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鱼,醒醒,醒醒。”
二胖拍打我的脸,使我保持清醒。
我从被麻痹的意识中清醒过来,看到周围漆黑一片,在场的除了我和二胖以外,还有阿辉。
“了却和尚呢?他又不见了?还有刘飒学长去哪了?”
“不知道,我醒过来就看到他俩。肯定是这俩货丢下咱们跑了,TMD。”二胖咬牙切齿。
“行了,二胖。别说了。”我试着站起来,但是之前与那些保安交手的时候我被开了全电力的电棍少说打了七八下,浑身每寸肌肉都在抽搐发麻。
二胖扶着我站起来。
我趁此机会观察周围,但是四周光线太过昏暗什么也看不清。
能确定的是我们是存在一个封闭的空间,很可能是一个地牢,但是比当初关在黑苗的地牢要大多了,四周纵横少说有三间房宽。
“我们这是在哪里?”我问。
二胖说:“应该是间地牢吧?反正肯定不是总统套房。我醒来就发现咱们被关在这里。”
阿辉靠在我身边:“小先生,咱们咋办啊?”
“先调查调查这里,然后再想办法。”我说,“现在了却和尚跟刘飒学长还在外面,最起码我们在外有个接应。”
二胖由衷叹气:“这时候要是尚小道长在就好了,哪像那个废物秃驴。尚小道长一个人,别说是一个格尔萨了,就算是一百个,都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我叹了口气,自顾自在地牢里勘察。
我们的装备全都被收走了,好在祖父留给我的束带还在我身上,这个束带不仅是用于编织的材料特殊、收纳空间大,其还有一个最独特的功能,就是有隐蔽性。
小时候我试验过,这个束带就像是变色龙的表皮,能够根据环境出现伪装色,所以在被搜身的时候才没被格尔萨摸走。
里面装着一把手枪,还有我们从霍尔国拿回来的佛像以及其他重要的东西。
尤其涉及香火司和九世家以及西昆仑的重要素材都被我放在束带里。
只要束带还在,我就放心了。
手枪弹夹里还有10发子弹,这是我们唯一的武器。
如果对上铜渊的人,我们除了拳头以外,能拼的就只有这十发子弹。
“小先生,你快看!”阿辉叫道。
我赶忙过去,在阿辉所站的地方,这个宽敞的地牢的某个角落有一块裂开的砖缝,砖缝之所以裂开是因为卡在中间的白色硬物。
我蹲下查看了一下,发现卡在那里的居然是一块骨头!
“阿辉,帮我弄开这块砖。”
“哦。”阿辉抠住砖缝,将地砖搬开一点,我迅速抽出骨头,发现这是一根人骨,而且是人前臂的两根主骨之一。
“二胖,阿辉,你们过来。”我叫他们两个过去,“你们看,这是一根人的手骨。他的整个骸骨一定在下面,你们帮我把地砖弄开。”
两人应了一声,我们三个开始齐动手,搬开地砖,在地砖下面我们果真发现了一个大洞。
“你们俩在上面看着,我下去看一下。”我说。
毕竟他们两个块头太大,相对来说我比较瘦小,下面如果通道窄小,我更容易应对。
我嘱托了一下让他们警戒外面,然后跳下洞去。
并用手电打亮地洞。
这个洞比我想象的要小,更短。
我以为这可能是一条通向某个地下宫殿的密道,但事实上这个洞只不过是人工挖掘一半,废弃的地洞。
实际想一想,我们是从**神墓偷入的,**神的大墓几乎覆盖半个拉萨,按照我们被关押的时间来算,不可能超出布达拉宫的范围内。
所以即使走地下,也只会回到**神的墓。想想孙千礼的下场,我们现在回去恐怕不比孙千礼的下场强。
从下来到走到地洞所用时间不超过五分钟,可想而知这个地洞有多浅。
刚一下地洞的时候,我在地上看到了其他散落的骨头,拼合起来正好是一个人的整条手臂。
从骨头的断裂痕迹看,这个人的手臂似乎是被砍断的。
从切口判断,砍断手臂的是这个人自己。
但是我在其他前臂的骨头上看到了牙印,这不是人类的牙齿,而是某种野兽。
我猜测可能是这个人在地牢里被猛兽追逐,他逃到地宫里,盖上地砖的时候被那只猛兽咬住了手臂,所以他只能切断自己的手臂。
我在地洞尽头发现了这个人完整的尸骨,他死状凄惨,身上多处伤痕都是因为猛兽的撕咬。
这人临死前手里拿着一个本子,我在封面上看到了九世家的标志。
“孙”
“这一次是孙家的人么?”我从这尸体的手中将笔记本拿出来,翻了两页,在第二页和第三页的夹层中,我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脸孔。
这个人,是孙千礼。
我看了一眼,笔记时间最早是1898年。
其中记录的大致都是孙千礼从山东乐安一路到西藏沿途所见风土人情。
这可不是条近路,几乎横贯了整个华夏。
山东在最东,西藏在最西。那个年代就算是火车也还没有普及,从山东到西藏全靠一双肉脚或者骑马,这一趟简直堪比去西天取经。
根据孙千礼所写,当时西藏似乎发生了某件事情。
于是孙家被朝廷委派去调查,在孙家数百个子孙中,当时的孙家家主选中了孙千礼。
并为孙千礼打点好一切。
而孙千礼则抛开自己的妻子和子女远途去了西藏,在笔记本里夹着的是一张用当时的老相机拍下的孙千礼和他的妻子的合照,照片里的孙千礼还是保持着清代金钱鼠尾的发型,和唐装。
那么问题来了,当时西藏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值得动用九世家去探查?
