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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二 第三类友情(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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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岁的相逢,是伊尔迷与西索第一次相遇。

从见面到分开,两人都没有过多的交流,也没有互相留下联系方式。

正常来讲,他们此生恐怕无法再见面了。

世界那么大,两人陌生人在人海中相遇一次的概率仅有几十亿分之一。

但是对于念能力者,这个概率似乎就有些不适用了。

伊尔迷十六岁的时候,再次遇到了西索!

这次伊尔迷接到一个暗杀任务,对方是普通人类,一个劣迹斑斑的三流黑帮老大。

据说早年间虐待儿童,靠着儿童扒手积累一笔财富,然后一步步做强做大,最后成为了帮派老大。

政府委托揍敌客家族杀了这个人,原来他通过黑帮的情报网收集到不少机密,最后通敌,逃窜他国……

伊尔迷查到那个人下落后,赶了过去,没想到却看到一幕熟悉又陌生的场景!

他的暗杀目标被人杀了!

而杀了黑帮老大的那个人拥有一头红发!

伊尔迷觉得不可思议,他顾不得隐藏身影,径直奔向那道身影!

红发青年很敏锐,察觉到有人接近,立刻回头。

没错,是西索!

“又见面了,好巧。”伊尔迷放慢步伐,平静道。

西索随手扔开尸体,笑了起来,“是啊,好巧,我们有四年没见了吧?”

“你还记得我?”伊尔迷问道。

西索反问道:“你不是也没忘记么?”

四年未见,西索有了新的变化,他的脸颊涂上了小丑般的妆容。

而伊尔迷似乎除了头发变得更长一些,再无没有大的变化。

对伊尔迷来说,西索算是他遇见的第一个类似朋友般的存在,所以他会记忆深刻。

因为杀手不能拥有朋友,这是铁律!

而对西索来说,伊尔迷是他遇见的第一位杀手,所以同样记忆犹新。

“这是第二次了,你不该是跟踪我吧?”沉默半晌,伊尔迷突然开口道。

“呵呵呵~不错呦,你竟然学会了开玩笑~”

西索露出了一个笑容,道:“要不,这次打一架?”

“只有小孩子才喜欢打架。”伊尔迷严肃道。

“哈哈哈哈。”

西索笑出了声,“你还是一点都没变。”

伊尔迷四下看了一眼,“要不,换个地方聊聊?”

西索迟疑一下,点点头。

终于这次两人不再是对着尸体聊天了。

来到附近一栋高楼的天台,伊尔迷抬头望着天,开口问道:“你为什么要杀他?”

西索也抬起头,望向天空。

“为了报仇。”

沉默半晌,西索缓缓吐出四个字。

“报仇?”

伊尔迷有些惊讶,那个黑帮老大只是个普通人,怎么会惹上念能力者?

突然伊尔迷明白过来,也许跟西索儿童时候的遭遇有关。

“可能你猜到了,我有段时间曾在那个人手中……等我找回去的时候,他已经消失不见了。”

“原来是跑到其他的国家了,我找了很长时间才找到。”

“啪!”

说着,西索嘴中吹出一个巨大的泡泡。

见状,伊尔迷默默伸出手。

“嗯?干嘛?”

“泡泡糖,给我一个。”

西索摸口袋,掏出一块泡泡糖扔给伊尔迷。

“伸缩自如的爱?不是已经停产多年了么?”

伊尔迷看到包装纸,愣了一下。

“嗯,滋味比较好。”西索模糊回应道。

伊尔迷犹豫片刻,还是将这块过期数年的泡泡糖送进口中。

“我有弟弟了。”伊尔迷冷不丁道。

“哦。”

“我的弟弟有极高的杀手天赋。”

“哦。”

“所以,家族打算把他培养成下一任家主。”

“嗯?”

西索笑了起来,终于不再敷衍,“心理不平衡?想杀人么?”

伊尔迷轻轻摇摇头,“不是,其实我怎么样都无所谓,我只是心疼他。”

闻言西索飞出一张扑克牌,扔向伊尔迷。“我听说,杀手不需要感情,如此看来,你不适合做杀手。”

“也许吧。”伊尔迷竟没有反驳。

在家族里,伊尔迷不曾敞开过心扉,因为杀手不需要感情,有很多话他无法跟家人说。伊尔迷也没有朋友,所以,他只能将所有的事情埋在心底。

这次意外碰到西索,这种不熟但又不陌生的感觉真好,伊尔迷不由自主地想要说说话。

“我出生就被培养成杀手,我知道其中的不容易,我不想让弟弟再承担这份痛楚。”伊尔迷喃喃道。

“这其中难道没有一点点私心么?他不培训,家主之位就是你的~”西索坏笑道。

“要说没有不甘心,那是不可能的。”伊尔迷痛快地承认了。

“你出生就被当作接班人培养,并为此付出了全部。结果,这时候突然出现一个婴儿,被指定位新的接班人,你这么多年的所有努力统统都是无用功!西索,如果是你,你会怎么想?”

“啪!”

西索再次吹了一个大大的泡泡。“你恨你弟弟么?要不,我帮你杀了他?”

“你敢?!”

伊尔迷‘噌’一下跳了起来。

西索摊开双手,耸耸肩,“你看,你还是喜欢你弟弟的,所以,有什么不甘的呢?”

伊尔迷没有说,他曾有过委屈,有过不甘……但是在婴儿的小手握住他手指的那一刻,他所有的不甘都烟消云散了。

因为奇犽——他的弟弟,喊出来的一句话不是爸爸,不是妈妈,而是哥哥!

哭闹不止的奇犽,只有看到他的时候,才会咯咯笑起来,才会安静下来。

伊尔迷轻轻道:“我只是,不想让他的未来太危险。”

“这个容易,不学念,不就安全了么……”西索插嘴道。

伊尔迷闻言,眼神中露出几分光彩。他脑海渐渐浮现出一个想法,他需要回家族一趟!

“我要走了,谢谢你的泡泡糖。”

西索摆摆手,没有回话。

伊尔迷沉默几秒,庄重道:“西索,杀手不能有朋友。但是,我可以把你当做一个例外!”

“如果日后需要帮忙,可以联系我。”说罢伊尔迷数个跳跃,身影消失。

西索捡起伊尔迷留下的名片,轻叹一声:“对我来说,你何尝不是一个例外呢……”

在普通人看来,这两人之间哪里存在什么友情,这最多是点头之交,完全不熟!

但对于游走在黑暗中的两人来说,这种拥有距离的友情刚刚好。两个孤零零的杀人者,彼此之间都能感受对方的孤寂。

双方相互见证了对方不为人知的一面,也许只有他们自己清楚,这段不似友情的友情对他们有多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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