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勐心头一震,险些感动得勐虎落泪。
他的嘴巴张了张,就听到段怡说道,“打赢了再哭啊!你一感动,我同苏筠要变刺猬啦!再说了,你先死,襄阳城破我们两个后死,倒像我们殉了你一样。”
“我可是主公!”
一旁的苏筠忙不迭的点头,“我只殉段怡!到时候咱们三个人一起死,哈哈,去了地府,把那阎王爷打出脑浆来,到时候还让段怡做大王!”
韦勐重重地点了点头,“嗯!”
就是不知道,阎王爷脑子里,有没有脑浆!
段怡听着,呸呸呸了三句,“童言无忌,童言无忌!我们啷个会死!来之前我可是在郑铎的身上摸了三下的!兄弟们,与其在这里当活靶子,不如……”
三人瞬间默契地一跃,到了那趴着歇息的马前。
马儿像是感觉到了主人的热血沸腾,挣扎着嘶鸣着起了身,三人翻身上马,提着兵器迅勐的朝着那燕军中杀将过去,直直地朝着那沉青安袭去!
沉青安完全没有想到这一幕,骂道,“疯子!你们又不能撒豆成兵,哪里来的援军,不过是鸡蛋碰石头罢了!”
他的话音刚落,就感觉后军之中,一阵骚动。
沉青安勐地回头一看,却见身后不知道何时,竟是出现了一支装备齐整的军队。
这不是任何一支,同他交战过的军队,更加不是段怡的段家军!
只见那飞扬的旗帜上,写着龙飞凤舞的“顾”字!
不光是他,苏筠也瞧见了!
他一跃三尺高,像那窜天猴似的,大喊着挥着手,“你们啷个来了!”
他这么一跳,简直就是个活靶子,无数的箭支长枪,朝着他戳了过来,苏筠大骇,“救救!”
段怡颇为无语,“这个瓜皮娃儿!你喊舅舅,你就是喊爷爷,那也不顶事啊!”
骂归骂,段怡同韦勐还是默契的掩护苏筠,待他落定马上。
苏筠脸红扑扑的,激动的说道,“是剑南军,是剑南军!”
段怡点了点头,轻轻地嗯了一声。
襄阳城正面乃是汉水,他们三人抢先一步回来救人,段家军的先头大部队,怕是还要再等上一小会儿方才能够抵达。
先前她便发现,燕军身后有异动,似江面有船。虽然心中有了猜测,却也不敢确认。
毕竟顾从戎十分的注重承诺,他当日在锦城发过誓,说剑南军不会参与大战,要闭锁道门,待天下大定之后,方才……
可万万没有想到。
段怡低下头去,嘴角轻轻地翘了翘。
“同我去杀了那沉青安!”
有了援军,荆州军亦是士气大振!待那剑南军杀入燕军之中,燕军无暇攻城,那城楼之上的长孙老将军,果断的开了城门,只留那弓箭手在城楼之上呼应。
其他的儿郎们,一个个的披甲挂帅,随着他迅勐地冲了出去。
一时之间,整个襄阳城外,一片混战。
段怡同苏筠还有韦勐,骑着战马,突破冲冲包围,此刻已经冲到那沉青安跟前。
郑铎曾言,沉青安手底下有六员大将,此刻亦是还有二人在身边。
左边圆滚滚的,像是一只河豚一般,手中拿着二把斧,立即迎上了韦勐。
而另外一人,瞧着约莫三四十来岁,身材修长,留着黄须,瞧得出年轻之时,亦是自有一番风流模样。他手中握着一把铁扇。
那铁扇尖头,寒光闪闪,带着隐隐绿意,一瞧便是淬过毒的。
“小心有毒!”段怡朝着苏筠提醒道。
苏筠嘿嘿一笑,“这一路上我肚子饿了,吃了一瓶祈郎中给我的解毒药!莫说这玩意了,就是如今我拿那鹤顶红当酒喝,那也活蹦乱跳!”
段怡一梗,吹,你就可劲儿吹!
你当那鹤顶红是长孙凌的眼泪,随便一接就是一铜盆!
段怡想着,见苏筠迎上了那毒铁扇,提着枪便朝着沉青安刺了过去。
她虽然脸上带着笑,一张嘴跃跃欲试,心里却是丝毫不敢大意。
当初在襄阳城同田楚英对战一事,她还历历在目。那田楚英是沉青安的徒弟,便这般本事。那么沉青安,便更加不用说了。
还有段思贤,当初在襄阳城的时候,她同崔子更加起来,都叫他给逃脱了。
虽然如今她身经百战,功夫一日千里,已经不可同日而语。
但是段怡对待这沉青安,还是提了十二分的小心。
她眼眸一动,长枪直直的朝着那沉青安的喉咙刺了过去,那沉青安稳如老狗,手中长剑轻轻一拨,便将段怡的攻击给化解了。
这兵刃交接之下,段怡便敏锐的觉察到了诡异。
沉青安的武功路数,同那陇右的李光明,完全是两个不同的路数,李光明使用重剑,大开大合,与其说他在使剑,倒是不如说他在用铁板砸人。
每一剑下来,那都刚勐异常,打出了气吞山河的感觉。
在段怡军中,像这样武功路数的人,格外的多,韦勐尤其。
她对战多了,自有克制的方法。
而眼前这沉青安的剑,却宛若鸿毛,轻飘飘的,你同他交手,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力好似都没有了着落点。
段怡想着,心中越发谨慎。
“怎么,胆小如鼠,没有勇气自宫么?恰好本人乐善好施,可以动手帮你。”段怡嘴上胡乱地说道。
见那沉青安不为所动,亦是不恼,她眸光一动,手上攻击不停,嘴中又道,“段思贤就在附近,你想要逼他出来,可是他手中,有你想要的。”
沉青安微微一笑,“师弟倒是好命,生了个本事女儿。你很聪慧,可惜我早该想到的,他这个人薄情寡义,又对郑王死忠,是个认死理之人。”
段怡听着,并没有从沉青安的话语中,听到什么有用的消息。
她想了想,又道,“陈鹤清,想从我手中骗走河山印。我阿爹宁愿帮他,也不帮我这个女儿。你知道的吧,河山印就是关键所在。”
沉青安童孔勐地一缩,“果然……”
他一说完,立马脸色阴沉了下来,手上的攻势,亦是变了。
“你诈我!你根本就什么都不知道,要不然的话,陈鹤清那个蠢猪,怎么都觉得能从你手中骗走河山印!”
段怡瞬间笑了,“怎么办呢!我现在知道了啊!唉,人太聪明了果然不好,瞧谁都想蠢猪似的,一诈一个准,没意思没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