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骆千墨沿着道路的最边缘走着思考着事情,马蹄声渐近,道路尘土飞扬,扬起的尘土让他剧烈咳嗽着。
他刚想口吐国粹,但看着飞驰而过的高大马匹赶紧收住了口。
这是一队由十六人组成的骑兵队,为首的骑兵扛着的旗帜他是认识的,乃是东神州联邦直属军队的旗帜,只是这种距离联邦十万八千里的地方为什么会出现联邦直属军队让他感到十分好奇。
按理说联邦的直属军队应该只在联邦中心的云间城负责守卫各位要员的安全和城市稳定,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
云间城是东神州的联邦中心,其余三百六十三个主城的城主每年要去到云间城汇报一次工作,东神州最中心的会议也是在云间城举行,可以说云间城就好像一个国家的政治中心,而经济中心则是在东神州的西部边境城市衫城。
至于他为什么了解的这么清楚,废话,地图上两个最大的标记点他可不得问清楚了。
云间城直属军队在东神州除非是胆大到极致的人才敢假扮,所以大概率刚才那队人马就是货真价实的直属队伍,能够让他们到此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想着这些骆千墨抓紧脚步向前方赶去,这片区域的主城只有千叶城和滉瀁城,大道的尽头便是千叶城,只是沿途有很多集镇,也存在不少的人口。
玲珑镇,看着界碑,骆千墨拿出地图找到了自己所在的位置,这里位于千叶城东南方,距离千叶城还有不少的距离。
那支队伍在玲珑镇停留,将手中所拿的告示贴满了整个告示栏,随即马不停蹄沿着大路继续前行。
随着这支队伍一走镇子上的人立马蜂拥而至将告示栏前堵得水泄不通对着告示指指点点然后跟旁边的人讨论着。
骆千墨挤进了人堆里,以他的体魄加上脸上略显狰狞的烫伤伤痕迅速开出了一条道来到了告示前。
告示共两份。第一份的大概意思是联邦要开始大规模采购粮食,请有意图售卖商户提前准备,联邦将于三天后前来采购。第二份则是一份征兵告示,凡年满十六岁的男性可参与征兵,如有参兵意愿可于三天后到千叶城报道。
“哎呀,这是要打仗了啊,怪不得物资价格上涨了这么多啊”,说话的是一个胡子花白的老人。
“可不是,最近一场战斗我印象里还是二十多年前了呢,二十多年的平稳如今难道又要毁于一旦了吗?”另一个人附和。
“你们这些老头担心什么,咱们在东神州的腹地区域,就算是受到波及也不是咱们首当其冲,而且这可是我们这些年轻人积累功勋的大好机会,我爹那一辈人没有赶上,没想到被我赶上了。”一个看上去不大的小子说道。
“你说什么,混蛋小子,你爹要是知道了不得打死你。”白发老头说着已经举起了拐杖。
“略略略,我才不让我爹知道呢,我现在就去收拾东西去,待我荣耀归来时一定让你们这些老头大跌眼镜。”那个小子说着跑出了人群。
“我要赶紧回家看着孩子,等三天以后再放出来,这打仗是肯定要死人的,我可不想......”
“我要赶紧回家收拾东西免得错过了......”
骆千墨听着看着,每个人面对这份告示反应不一,有人担忧有人高兴......
骆千墨戴上帽子走出人群,对于这件事他就是一个旁观者而已,他只想活下去对于拜将封侯不感兴趣。只是这战事让他隐隐感到不安,一旦战事起两方国家中的人不受影响是不可能,但正如所说这里地处东神州腹地应该不会受到什么影响,他现在需要的是尽快提升实力和更新装备对于这件事他没再去想。
画宣酒楼,玲珑镇最出名的酒楼,骆千墨在多方打听后选择了这里,潆洄山谷里这么多天吃的都是干粮喝的都是冷水,现在好不容易到了镇子上,自然得好好满足一下自己的胃。
“客官,您要吃什么?”店小二过来招呼骆千墨但明显表情跟对其他人有些差别。
骆千墨看了一眼自己的穿着,将带着的帽子放下,从储物戒中取出十几枚白玉币撒在桌子上,捏出了其中一枚摆在桌子角,“你要是服务的好,这一枚就当爷赏你的。”
听着这话,店小二态度立马好了起来,脸上堆笑阿谀着,“客官可真是真人不露相,不知客官想吃什么,我们这有......”
