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
德里克还想开口,却见曲桑缓缓抬起那一抹忧伤的眼眸,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地望向他。
“可以让我一个人待一会吗。”
声音轻柔,语气却不容置疑,德里克只好起身离开。
临走前,依依不舍地再次看了曲桑好几眼。
他真的很想,帮她分担她的愁思。
“你凑过去干什么。”回到别墅里,就被自己的继母叫住。
“桑桑现在马上要结婚了,我们国家的女孩子即将结婚,心里多少是有些小情绪在的。比如舍不得父母家人,又或者是为未来的生活担忧。
这种时候,你若非她最好的闺蜜,就不要去打扰她,知道吗?”
德里克不解道:“有什么舍不得的,她结了婚不一样是在这座城市么。至于未来的生活,难道他那位未婚夫,将来会对她不好吗?”
曲桑小姨忽而笑了一声,轻叹道:“每个国家的风俗不同,我说了你也不会明白。总之,这种时候就不要去打扰她。”
“可是!”德里克还想再说,继母已经转身回了二楼。
他再次回头,透过晶莹剔透的玻璃窗,看向了外面那道柔弱的身影。
他能感觉到,她的不开心好像不是因为这些。
……
当单娇枝提着礼物来到曲家别墅门口时,看到曲家的门庭后,惊讶和嫉妒之心油然而生。
这二十年前和她们家差不多的曲家,如今竟然已经繁华到了如此程度。
早就听人说,东海市这个别墅区的房价逆天,乃整个市最贵的区域,没来之前她从未去想过,这地方竟然如此豪华。
这哪里是别墅区,简直就是生态园林。
而曲家在这整个别墅区里面,都是独树一帜的存在。
其豪华程度,让每一个突然来到此地的人,都会啧啧称奇。
曲家,简直就不是他们家那种小门小户可以比拟的。
如果将他们家那栋老旧庭院和曲桑家这栋豪华大别墅放在一起,简直就像是水晶龙宫和岸上土茅屋之间的差别。
明明二十年前,他们两家都差不多的,也都是做同一个行业起家的。
现在却是,天差地别。
压下内心不断涌现起来的嫉妒,单娇枝露出一个带着三分扭曲的笑容来。
曲家即便是比他们家繁华,可曲桑今后未必就有她过得好。
所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这二十年是曲家的好日子,未来的几十年,可就是她的好日子了。
想到这里,脸上的笑容又灿烂了几分,扭曲也逐渐消失掉。
她上前,按响了曲家别墅的门铃。
从外面并不能直观地看到里面,只能一窥其显露出来的豪华与贵气。
那五层楼的别墅矗立在其中,上面的装饰无一不显露出华贵,让人不免去想里面究竟是什么模样。
单娇枝用尽了自己的脑细胞,幻想出里面的画面来,然而等那道别墅大门向她敞开后,她还是露出震惊之色。
她的想像在现实面前,还是太贵乏了。
“您是?”
开门的女佣上下打量了她一眼,眼神里是对她这位陌生人的警惕。
这眼神,看得单娇枝莫名恼怒。
和当初他们家投资失败,她和母亲去找那些所谓的世伯借钱,被阻拦在他们家门口,所接受到的眼神一样。
审视又充满警惕,彷佛她们不是去借钱,而是去偷钱一样。
眼见曲家的佣人也如此,单娇枝内心对曲桑的那种嫉妒又填了几分别的东西进去,那东西名叫:愤恨。
这曲家的人真是狗眼看人低,等她发达了,她要好好治治他们!
如果她这一系列的心理反应被那位开门的女佣知晓,估计女佣会露出相当诧异的神色来,震惊地盯着她。
就因为从来没有见过这位客人,所以她才会多看了两眼,打量对方以便确认对方的身份。
看看对方到底是来做客的,亦或者是别的什么事。
什么看不起,还审视之类的,只能说这位单小姐想太多了。
她自己就是佣人,凭什么看不上别人呢。
这一切都是单娇枝内心对曲桑的嫉妒太浓,将曲桑当成了假想敌,把整个曲家也变成了自家的假想敌,遇到什么都朝着最坏的地方去想,才产生的错觉。
女佣目光上下扫了一眼后,最终将视线落到了单娇枝带来的礼盒上。
看这模样,应该是家里的客人。
她露出温和慈祥的笑容,朝着对方开口:“这里是曲家,这位女士,您是过来拜访的吗?请问您是否有约,我去帮您通报一下。”
单娇枝自动忽略了女佣脸上慈祥温和的笑容,只将重点落在了通报两个字上面,面色不经意地一变。
还要通报!曲家真当他们是这里的土皇帝了,居然还把封建那套通报给用出来。
她带着礼物过来,一看就是客人,难道不该直接将她请进去?
这样傲慢自大的曲家,早晚都要灭亡。
她抽了抽嘴角,报出自己的身份姓名,看着对方重新将大门关上,眼神里的不满和不屑同时升起。
“这曲家真是在找死!”
“你说什么。”
一道冰冷的话语,在单娇枝耳旁响起,顿时将她吓得一个激灵。
回过头,对上的是一双充满寒霜的眼,那双眼的主人正冷眼看向自己,薄唇抿成一条直线,丝丝寒意从他身上透出,朝着她席卷而来。
单娇枝认出了对方,那晚在华楼他们有见过。
对方和霍希辰一样,同样是整个东海市女人都梦寐以求的对象——曲延。
曲桑的哥哥。
被那双寒冰一般的眼眸盯住,心跳彷佛忘了跳动般,停止在那里。
直到曲延的视线移开,单娇枝才感到自己又重新活了过来。
曲延越过她,直接进了别墅里。
她不敢跟着对方一同入内,又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道大门在自己眼前关上。
方才那种令人窒息的感觉还未完全消散,她冷不丁地打了个寒颤,不敢去回想那眼神。
内心对于曲桑的嫉妒,又浓郁了几分。
同样都是拥有兄长的人,凭什么曲桑的兄长看上去就那么强大,而她那个哥哥却连一丁点男人该有的担当也无。
成天不是抱怨别人,就是无能咆孝。
和曲延相比,简直就像是一条丧家之犬。
如果她能和曲桑身份对调,那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