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外的长廊上,有长凳分立两头,除了傻柱外,众人都没有坐,就在门口不远处杵着。
秦淮茹从贾张氏的病房门口出来后,这会儿已是迫不及待的看向苏诚道,
“苏诚兄弟,这事你也是瞧见的,都是我那前婆婆先动手打了我,傻柱才会一时冲动打伤她的,你可不能让人将傻柱带走啊!”
一旁的一大爷也是跟着道,
“诚子,这事虽然柱子也有错,但好在贾嫂子不也没什么大碍,不至于真要让人把柱子抓起来吧?”
何雨水则是看了看苏诚,想了想问道,
“苏诚哥,这事会不会让你难做?如果有通融的余地,请你帮帮我哥吧。”
苏诚见着为傻柱开口求情的三人,又看了一眼隔着几步距离的傻柱。
只见傻柱吊儿郎当的坐在长凳上,翘着二郎腿,一副浑不在乎的模样,丝毫不担心待会保卫科来人将他带走。
想来是得知贾张氏没什么大碍,心里的那丝顾虑也没了,觉得就算去了保卫科,苏诚也不会拿他怎样,不过就是走个过场给贾张氏看罢了。
苏诚看见傻柱这副模样,真的有想揍对方一顿的冲动。
当时的情况,秦淮茹突然被贾张氏扇了一个响亮的耳光,你护妻心切冲过去将人打了,苏诚也可以理解。
但人总归是你打的,身边的人都在为你忙前忙后的,你自己倒好,成了个甩手掌柜,置身于事外了?
是不是你心里还仗着跟院里一大爷、老太太的偏袒,以为有恃无恐了?
苏诚这会儿对傻柱的感观是急转直下,以前只当傻柱就嘴巴损点,没什么坏心眼。
但瞧着这两天的事,苏诚觉得傻柱就是个泼皮无赖。
之前因为嘴巴缺德,惹恼了许大茂,在大领导那儿两人打了一架。
本来傻柱就不占理,后面娄晓娥替许大茂在院里向傻柱讨个公道,又拉不下面子,一副无赖样子拒不道歉。
今天傻柱又将贾张氏送进了医院,尽管事出有因,可你都差点将人给打成瘫痪了,现在还摆出一副天王老子的架势,让大伙儿替你收拾烂摊子,你还觉得理所当然了?
想到这,苏诚也是目光不善的看向傻柱,毕竟他又不是傻柱的爸妈,没理由这样惯着对方,不咸不澹的道,
“傻柱,祸是你闯的,大家都在向我替你求情,你倒好,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姿态,你当你谁呢?是咱这院里的祖宗了?”
傻柱见苏诚语气不善,也是收起了懒散的姿态,替自己辩解道,
“苏诚,我可没那个意思啊,贾张氏自己上门找茬,还打我媳妇儿,我能惯着她吗?实在不行你抓我进去关两天我也认了!”
苏诚见傻柱还是这副浑不吝的模样,当即就不留情面的道,
“关俩天,你当是去旅游呢?傻柱,你就是欠教育!今儿个你可是将人打进了医院,真以为关两天就没事了?就冲你这态度,我也不惯着你!回头直接让人将你送到公安那,该怎样就怎样,最好能关个一年半载的,让jc同志好好教育教育。”
一大爷见苏诚话说得这么重,又出来当老好人劝慰道,
“诚子,柱子这事也是情有可原,没必要送公安吧?”
一大爷说完,秦淮茹也是急忙附和道,
“苏诚兄弟,你就看在傻柱以前经常照顾老太太的份上,放过他这一回吧?”
随后又望向傻柱,见傻柱还是一副无动于衷的模样,皱了皱眉道,
“傻柱,还不快过来跟苏诚兄弟认个错?”
何雨水见着苏诚有点严肃的脸庞,知道之前苏诚的话可不是开玩笑的,当即就看着傻柱跟着劝慰道,
“哥,你就别犯浑了。是不是真得去蹲大狱了你才满意?”
傻柱见苏诚是真的没打算帮他,顿时就有点慌了,心里琢磨着苏诚是厂里的大领导,跟他服个软好像也不是很丢人,而且这会儿又有一大爷、秦淮茹跟雨水替他求情,于是傻柱便顺着三人给他搭好的台阶,有点不情愿的走到苏诚跟前道,
“苏诚,这事是我做的不地道,我给你道个歉还不成吗,你就别跟我过不去了。”
苏诚瞥了一眼傻柱,冷笑道,
“傻柱,我可没跟你过不去,况且你这是该跟我道歉吗?合着大伙儿替你收拾烂摊子,你连跟人说谢谢都不会吗?”