抱着好奇心我往下读了下去。
笔记翻到后半部分,在冗长却保有父爱的家书过后,就是孙千礼的调查结果。
来到西藏,孙千礼消去他过去的身份,续起头发伪装成一个藏族僧侣。
并加入了格鲁派佛教,成为佛教的弟子。
而根据他自己所说,这么做就是为了接近并调查事件真相的源头。
这使我立刻想到了格尔萨,或者说铜渊,难不成这与他们有关系?
接下来的事情确实如我所想。
孙千礼经过长时间的卧底调查发现,这里的异状与一个组织有关系。
他们,就是铜渊。
铜渊这个盗墓组织即使是当时也是在三教九流中鼎鼎大名的,他们自称土夫子,专好挖坟掘墓。
但是在那个时间段里,铜渊做了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他们开始杜绝盗墓了。
并且跟九世家有一些生意上的往来,不知是想洗白自己,还是被感化了,这些人开始从内部规定业内不许对古墓进行大肆破坏,并且对每次下墓盗取财宝的数量、质量等等都做了规定。
当时九世家认为是这些人想洗心革面,他们既然自己约束自己,那不如顺水推舟,省去九世家很多麻烦。
但事实显然不是这样,经过孙千礼的调查,虽然明面上铜渊确实在盗墓方面不再那么猖獗。
可在私下接触他们,孙千礼明显觉得这些人不太对劲。
其中,孙千礼接触到了一个卧底于格鲁派的上层。
这个人,名字叫做格尔萨。
我愣了一下。
格尔萨?!
是说上面那个格尔萨?
可他看起来也不过只有30岁左右,怎么就在上个世纪初就有记载了?
难不成他能长生不老?
也或者,格尔萨这个名字可能只是个传承?
我看到格尔萨三个字之后,开始陷入长考。
想起我在昏厥之前,格尔萨冷笑着提醒我,他叫格尔萨。
这个名字有什么特殊意义吗?
为什么他如此强调?
这时,上面传来二胖的声音:“咸鱼!快上来!来人了!”
我急忙收起真正孙千礼的护符和他的笔记本,然后回到地上。掩盖好地洞的存在以后,我们假装仍然未清醒。
这个时候,我听到有脚步声,但因为看不见周围,我无法判断这个脚步声是从哪里传来的,即使仔细听声源也做不到,因为脚步声好像是从四面八方传来的。
接着,我听到一个声音在和我们对话,那个声音是格尔萨。
“别装了,我知道你们醒了。”他冷笑,“陈思瑜,感觉怎么样啊?
呵呵,孙千礼那个蠢货。竟然把你们放跑了。
本来我还想跟你们再玩玩,可惜了。
我很欣赏你,陈思瑜。虽然我觉得上面过于杞人忧天了,凭你们根本对我们构不成任何威胁。
但你还是很有趣。
跟尤如梦那帮做考古的蠢货不一样。”
本来经历了前面那么多事,我如今心理素质算是比较过硬了,但是此刻对于格尔萨,我心里还是发虚。
第一,虽然我们一直的目的都是协助祖父对抗铜渊,但是真正对上铜渊,我发现自己真的没有底气。
我们几次三番都着了铜渊的道,我以为铜渊就像电视剧里的笨蛋反派一样好对付,但其实我才是笨蛋的那个。祖父能布下这么大的局,九世家耗费数千年对抗这个盗墓团伙。
都没能制衡他们,我又算哪根葱?
第二,最让我心里没底还是我无法跟格尔萨面对面谈话,这就像是街摊算命一样,都是打的心理学。
察言观色,然后预判出牌。
但是连对方的脸色都看不到,更别提什么察言观色了。
“我说格尔萨,不如我们谈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