我们来到曲阜以北的孔林。
小的时候,祖母教我读儒家经典,尤其四书五经啊,像什么《大学》《中庸》《孟子》等等等等。
我祖母是个很传统的人,以前当过老师,后来因为某特殊时期就上山下乡当知青去了,她祖上是孔林七十二贤公冶长留下的一脉旁支。
因为避祸战乱,所以改姓秦。
从小祖母对我的教育,一直都秉承着古代封建儒教的传统礼法教育。
但我显然并不吃这一套。
在我还在上小学的时候,印象里我曾经跟祖母来过一次山东,但是那已经是很久远的时代了。
不过对于曲阜孔门,常听祖母念叨。在来的一路上又听刘飒学长做了基本的介绍,我多多少少想起来了一些。
孔林,又称为至圣林。
既然叫孔林,自然跟至圣先师孔子脱不开干系。
说白了,这里就是孔门的家族墓地。
我们看了一下,四下无人。
刘飒问二胖要来三支烟,就地点上:“每个人手里三支烟,跟我做。”
听从刘飒的安排,我们各点上三支烟,就像是敬香。
在点烟之前,我们先整理了一**上的衣服,保持肃穆整洁。
虽然我们风尘仆仆,但是基本的礼仪要有。
然后我们照猫画虎。
双目平视,右手握住三支烟,两掌交叠在一起。
静止片刻以后,我们面向孔林三次作揖,最后点燃香烟敬香。
然后跪倒三叩九拜。
这一套都是孔门的祭祀里,儒教重视礼法,礼节繁琐。
了却和尚和尚青云两人因为是佛道出身,所以免去这些繁琐的礼仪。
等我们做完这些事后,刘飒让我们闭上眼睛等待。
我也不敢多问。
只好闭目,感受周围。
我感觉到周围有风在流动。
一切都很安静,让人感觉莫名的心安。
好想能在这里待很久。
忘记过去了多长时间,我隐隐听见脚步声。
然后有人在不远处说道:“刘飒少爷竟然也会讲礼法了。”
这个声音听起来儒雅随和。
我睁开眼睛。
在刚刚我们面朝的方向,本来空无一物的密林里走出一个人。
这人衣着古朴,不是现代人的打扮。
留着长发,头戴束冠。
身穿蓝色文生公子敞,宛然一副电视剧里的书生模样,脸颊削瘦,容貌清隽,但目光炯炯有神。
看见他的一瞬间,我还以为他是从哪个剧组跑出来的。
“这些人看着面生。”那个人说。
“不生,不生。这位,陈思瑜。张仲德的儿子。那边的,是张家的旁支。
还有普陀寺的和尚、武当山的道士。你都是熟人。”
“在下见礼了。”对方彬彬有礼地说。
刘飒给我们引荐:“介绍一下,这位是当今孔门的二把手。孟家的孟祥宇。”
我们有些尴尬地还礼。
说实话,我还真不习惯这种互相尊敬来尊敬去的方式。
“诸位有何贵干?”
“不贵。我们就是来找个地方。”刘飒问我要了手机,“你对这里有什么印象吗?”
孟祥宇只是扫了一眼手机,就将其归还:“不用看了,这段音频就是在孔门内院录得。
当时张兄曾经在我处借住过几天,你们如今的事情孔门也尽然了解。”
刘飒如释重负地说:“早说啊。这我就放心了,真是省事。”
说着他迈步就要往里走。
孟祥宇抬手拦住他。
“什么意思?”刘飒皱眉道。
“孔门虽知晓一切。但并未说会协助你们。”
“耍我呢是吧?”刘飒急了,“你们孔门不是最注重礼法吗?现在铜渊那帮孙子要窃取国宝,你们这么看着?”
