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姬?”
“夜姬!”
“怎么了?”
夜姬如梦初醒的将视线凝聚看着眼前的林凡。
“我知道这件事情会对你影响很大,但是我认为还是把消息告诉你的好。”
林凡脸上有些惭愧。
“看来还是我把这件事情想的太简单了。”
“没有,你做的很好。”
夜姬笑着拍了拍脸颊好让她自己清醒一点,
“这件事是真是假还不清楚,你告诉我才是最好的办法。”
老祖在谈话的时候就将这个事情告诉给她:
当初先帝走火入魔很有可能不是意外,而是有人居心叵测的暗中陷害。
夜姬现在脑子里一团乱,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到底希望真相是怎么样的。
本以为是自己的存在给了弟弟压力,让他迫切的想要追上自己才会引起了一系列的连锁反应导致他心态失衡走火入魔。
可是现在看来,当初弟弟走火入魔很有可能是别人的手笔。
她该怎么想,她能怎么想。
希望是真的有人对她的弟弟下了手,而她却没有发现吗?
“我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你,毕竟我也没有经历过这种事。我还是那句话,随叫随到。”
青雅身体已经好得多了,虽然还不能下床,但是此刻坐在床榻上看向夜姬的眼神无非也就是林凡的意思。
“我想是需要安慰的人吗?”
夜姬微笑着一巴掌拍在林凡的肩膀上把他打了一个蹒跚,任由他斯哈斯哈的倒吸冷气揉着肩膀。
“不管这件事情是不是真的,夜巡他都死定了。”
听到夜巡的名字,作为夜姬一方看透了夜巡把戏的林凡对这个人可以说是分外的厌恶。
他现在是快要老死了不错。但是谁能接受他老死?
一辈子不知道暗中残杀了多少人,赚了多少脏钱,现在享受够了荣华富贵之后老死。
谁能受得了这个结局?
林凡顿时正色道:
“那我们就得抓点紧了,别让这个老鬼那天悄无声息的就入土了。我可不是那种鞭尸的人。”
好家伙,鞭尸都被你说出来了,你脸上再怎么义正言辞都很邪恶的好吗。
不过这个时候的夜姬却格外的认可林凡的说法。
“的确,本女王也不是那种干得出鞭尸推坟这种脏事的人。”
“而且更重要的是:”
夜姬,林凡和青雅三人对视一眼,同时笑道:
“这样可不够爽。”
“时间要选好,最好让他在最有成就感的时候送他一个大棒子。”
“我觉得夜王的登基典礼就不错。我以前在典礼上干过这种事,爽的直接飞起。”
“那这样一来进场的方式也要好好想一想了,最好要有那种出乎意料的惊喜,最好能够让夜巡能够下掉下巴的哪一种。”
“这你就不懂了吧,如果你一开始给他的惊喜太大,后面的效果就不好了。”
“有道理啊。”
云儿站在房间的门口处守候着,恨不得捂上自己的耳朵。
女王的光辉形象已经快要一点不剩了呀。
你们是那个地方跑出来的黑道大哥吗?
“到时候你们那个老祖会配合吗?”
夜姬有些迟疑,但是最后还是给出了一个答桉:
“大概,不会。”
“行,”
林凡直接拍板,
“那就这么干吧。”
…………
…………
虽然一开始谁也没有料到夜姬会在这个时候毙命,而夜王居然这么快就能够登基。
以至于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准备,一切都是加班加点去做的。
但是毕竟是夜巡亲自监督的进度,工作效率起码两层增幅。
没有几天,夜王的登基大典就已经做好了完全的准备。
为了能够尽快完成,夜巡几经思考之后决定放弃邀请外宾的想法。
没人知道这些外宾到达的时候已经是多少天后了。
太过于浪费时间。
如果邀请了却又因为赶时间而在外宾没有来齐的时候就把典礼办完了岂不是没事找事?