傻柱被苏诚当着众人的面一顿训斥,顿时涨红了脸,但这会儿他可不敢再继续犯浑了,相比起被抓去蹲大狱,丢点脸面就丢点脸面吧,傻柱只能硬着头皮朝着众人道,
“之前的事,谢啦。”
一大爷见状,摆了摆手道,
“柱子,都是一个院儿的,不值当。”
而秦淮茹跟何雨水则是先后看向苏诚道,
“苏诚兄弟,傻柱也认错了,你看待会保卫科的同志来了,是不是让他们先回去?”
“苏诚哥,我哥也知道错了,你就别生我哥的气了。”
傻柱虽然服软了,但苏诚觉得还是得让傻柱多受点教训,别太把自己当回事儿。
苏诚看了一眼秦淮茹跟何雨水,脸上不动声色的道,
“秦姐、雨水,做错就要认罚,我虽然是保卫科的科长,可也不能徇私枉法吧?这事我会看着办的。”
一大爷见状,生怕苏诚对傻柱有意见,会撂担子,当即就有点道德绑架的说道,
“诚子,咱做人得讲良心,都是一个院儿的,咱能帮多少是多少。”
一大爷,贾张氏不也是一个大院的,怎么不见你替她说句公道话呢?
苏诚在心里腹诽了一句,而苏诚跟傻柱也没啥仇怨,自然也不会故意整傻柱,当即就点了点头道,
“一大爷,这事你就甭说了,我有分寸。”
随后几人又站在长廊上聊了几句,很快的,就有两个厂里值夜巡逻的卫兵赶了过来。
两人一个长得高高瘦瘦想跟竹竿,一个则是偏矮、身材有点臃肿如同个陀螺,两人站一起颇有点胖瘦头陀的既视感。
这对胖瘦头陀穿着军绿色的制服,胸前悬挂着步枪,见着苏诚后行了个礼,随后瘦高个的卫兵便问道,
“科长,这里谁犯事了?”
苏诚看了看傻柱道,
“这是咱们厂里的职工何雨柱,先前跟院里的邻居起了冲突,将人打伤送进了医院,你们将人带回去先关着,明天再找人做下笔录。”
胖瘦头陀闻言,当即就上前一左一右的按住了傻柱的胳膊,将人辖制住,随后矮胖的卫兵便看向苏诚道,
“科长,那我们就先走了!”
苏诚点了点头,任由一大爷、秦淮茹跟何雨水在一旁求情也无动于衷。
等到傻柱被带走后,苏诚才回头来看了一眼秦淮茹解释道,
“秦姐,傻柱毕竟是将贾张氏打进了医院,该走的流程还是要走的。”
秦淮茹见苏诚都这么说了,也是稍微放下心来,跟着便问道,
“那傻柱什么时候能出来?”
苏诚摇了摇头道,
“秦姐,这个还真不好说,贾大妈这会儿还在里头躺着呢?她只要不闹,这事倒也不算麻烦。”
随后苏诚又跟着道
“秦姐,人是傻柱打的,该赔偿就赔偿吧,可别再闹出什么幺蛾子了。”
听到赔偿,秦淮茹顿时就抽起眉头,贾张氏起码还得在医院住上大半个月,各种花销算下来少说也得要六七十。
之前贾张氏可是将门牙都给磕掉了两颗,腰椎又动了手术,这不赔个两三百给贾张氏,只怕她不会罢休吧?
旁边的一大爷也是看出了秦淮茹的窘境,
“淮茹,钱的事你也别太过操心,柱子多少也还有一些积蓄,若是不够,不还有你一大爷我嘛。”
傻柱有积蓄我怎么可能不知道?
