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十三?”胡一斐皱眉,看向金十九。
金十三的实力他之前探查过,也就儒门七品的境界,他凭什么能以一己之力,覆灭三元帮在两个码头的统治?
但看到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已经接管了两个码头护卫的玄武帮众人,胡一斐摸了摸精致的八字胡,微微笑了起来。
这小子真有意思。
现在不是纠结金十三能不能做到的时候,他当即吩咐下去,查封带走原三元帮在码头驻地的所有私盐和武器,妖族犯人和被关押的无辜群众尽数带回镇玄司。
前夜镇玄司都指挥使颜大人才吩咐下来,进入一级搜查状态,全面开始对妖族的查探和取证、搜查和追捕的工作。
今儿一早金十三就送他胡一斐这么大一份业绩,是个不小的恩情。
不枉老夫替皇上做的那件事(追捕乐黎在忘尘轩丢失目标一事)!
玉津和白龙两个码头,既是三元帮的妖族驻地,又是他们的帮中的地盘。
现在两个码头,已经全部由玄武帮接管,而帮众妖族,已经全部被镇玄司带回,可谓是树倒猢狲散,做完事情的元春山和大哥元高镇站在远处的屋檐上,愤怒的看着这一切。
“大哥,玄武帮已经占据了两个码头,咱们三元帮……”
“三元帮已经没了,准备好回去跟王上认错的措辞吧。”老大元高镇轻叹一声,一袭白衣的他,是古猿中的水猿一族,心思缜密,性格澹泊。
“这件事跟玄武帮一定脱不了干系,难道咱们就这么算了?!”元春山满脸愤怒,脸上的毛发在风中竖立着(俗称炸毛)。
“你打得过徐小宝,还是打得过白玄樱和墨无尘?”元高镇扭头看向怒不可遏的二弟。
后者无言以对。
徐小宝是玄武帮的总把头,而白玄樱和墨无尘分别是玄武帮的左右护法,这三人实力高强,连虎修远王上都不愿轻易招惹,就凭它两个丧家之犬,怎么跟玄武帮斗?
“况且玄武帮和咱们向来井水不犯河水,这次突然大举进攻,很不像沉稳的徐小宝的手段,更恐怖的是,对方竟好似是提前知道咱们的行动一样,早不动手晚不动手,偏偏在咱们参与真如堂行动的时候动手,你不觉得很巧合么?”
“这件事虽然跟玄武帮有关,但绝不止玄武帮牵扯其中,你知道背后操纵这一切的大手是谁么?就算将玄武帮几个堂主杀了,有用吗?”
元高镇平澹的陈述着利害关系,听着大哥分析的元春山却是一身的冷汗。
这件事确实处处透露着奇怪,他总有一种被别人牵着鼻子走的感觉,但细想之下却完全没有任何除了真如堂和玄武帮之外的影子,若背后真有操控着这一切的人,其手段真是令猿不寒而栗!
“走吧,回去求王上,为三弟招魂,试试能不能为其重塑肉身,才是正事。”元高镇转身,化作一道白光向南城去了。
元春山最后看了自己的产业,两个码头一眼,暗暗咬了咬牙,“我一定会回来的!”
……
现在的易阳自然不知道,妖族的人已经猜到除了玄武帮以外,牵扯其中的背后大手了。
其实就算他们能猜出来,又如何?
本身他们就是要对付易阳,这一点易阳早有防备,至于他们猜不猜的出来,知道了又如何?
易阳全程都将自己摘得干干净净,矛盾嫁接可是作为双面间谍的基本素养,而作为腹黑学的集大成者,就算他们知道了易阳的手段,下一次该弄你还是弄你。
易阳用的虽然是阴谋,但从布局的手段上来说,跟阳谋没什么区别。
阳谋就是,你知道我整你,但你不得不跳坑,就这么简单,且粗暴。
人和猿的悲喜并不想通,至少现在不通,现在的易阳已经易容好,正走在通往真如堂的道路上。
易阳起的很早,他准备先看真如堂的情况,再去书院上早课。
真如堂应该也被虎修远带领的妖族毁了。
但远远的看着,真如堂的建筑竟然毫发无损,也没有想象中的硝烟和火焰,一切似乎并没有发生。
但昨夜赵六一说了,妖族有大量的黑影掠入真如堂,赵六一没理由,也不敢骗他。
而且昨夜妖族如果没有对真如堂动手,那么他在带领玄武帮众对付三元帮的时候,对方不可能不回援。
三元帮必然是妖族的一个重要据点,虎修远布再大的局,也不可能将三元帮放弃。
一切都要进入真如堂才知道。
易阳加快脚步,在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洒落人间的同时,来到了真如堂古朴肃穆的大门旁。
今日的真如堂,大门紧闭,不接待香客。
紧闭大门的真如堂显得十分的冷清,易阳看着并无异样,只是不开门的真如堂,眼睛微微眯起。
不管身后街道上人们好奇的目光,易阳上前,推开了貌似紧闭,实则虚掩着的大门。
一切的疑惑,都将在打开大门的瞬间得到答桉。
可惜,现实令人失望。
静谧的庭院,紫金色的大鼎上残香鸟鸟,风铃的轻响,微风吹拂下佛堂前古树的莎莎声,端坐在台上金光熠熠的佛像垂眸,怜悯的看着人间的一切。
庄重、神圣,一切似乎和以往没什么不同。
除了没人。
易阳转头四顾,以往热闹的真如堂,此刻安静的可怕。
越是一切正常,越是天大的不正常。
因为没人!
要说忘尘轩里没人,易阳都没这么震惊,因为工人会请假,公司会放假,人走光了也没问题。
但问题是,真如堂是佛门庙宇所在,和尚们也不是真如堂的工人,这是他们的家,难道说全部带着郊游去了?
易阳是不信的。
所以他加快脚步,在偌大的真如堂中搜查起来。
佛堂前没有引路的小沙弥,藏经阁前没有守门的老和尚,院前的石阶上堆满了落叶,但再也没有勤恳的僧人们打扫的忙碌身影。
易阳脚步越来越快,脸色愈发的古怪,游走在空无一人的真如堂,心中越来越冷。
直到在一个不起眼的庭院前,易阳停下了脚步。
因为他看到,院子正中一棵枯萎的大树之下,那个熟悉的苍老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