“这样就很好。”
夜巡站在大殿之外看着远方像是一坨行尸走肉一样的夜不量。突然无比的痛恨自己的短命。
他本来还有上百年的时间,却不得不在这个时候谢幕。
明明这一切都是他一手打造的,却无法享受到自己努力带来的成就感。
彻底的架空一个皇帝啊!
世界上有多少人能够做到这种事情?
都别说能够有多少人能够做到这件事,光是有胆子将这种想法付诸实践的人都是少之又少。
只要自己能够活下去,别说是夜不量这个毛头小子了。
就是夜姬没死又能怎么样?
自己已经是这个国家的无冕之王了。
可恨啊……
时间并没有因为夜巡的痛恨而变得缓慢。
高挂的暖阳之下,碧蓝的晴空无暇。
玄妙而高亢的奏鸣声在这片彷佛海洋一样的天空中回响。
很美。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夜巡却觉得这段曲子急促了,慌张了,就好像是暴风雨前的雷鸣,让他的心底怎么也平静不下来。
不过这种现象似乎只有他一个人身上有。
其余人有的羡慕,有的热切,有的忧愁,但都是在看着已经开始登基大典的夜不量从远方缓缓走来。
通往大殿的道路很长,夜不量走的很慢。
而在他的身后,两个捧着满怀绸缎的侍女小心翼翼的不断放下绸缎铺在地上。
幽青色的绸缎上,用金线小心的绣出了蛇鳞的纹路,华美而大气。
这是灵蛇国登基时最具有特色的一点。
他们认为在登基者身后不断蔓延出的绸缎代表了这个人的气运。
绸缎越长就代表这个人的气运就越是深厚,自然就能够带领着灵蛇国越来越好。
一开始出现这条礼仪的时候,灵蛇国当时的继任者只有十米的绸缎裹身。
没办法,对绸缎的要求实在是抬高了,每一寸绸缎加上金线和顶尖工匠的劳力。
导致这东西真的成为了用金子堆起来的东西。
不过这也是因为当初的灵蛇国算不上顶尖的王朝。
可是现在夜不量身后的绸缎呢?
足足五百米!
五百米的金丝绸缎,可想而这条“蟒身”的价值。
更别提为了能够兼具使用价值,这条蟒袍薄如蝶翼,金线也是细若发丝。
这才能够让两个侍女就能够轻松的抱起。
蟒袍在夜不量的身后一点一点的延长,而他的心里却越来越空洞。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一直渴望的东西从来都不是那个位置。
而是自从父亲离世之后就再也没有感受到的认可。
眼看夜不量已经走到了大殿阶梯的最低端,很快就要踏上这九十九阶代表着升华的阶梯。
一直站在最顶端的老祖突然将视线往大门的方向一看,嘴角一勾道:
“且慢。”
裹挟在气血中的腹腔像是一个最顶级的放大器将老祖的低语扩散到广场上每一个人的耳边。
“老臣想了想,这般的即位过程属实还是有失正统。”
“毕竟上一个坐在这个位置上的人还好好的活着,让老臣来代替她实在是不太合适。”
夜不量的眼里立刻亮起了高光,期待的看着老祖的嘴唇,希望从那里听到他最希望听到的那个名字。
夜巡则恰恰相反,他眼角欲裂,死死的盯着老祖彷佛在质问他的理智是否还存在。
“我说对吧,灵蛇女王,夜姬。”
朱红色的大门哗的一下打开,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到大门处。
那里有三个人。
灵蛇女王夜姬。
那个白狐国的皇子青丘缘。
还有,已经快有半个月都不曾出现过的青雅。
更夸张的是,在他们的身后,一架蛇噬者被安置在马车上缓缓的跟在他们三人的身后。
就好像惊雷落地,狂风暴雨紧随其后。
已经看到了结局,夜巡反而变得平静了。
他和夜姬两个人隔着整齐的百官,对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