骆千墨摆摆手,示意将招牌都上来,虽然万灵之域以实力为尊但钱这个东西依旧在大部分时候行得通,能省去不少麻烦。
很快饭菜上齐了,骆千墨大快朵颐,这么多天没见到肉此刻简直幸福的好似到了天堂。
吃饱喝足骆千墨没有着急走,给了那个店小二一枚白玉币的小费后点了块甜品坐在窗边吹着清风看着来往的人流,这种闲看人来人往的感觉实在太爽。
“唉,你们知道吗?九日后在滉瀁城拍卖会有一场盛大的拍卖活动,听说一些大人物都会前来,据说是君王的武器,你要知道咱们万灵之域历史上一共才有十二位君王......”
“那你知道为什么卖家要选择滉瀁城吗?”
“不知道,听你这口气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别掖着藏着赶紧讲讲!”
“嘘,小声些,我这也是小道消息,据说这位滉瀁城城主跟卖家关系不浅,为了宣传滉瀁城城主给了卖家一些承诺,这才让这场世纪拍卖落在了滉瀁城。”
“真的假的?你这小道消息准不准啊?我怎么听说是那个卖家跟滉瀁城城主的妹妹有一腿,然后才将物件给了滉瀁城的拍卖场。”
“你们这都是道听途说,我得到的消息是城主给那位神秘的卖家送了上百个美姬,用美人计拿下了那位卖家。”
“胡扯,我得到的消息是......”
骆千墨看着窗外喝着饮品侧着耳朵仔细地听着隔壁那五六人在那里议论,虽然那几人声音很小但以他的听力听清楚并不困难。
对于这些人八卦式地说辞,骆千墨露出了吃瓜的笑容,吃瓜这种事情谁不爱。
“这次拍卖会没有发邀请函,只要有拍卖意愿都可以进入拍卖场,要不到时候咱们也去瞧瞧?”一个人提议。
“你可别闹了,咱们才有多少钱,估计把咱们几个卖了都买不了上面的一角。”另一个人拒绝。
“哎我说你这人脑子不灵光吧,咱们去见见世面又不是真要去买,增长一下见识总行了吧。”
“可是,这能行吗?拍卖场能放我们进去?”
“放心,难道那些人还能从你脸上看出你是光看不买吗?”
听到这里骆千墨将脸转向窗外笑了起来,这几个人还真有意思,买的没有卖的精,天下都是这个道理。滉瀁城拍卖会怎么会想不到有这样一批人,所以名义上是所有人都可以参加但肯定要进到拍卖场内是需要交钱的。
当然也肯定有人在听到入场要交钱后离开但必然是少数,大多数人都会觉得来都来了这一点入场费交就交吧,别看每个人交的不多但人口基数在那儿,这么大的宣传到时候去的人肯定不少,光是这一笔入场费就是天价。
“疑?”骆千墨一瞥,见一行人在东张西望一番后走进了画宣酒楼,酒楼第二层是贵宾座位,按照这几个人的穿着肯定是会上到二层的。
这四人中走在中间的那一人器宇不凡,这种贵公子骆千墨不是没有见过还不足以引起骆千墨的重视,让他重视的是其身旁的一男一女,这两人时刻观察着四周,就在刚才进入画宣酒楼的时候这两人至少将四面八方犄角旮旯观察了不下四五遍。
“蹬蹬蹬”,木梯响动,四个人缓缓而来上到了第二层,刚才接待骆千墨的店小二又在那里一脸阿谀地介绍引荐着,这些人装束华丽是个人都能看出来他们非富即贵。
那一男一女已经在上来的几步间将在座的几人不着痕迹地观察了一遍。
骆千墨放松自身尽量不流露出一点魔力,这两人处处这么小心,肯定是有特殊原因,所以这个时候还是不要成为被怀疑对象了吧,若是引起误解还要花时间解释,就不节外生枝了。
这甜品还有一半,吃完后他就要往千叶城赶了。
“就坐在那边吧”,那贵公子指了指骆千墨身旁的那张桌子,“我喜欢靠窗,这种天气吹着风吃着美食,简直人生乐事。”
店小二自然是赶紧将桌子擦了又擦,坐下后那一男一女眼神不断在骆千墨身上扫着。
骆千墨一阵苦笑,他知道以他现在的样子想要不被注意确实有些困难。
