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大人,屋内除了些木家具,真的什么都没有了!”小厮苦着脸。
“怎么可能!”官员从椅子上蹿起来,大踏步地走近穆凌的房间。
除了几件不值多钱的木质大家具外,唯一还看得过去的,就是几套瓷器,和满架子的书。
但这与传说中贪官十恶不赦的模样,大相径庭。
哪有官员会搭上自己的前程,偷收贿赂,就为了这么几个不值钱的东西?
但这几日皇上派人盯着穆府,不可能给他们偷运东西的机会……
官员的脸由红变黑,再由黑变紫,跟翻了的颜料盘一样,十分精彩。
官员敛了敛面上的神情,厉呵道:“把这些都带走!然后将这些罪犯都送进牢里,明日便押送上路!”
小厮门用铁链子将跪在地上的人都绑了,然后通通带去压入牢中。
男女和主仆都分开关押,只给穆清婉留了翠烟跟在身边。
昏暗的牢房中只亮着几盏灯,散发出幽幽的光。
“小姐,您这样娇弱的身体,怎么受得了这样的环境呢?”翠烟说着说着,就又要哭出来了。
“这点小事不算什么。”穆清婉摇摇头。
前世更为恶劣的环境她都经历过,眼前这种对她来说只是小菜一碟。
她麻利地将地上快要发霉的稻草堆起来,然后利索地坐上去。
翠烟看着眼前在闭目养神的穆清婉一愣。
经过这么大的变故,小姐是真的成长了吧?
门口突然传来一阵嘈杂的响动,两个官吏拎着酒瓶子走进来。
他们打开了穆清婉所在的牢笼。
“你们要干什么!”翠烟立刻从地上蹿了起来,戒备地盯着他们。
“反正你们是带罪之身,走之前不如陪我好好玩玩!”其中的一个官吏嘿嘿一笑。
另一个也将酒坛子往地上一扔:“这细皮肉嫩的,肯定比之前的都美!”
“登徒子!”翠烟听了急了眼,她将身子护在穆清婉的面前,“你们怎么敢?”
“啪——”
翠烟被狠狠甩了一个耳光,顿时跌倒在地。
那官吏收了笑,伸手指着她骂道:“不过是个罪人,哪来的底气跟我这么说话?”
翠烟挣扎着要起身,却又被狠狠踹了一脚。
另一个官吏则笑眯眯的看向坐在角落里的穆清婉:“小美人,死前还能风流一回,是你的福气!”
穆清婉将手背到身后,从空间里掏出一把军刀。
她垂头不语,修长的睫毛,遮掩住眸底的闪过的冷意。
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居然将算盘打到了她的头上,还敢伤她的人?
等会儿她一刀捅死他们后,将他们的尸体收到空间里,再在前去蛮荒之地的路上一抛。
他们能用自己那身恶臭肉,去喂饱路上的狗,这也算福气!
眼看那官吏离她越来越近,穆清婉握紧了手里的军刀。
但还不等她出手,就听见一道风声。
“啊!”那官吏大叫一声,再到在地。
穆清婉诧异地抬眼,就见那官吏的背上插着一把短刀。
另一个官吏被吓了一跳:“什么人!”
“发你们俸禄,就是让你们这么当差的?”幽幽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带着丝丝寒意。
穆清婉一愣,忙抬眸望去,却跌进一双墨黑的眼眸中,神色淡漠,如同一汪深不见底的池水,少有波澜。
他身上罩着一件深色衣袍,上面用用金丝绣着精致的图案,彰显主人的身份不凡。
穆清婉瞟了面前的尸体一眼,能这样精准的一刀毙命,绝非易事!
“贤王千岁!”官吏脸色一变,顿时噗通跪倒在地。
贤王?
穆清婉一愣,原主对这个贤王萧阑并没有什么印象。
只知道他年少就被送去邻国做质子,至成年之后这才回来。
皇上对他并不看重,因而朝中大臣对他也态度一般。
但看眼前这个气宇轩昂,出手不凡的男子,显然没有传说中那么简单。
“见过王爷!”穆清婉将手中的军刀放回空间,低头行礼。
翠烟也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面上惊魂不定,身子有些发颤。
“拉下去。”萧阑淡淡地扫了地上的官吏一眼。
不咸不淡的语气,却让官吏的背脊生寒,出了一身的冷汗。
“王爷赎罪!”那官吏忙疯了似的磕头求饶。
跟在萧阑身边的侍从擒住官吏的双手,硬生生将他拖了出去。
官吏的惨叫声隐隐传来,监狱里更是四一般的寂静。
“穆小姐可否受伤?”萧阑的视线在眼前的女子身上顿了顿。
她身子纤细,似是风一吹就能倒。但腰板挺得笔直,没有被刚才的事件惊扰到分毫。
他的目光往下挪到她的手上。
方才他明明瞥到她手中捏着把刀,可现在却不见了……
“无碍,多谢王爷关心。”穆清婉摇摇头。
忽然一只手伸到她的面前,手指细长,节骨分明。
穆清婉愣了一下,但还是直接站起身。
“王爷过来,可是有什么事情?”穆清婉对上他的目光,不卑不亢。
萧阑从容地手回收,望向她的眸色更是沉了沉。
“本王非薄情寡义之人,先前穆凌对本王有恩,如今他有难,本王必然不会视而不理。”
萧阑从腰间解下一块三角木牌,递到穆清婉的面前:“这块令牌你们拿着。”
这是用上等的木料做成的,质地坚硬,上面还刻着一个“萧”字。
“如果有问题,拿这块令牌去衙门,他们必然会帮你。”
眼看萧阑就要转身走出牢房,就听一道清越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王爷请留步!”
萧阑的身子一顿,回头看向身后的少女。
“贤王今日之恩,清婉日后并十倍报答!”
她声音坚定,铿锵有力。
明明深陷泥潭,前途黑暗,却似是坚信自己有能力挣脱泥沼。
萧阑默默凝视了这道纤细的身影半晌,这才微微颔首。
薄唇微抿,微微扬起:“本王等着。”
没有轻视、嘲讽,似是真的将眼前这个孤苦伶仃之人的话,放到了心里。
穆清婉看着他转身离去的背影,指尖摩挲着掌中的令牌。
贤王萧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