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猜对了？”看着李世民和长孙无忌的表情，李靖怎么可能还不明白。
“我的天，李靖，你是怎么猜出来的？”
“对啊，对啊，这东西到底是怎么用的？”
“你这老匹夫读过书就是不一样啊，到底比我这个大老粗强一点。”
李孝恭，秦琼还有程咬金等人此时也反应了过来，一时间纷纷开口询问道。
李靖苦笑一声：“别，其实我也不知道这东西到底是怎么用的。只是想到了陛下的提示，能困扰咱们的问题真的不多，长孙无忌又说与传递消息，运送物资，平时训练还有打仗冲锋都有关系。
在想起之前，有探讨过，大军行进中，马匹的损耗问题，这才想到会不会是与马匹有关系。”
众人听到他的分析，顿时明了。
李世民和长孙无忌也不禁暗叹李靖对于军队的了解还有对当下大唐军务的掌控。
“陛下，您就别卖关子了，赶紧告诉我们，这东西到底有什么用，这小小一片怎么用在马上？难不成还与那耕牛一样，在马鼻子上套一个鼻环？”
程咬金抓耳挠腮，他本来就不是一个有耐心的人。
久猜不中，让他此刻已经是百爪挠心，心痒难耐！
李世民和长孙无忌对视了一样，眼中均是闪过一抹笑意。
“也确实差不多，再不说，只怕这几人就要自闭了。”李世民心中笑道。
刚巧，正在此时，远处一阵烟尘飞扬。
踏踏踏，踏踏踏，踏踏踏……
三名玄甲军军士正骑着三匹战马从远处奔来，战马矫健，不过数秒，三道身影便由远及近，来到了几人身前十数米处。
“吁……”
军士口中呼喊，两腿夹紧马腹，手中缰绳高拽。
三匹战马前蹄高扬，随后便停在了众人的面前。
“你们看看这马有何不同。”李世民笑道。
众人闻言，登时便明白这恐怕就是用了那托盘上圆环的马匹。
只是这铁条到底在哪呢？
众人围拢着三匹战马。
环视半天，还是李靖发现了端倪。
阳光照耀下，马掌底下边缘处，竟然闪过一丝金属的光泽，正被他收入眼中。
“这是！”
顾不得失态，李靖单手竟然将马蹄抬起，向马掌下看去。
那半圆形的铁环正镶嵌在马掌之上，闪烁着光泽。
此时，李靖响起先前在上朝之时，他曾经提出过的关于战马的问题。
……
几日前，朝堂之上。
“陛下，如今西征在即，军士训练极为重要，可是军中战马本就不多，训练下来，损耗更是加大，单单此一样，恐怕还需要军费十万贯，还望陛下早做决断。
若是实在物资紧缺，或可以削减骑兵在军中的占比，将现有的骑兵多安排在前军之中，以保障前军的推进！”
“此事，朕以知晓，爱卿不必忧心，战马之事，后续朕自然会给你们一个交代。”
……
当时的李靖还以为陛下说的交代，是他还有其他筹集军资的办法。到时候会下发军费。可是没想到啊，陛下竟然直接将这个千古难题解决了！
战马损耗，自古以来便是军事上的一大难题。没想到居然能够如此轻易的解决。
“陛下，您是如何有这般的巧思的！”李靖话里带着敬佩。
这铁条的技术含量高吗？不高。
它需要什么学识吗？也不需要。
但是就是如此，这战马损耗难题依然困扰世人千年之久，多少军中名宿，军法大家，都没能将这事情解决。其中蕴含的是眼界与灵性！
是超脱世人的眼光和思考方式！
是军法中的奇！
李世民淡然一笑：“这东西倒是没有什么技术含量，军马耗费无非是马掌磨损。人可以穿鞋，保护双脚，那谁又规定马不可以穿鞋呢？
此物名为马蹄铁，便是朕为战马打造的鞋子。”
其他几名将军看到了那马掌下闪着银光的马蹄铁，又听到李世民的话，不由也都是流露出赞叹之色。
是啊，为马穿上鞋子，多简单，简单到孩童都可想到。但是恰恰因为他们不是孩童，所以也永远都想不到。
众人都在赞叹，只有程咬金在一旁吐着唾沫。
“唾，唾，唾……俺老程竟然咬了马的鞋子，唾！”
众将看着这胖子，眼中闪过一丝嫌弃。
“这老匹夫到底怎么混成和我们一道的。”
未被程咬金的打岔吸引过多的心神。
几名老将嫌弃的看了程咬金一眼之后，眼中的情绪便转换成了振奋！只是振奋中还有着一丝隐忧。
都是军中名将，谁又不明白这马铁蹄的用处呢！只是这效果如何还未实践过。
“敢问陛下，这马蹄铁效果究竟如何？可会影响马匹奔袭，脚下的马蹄铁可会腐蚀马掌？”
李靖的眼中闪过一丝忧虑，向李世民问道。
李世民见李靖发问轻轻点了点头，并未恼怒。
如果没有这般严谨的心态，李靖也不会走到现在这位置。
吩咐了一声，两名玄甲军将先前那带着倒钩的铁丝网从木桩上取下来，倒着铺在这空地上。
随后，便是策马奔腾，尘土飞扬中，三匹马掌上钉着马铁蹄的战马，在那铺着铁丝网的地面上来回奔袭十数次。
直到李世民叫停，方才重回到众人的面前。
李靖也不嫌弃战马上的尘土，再次抬起马掌探查。
只见那马掌边缘处有着不少的划痕，那是金属倒钩划过的痕迹，而下面最容易受伤磨损处，却被马铁蹄保护的很好，那马铁蹄上道道划痕，但是马掌却未损分毫！
“你之前的那些考虑朕难道会想不到？放心，这马铁蹄只有好处，没有坏处。”李世民此时方才开口回答了李靖先前的问题。
这下，众将心中终于再无顾虑，眼中剩下的只有振奋！
要知道，这马铁蹄小小一根铁条，便可以每年为大唐节省下十数万贯用于战马轮换的军费！
不仅如此，大唐的战马，其实不少，但是骑兵却一直稀缺。其原因便在于同一时间可供作战的战马太少！
战马的马掌是需要时间恢复的，每一次战斗，每一次长途奔袭之后，都会造成损耗，往往几次战斗下来，战马便需要修养，轮换之前修养好的战马再次投入战场！
马蹄铁的意义就在于，战马的马掌几乎不需要修养，整个大唐的战马都可以投入西征之中。
可以说是将大唐的骑兵数量扩大了数倍！
要知道，骑兵的战斗力在冲锋之下绝对远超任何兵种！
这一根铁条就可将西征大军的战斗力提升两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