骆千墨感受着不断扫过的目光,虽然有些反感但这种沉稳他还是有的,假装什么都没看到,继续一点点品着甜品享受着片刻之间的清闲。
“哥,我也要吃疤脸叔叔吃的那个,看上去好好吃!”那一坐下来就东张西望古灵精怪的小姑娘突然指着骆千墨向一旁的那贵气公子说道。
气氛顿时尴尬到了极点,在场的所有人都看向了骆千墨,就连一旁正交谈甚欢的几人也因为这石破天惊的一句话停下了交谈。
骆千墨当即脸都黑了,这疤脸也就算了小朋友嘛童言无忌,可这叔叔就有点侮辱人了,他才二十出头,意气风发的年纪竟然被人叫叔叔。
几秒钟以后那贵气公子率先打破了沉默,“小妹,别乱叫,叫哥哥。”
那小姑娘乌黑的眼珠滴溜溜地转着,在骆千墨身上上下打量一番后看向了贵气公子,摇着头眼睛中带着坚定,“哥哥你看错了吧,我觉得他跟爹爹差不多岁数,我应该叫叔叔的。”
骆千墨听着这话有想吐血的冲动,这怎么还在一个伤口上再来一下呢,简直是杀人诛心啊。
淡定,淡定,童言无忌。骆千墨控制着表情管理,一直这样告诫自己。
那贵气公子看了眼骆千墨也觉得自己面子上挂不住,起身向骆千墨赔礼,“实在抱歉,小妹说话唐突我这个作哥哥的在这里赔礼了。”
骆千墨回了个礼,“没事,童言无忌,我不放在心上。”
这怎么可能不放在心上,只是不会跟小孩子计较罢了。
骆千墨说完坐下想着赶紧吃完甜品离开这里,鼻尖一皱在甜品上来回嗅着,蹙起了眉头,这空气中不知何时多了一种甜甜的香味,光是闻了一下骆千墨就感觉犹饮佳酿那种醉醺醺的感觉立刻涌上头去。
不对!
骆千墨感觉到了不对赶紧闭气,这气味显然不对劲啊,大惊之下他思绪飞转,听着后面刚才还在畅谈的五六个人打翻了碗筷倒了下去他也干脆假装失去意识倒下,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
这应该不是冲他而来,毕竟他才刚到这里也没有得罪过的人所以有恃无恐,顺势将甜品打翻倒在了地上。
“快,保护公子小姐”,那女子此刻也察觉了不对劲,立刻呼喊道,将那贵气公子挡在身后。
“砰”窗户被撞开,几道人影从窗户进入,其中一个人进来的时候还狠狠踩了骆千墨的手一脚,这一脚那个重啊,主要是此人就踩着骆千墨的手不动了,要不是骆千墨刻意忍耐着要看看这些人是什么来路,他早就跳起来让这个人挪脚了。
“你们是什么人要做什么?”跟贵气公子一块来的男子手中多了一柄战刀和一个巨盾,眼睛一瞪如门神般让人不禁心惊胆颤,一股浓烈的煞气从其身上迸发而出。
这股煞气绝对不是普通人能够练就的,骆千墨感受着这股气息对于这四人的身份更加好奇,在庞虫村的时候他曾经在铁匠老马身上感受到过这种气场但并没有此刻这个男子身上的这般强烈。
这种煞气只有那些无时无刻不面对刀光剑影流血死亡的人才能练就,而且拥有这股煞气的人手上一般都沾过不少血,否则心境达不到不可能给人以如此威压。
“我们无名无姓,目标只是你身后那位北神国定乾候府的公子而已,只要你们不出手我们权当没有见过,会留你们一条性命。”为首一人带着帽子面罩将自己的面容遮挡的严严实实,指着那贵气公子说道。
“做梦!我柯晨宁死不屈。”
“我就知道说这些没用,都说定乾候府手下的士兵最是忠勇,定乾候能将自己的宝贝儿子和女儿交给你来保护想来你也不会被收买了,可惜,那就只好宰了。”
随着这领头之人话音落下,其余遮挡面容的人一拥而上,这画宣酒楼的二层瞬间成了战场,刀剑无眼铿锵不断,骆千墨睁开眼缓慢向后移动着,香味消散已经不需要再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