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昏沉沉,李元芳也不知道自己昏了多久,等到有知觉的时候,他只觉得头痛欲裂。
迷糊中他抓住了一只手:“白素,白素……”
他感觉这种感觉很真实,他确实是握住了一只手。
然后赫然睁开眼。
于是他便看见,寥小遥正端坐在床边,被他握住的那只手,正握着一块湿润的毛巾。
李元芳松开了寥小遥的手,道:“对不起。”
寥小遥平静的道:“你不该睁开眼的,那样的话,你就不会这么失望 了。”
李元芳挣扎着想坐起来,却浑身无力,寥小遥扶起了他。
李元芳道:“谢谢。”
寥小遥平静道:“不用。”
李元芳脸色浮现出一丝苦涩的笑容。
寥小遥道:“看来你真的很喜欢你的……娘子。”
李元芳道:“是的。”
寥小遥道:“别犯傻了,她已经走了,已经嫁作他人妇,她不是你娘子。”
李元芳长吐了一口气,心中泛起一阵苦痛。
寥小遥接着道:“一副婚纱照代表不了什么,恋爱中的情话只是偶然兑现的几句谎言,而婚后的深情才是永远担不起的重担,你们只是谈了一场恋爱而已,或许你们爱的比别人都深一些,但你也用不着拿一生的深情去祭奠一场无疾而终的爱情。”
李元芳瞪大了眼睛:“你看了我们的婚纱照?”
寥小遥道:“你摆的位置那么显眼,我不是瞎子。”
李元芳“嗯”了一声。
“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
寥小遥替李元芳擦完了额头上的汗珠:“没什么,感觉好些了吗?”
李元芳道:“啊?什么?”
寥小遥吐了口气,道:“我问你感觉好些了没有,你已经昏迷了五天了。”
李元芳脸色骤变:“什么!五天!”
寥小遥被他吓了一跳,没好气道:“对!是五天!”
李元芳惊愕的半天都没说出话来。
最后嘴角扯出了一丝笑容,继而放声大笑起来:“啊哈哈!……”
寥小遥白了李元芳一眼,她以为李元芳疯了。
李元芳笑过之后,轻蔑的道:“哼,什么三天的诅咒,果然只是吓唬人的鬼把戏而已,现在已经五天了,我什么都没有做,不是活的好好的吗!”
寥小遥道:“你究竟在说什么啊。”
李元芳顿时觉得整个人都精神多了,道:“哦,是我跟曾泰打架的那天,那天晚上我碰到那只装神弄鬼的墨鸦了,它让我杀了袁彬,否则……”
寥小遥脸色一变:“什么!你碰到墨鸦了!它让你杀……袁彬?”
李元芳道:“是啊,本来我都差点信了,现在看来,哼,果然只是故弄玄虚而已!”
寥小遥的脸色变的很难看了。
李元芳不由问道:“怎么了?”
寥小遥正色道:“袁彬已经死了。”
李元芳的表情僵住了。
寥小遥没有骗他,袁彬是在李元芳昏迷的第三天被人杀死的,凶手的手法很老练,用一根麻绳勒死袁彬,没有留下任何线索。
李元芳不敢相信,他急忙下了床,撞撞跌跌的跑了出来。
袁彬的尸体摆放在逍遥阁的一间密室,上面盖着一张白布,白布并不大,因为白布盖着的尸体还很小。
狄仁杰冷眼盯着白布,一脸的肃然。
李元芳呆呆的说不出话来。
狄仁杰的语气有些沮丧道:“看来,我们之前的推断都错了。”
李元芳道:“难道你现在相信了洛迦王的传说?”
狄仁杰道:“你呢?你信不信?”
李元芳语塞,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若是以前,他肯定不信,他绝不相信科学以外的任何迷信,但是那天的遭遇,让他开始质疑了。
毕竟这个世上是有很多东西,目前科学都是无法解释的,不是吗?
狄仁杰问起了李元芳那天跟墨鸦遭遇的详细经过,李元芳一字不漏的说了。
狄仁杰道:“鬼冢是被人杀死的?”
他看着寥小遥,道:“你当初说鬼冢是切腹自尽,是你自己亲眼看见的,还是听别人说的?”
寥小遥道:“是听袁天罡说起的,那是八年前的一天,也就是鬼冢战败两年之后,袁天罡突然崛起于江湖成立了九阴教,九阴教建立之初,为非作歹,做了很多见不得人的勾当,我父母联合各大门派一起,准备铲除九阴教,结果,袁天罡亲自登门谢罪,并且保证以后一定会安分守己,绝不再为祸武林,我父母才决定罢手。
期间,我父母问起鬼冢的情况,他说当初他跟洪三爷准备护送鬼冢回扶桑,但是鬼冢自觉无颜再见家乡父老,于是便切腹自尽了,尸体是他跟洪三爷一起收敛的。”
李元芳道:“但是据肖婷所言,袁天罡跟洪三爷对鬼冢可谓是恨之入骨,那么……”
他的意思,狄仁杰跟寥小遥都明白,尽管鬼冢的武功独步天下,但他当时已经战败,肯定受伤不轻,这个时候,如果袁天罡跟洪三爷对他下手偷袭的话,一招得手,也不是不可能。
那么,问题来了,究竟是谁杀了鬼冢呢?袁天罡?洪三爷?
李元芳的头又开始痛了,他现在只想安静一会。
但是寥小遥却坚持一步不离的跟着他,李元芳只好由着她了。
寥小遥提议带他去后山看日落。
李元芳找不到理由拒绝。
立于飘渺峰顶,俯瞰下望,千仍峭壁在坦坦平原衬托之下,显得队峻挺拔,雄伟壮丽。
寥小遥带着他来到了最险要,也是视野最开阔的西峰
李元芳立在崖边,凝目眺望。
这时,落日已完全隐没于西峰山脊后面,天边只剩下淡淡的残霞。
残霞呈猩红色,就像是一道道淌流的鲜血。
下面的山路上,没有一个行人。
天空中,也没有一只飞鸟。
一种凝定虚无的诗意,似乎从苍穹之中降落到山峰上。
他不觉发出一声出自内心的幽幽的叹息。
他叹息自己,叹息命运,叹息人生,也叹息眼前这接近黄昏夜景。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黄昏之后,便是可怕的黑夜。
他隐隐约约间有一种不祥之感,墨鸦还会找上门。
寥小遥道:“怎么样,美吧。”
李元芳道:“嗯,是很美。”
寥小遥道:“我从小就喜欢一个人来这里看晚霞。”
李元芳苦笑一声:“为什么是一个人,没男朋友的吗?”
寥小遥道:“没有,从来就没有。”
李元芳这才注意到,不知什么时候,寥小遥的穿衣开始传统起来了,初次见面时,她穿的相当的性感,但是现在,穿的很淑女,而且还是白色的。
李元芳道:“你不是说有很多人为了认识你,而跟你玩各种各样的擦肩而过的吗?一个都没擦出火花?”
寥小遥道:“有一个。”
李元芳笑道:“不会是我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