他这几年都帮着我养孩子了,兜里能有个十几块钱就不错了。
秦淮茹在心里苦笑,但面上却还是露出感激之色看向一大爷道,
“一大爷,我替傻柱先谢谢你了。”
一大爷摆了摆手,不满的道,
“淮茹,你这就见外了,柱子是我自小看着大的,我还能不帮他嘛。”
秦淮茹闻言,也有意跟一大爷拉进关系,当即就道,
“一大爷,您瞧我这张嘴,您跟一大妈就是我跟傻柱的长辈,是我见外了。”
见到秦淮茹的态度,一大爷心里也是宽慰了不少。
而苏诚这会儿眼见着时候也不早了,本来是去傻柱家吃饭的,这饭还没吃着,倒成了个跑腿的,忙前忙后的送贾张氏进医院,这会儿已是饥肠辘辘,当即就道,
“一大爷,这都十点多了,赶明儿咱们都还要上班呢,留个人下来晚上看顾下贾张氏就成了。”
秦淮茹见苏诚都这么说了,也是自觉道,
“一大爷、雨水,苏诚兄弟说的对,时候也不早了,我单独留下来照看下贾张氏就可以了,你们都先回去吧。”
一大爷闻言,点了点头道,
“那淮茹你就辛苦点吧,明早儿我让你一大妈过来接你的班。”
苏诚见没人反对,也是扯了扯何雨水的衣角道,
“雨水,你也别在这杵着了,咱们走吧。”
雨水点了点头,随后看向秦淮茹道,
“嫂子,那我就先回去了。”
秦淮茹想了想,叮嘱何雨水道,
“雨水,你顺便帮我看着点棒梗他们。”
何雨水笑了笑道,
“嫂子,没问题,你就放心好了。”
秦淮茹见人都走后,也是叹了口气,进了贾张氏的病房。
这会儿贾张氏因为刚做完手术,麻药的药效已经过了,腰椎隐隐发疼,所以尽管很困,可她却硬是睡不着。
见着秦淮茹坐在旁边的陪护病床,顿时就生气的道,
“秦淮茹,你给我滚,我不需要你在这假惺惺。”
秦淮茹被贾张氏一顿奚落,也不气恼,以前也没少被贾张氏奚落,她都已经习惯了,反而是柔声道,
“贾大妈,你这刚动完手术,行动都不方便,要是没个人看着,磕着碰着咋办?”
贾张氏闻言,也知道秦淮茹说的在理,便也没在想着要赶秦淮茹走,但嘴上却不依不挠的道,
“秦淮茹,我告诉你,这事没完,傻柱将我害成这样,我一定要让他蹲大狱。”
秦淮茹见贾张氏说起这事,尽管心里担忧,但面上却不动声色的道,
“你要不先动手打我,傻柱至于会动手打你吗?你就算把这事捅到公安那,有苏诚帮忙,傻柱顶多也就关个一两天。”
听到秦淮茹的话,贾张氏顿时就变了颜色,丝毫没发觉秦淮茹不过是在狐假虎威罢了,可面上却不肯退让道
“哼,秦淮茹,我都伤成这样了,我就不信苏诚敢包庇傻柱!”
都跟贾张氏相处了这么多年,秦淮茹也是看出了贾张氏内心的动摇,当即就循循诱导道,
“贾大妈,你三番几次的找我麻烦,不就是见不得我好,想讹我跟傻柱的钱罢了。今儿个我也认了,你住院的医药费我替你出了,顺便再赔你五十块钱,你也别作妖了成吗?”
见秦淮茹说到了钱的份子上,贾张氏顿时就有几分动心了,毕竟把傻柱弄进去固然能出口恶气,但哪又实实在在的票子来得香,可这医药费本来就是要秦淮茹承担的,也才赔五十块,家长式当然不会满意,当即就狮子大开口道,
“秦淮茹,要让我不去告傻柱也成,没个一千块,你想都别想。”
秦淮茹闻言,情知有戏,但给贾张氏一千块钱是不可能的,当即就拒绝道,
“别说傻柱没这么多,就算有也不可能。贾大妈,你就知足吧,七十块不能再多了,这些钱都够你跟棒梗过半年日子了。”
贾张氏闻言,顿时就发飙了,指着自己漏风的门牙骂道,
“秦淮茹,七十块你打发叫花子呢?就我这被傻柱磕掉的两颗门牙,就不能少于两百块,更何况我这腰椎都动了手术了,以后也不知道身子骨还能像以往这么利索不,最低也得赔个八百!”
秦淮茹见状,讨价还价道,
“贾大妈,傻柱有没有钱你应该清楚,我现在也只能拿出一百五十块,再多的话就没有了。”
贾张氏闻言,冷笑道,
“秦淮茹,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上个月就转正了,每个月能领快三十块的工资,再加上傻柱的工资,一个月怎么着也有六十多,你先给我一百五,剩下的慢慢还呗!”
听到贾张氏的话,秦淮茹哪肯啊,她嫁给傻柱除了能有个依靠外,更多的可是指着跟傻柱一起把日子过好,让孩子们能吃好一些。
若是答应了贾张氏的要求,不就凭白增添了几百块的债务,那她还过不过日子了?
想到这,秦淮茹也是不装了,直接摊牌道,
“张翠花,三百块钱,你能接受就接受,不行就算了,你要去告傻柱我也认了,不过到时候你一分钱也别想从我这拿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