“小孟。让他们进来吧。”
正在我们互相对峙的时候,密林深处传来一个声音。
那声音不大,但是很清晰。
听到这个声音,孟祥宇点了点头,他从袖子里拿出一条绳子,将每一段绳子分别递在我们手里。
然后拿出六条布,让我们蒙住眼睛:“不要看,也不要松开绳子,否则你们会走丢在孔林里。”
如今我们也是有求于人,不得不照做。
所以自己乖乖蒙上眼睛,然后抓着绳子。
接着,我感觉到前面有人在牵引着我们往某个方向走。
但是这布条密封性太好,蒙上以后就像瞎了似的,一点东西都看不见。
走了不知道多久。
我听见大门吱呀一声开了。
然后又听见嘭得一声门关上了。
这个时候孟祥宇才说话:“可以了。”
我们听见可以了,立刻松开绳子,解开蒙住眼睛的布。
看见眼前的一切,情不自禁地我哇出了声音。
这里比不上我们之前看到过得那些古墓古城,但是却有另一种震撼人心。
恍然间我有一种穿越了时空的错觉,就像是一脚迈入了先秦时代的大书院里。
这里就像一座充满了古韵的翰林书院,所有人都是书生打扮。
庭院里栽种着各式各样的植被,旁边有池塘,池塘里有游鱼和假山。
我们正站在位于大门附近一处长廊里,这里就像是古代园林设计里的回廊,旁边是吊脚式房屋,屋顶上全都刷着金漆。
我从未想象过有一个地方能把奢华和朴实两个词完美结合在一起,孔门做到了。
我们并没有过多时间参观留念,孟祥宇带着我们穿过曲折的走廊,来到孔门最大的主厅内。
我们跟随他推门进入。
在主厅内坐着很多人,大多数我都不认识。
只有一个人,我认出来了。
他是老爸的兄弟,曾经在郑州有过一面之缘的刘安禹,刘叔。
刘飒比我还激动:“哥?!”
刘叔看了我们一眼,默不作声地摇摇头。
这时坐在主位的中年人咳嗽一声:“咳咳。陈思瑜,刘飒。我已经知道你们的来意。”
他对孟祥宇说:“小孟你先带他们去看,然后再回来。”
“嗯。”孟祥宇答应道,“跟我来。”
我们跟着他离开主厅,又是一通弯弯绕绕,最后我们来到其中一间住房前面。
这间房是锁着的,看起来已经很久没人进了。
但是打开锁,走进门,我发现这里依旧干净整洁。
“就是这里。”
走进屋内,我们环视四周,我一眼看见那面背墙。
当我真正看到实物之后,我才意识到,为什么手机里看不清背墙的东西。
这里是有挂画的,但是挂画经过特殊处理,手机照不清。
我浏览了一遍挂画,基本没有看出什么确切的信息,只能知道,这幅画画的是一个故事。
准确的说是一则神话。
“跟我走吧。”孟祥宇在门口催促道。
“就这样就走了?”二胖纳闷。
我没说话,只是跟在孟祥宇身后。
我们重新回到主厅,那些人还在那里。
坐在上座的人见我们回来,起身施礼:“那么,现在我自我介绍一下。我是现在孔门的贤师孔明,令尊与我是生死之交。”
然后他开始一一介绍:“这位你们应该很熟悉了,是刘家现任代家主刘安禹。”
介绍完刘叔,他又意思介绍。
“这位是韩家的韩诚。”他指着穿军装的人说。
“这位是孙家的孙杰。”然后是看起来平平无奇的中年。
“这位是邢家的邢刹。”随后是一位论块头不输阿辉的猛汉。
“莫家的莫琊。”一位看起来很帅的男人。
“张家的代天师张辉。”一个看起来仙风道骨的白发男人。
“鲁家的鲁童。”最后这位看起来跟刘飒学长好像年龄相当。
“嬴家的家主怎么没来?”孙杰问。
刘叔摊手:“内人有事,我一人代表两家了。”
孔门的贤师孔明依次做完介绍后落座:“那么,我们说正事吧。如今九世家,除了姬家以外,所有家主都在这里了。
你,陈思瑜。还有刘飒、伏辉、张兮南、尚道长和了却大师。
你们六人是如今破局的关键。
千年以来,我们三教九流一直守护的秘密,已经被铜渊打开了。
如今你们已经是香火司和我们最后的底牌了。”
“不会吧?最后的底牌,你们那么厉害......”刘飒插嘴道。
孔明脸色沉了一下:“正因为世家们势力都太大,所以被铜渊监视着,而你们作为九世家和香火司选中的局外人,反而是在他们计划外的存在。
所以你们来做这件事,是最合适的。”
刘飒不言语了。
孔明见我欲言又止,他明白我想问什么,于是说:“如今,一切都源于几十年前,我们三教九流之间的一场内乱。
当然,对于铜渊而言,这只是他们试图破坏香火司的设局所用的手段。
他们真正的目的,是为了一个秘密。”
终于说到正题了!
“什么秘密?”
“这是一个很长的故事。
但是,在历史的长河中。记载这件事却用了四个字来概括。”
我们屏住呼吸,听孔明说出答案:
“西昆仑大雪封山,西王母香消玉殒。
一切,都因为昔年帝喾作出的一个决定
——绝地天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