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哪怕计谋再复杂，落脚到实施也不过是套麻袋而已。”川上济小声滴咕。
其实在接替了副手身份后，川上济对莫吉托动手可谓是易如反掌。
但最终他还是选择了对方去私人医院的时间，因为这时候莫吉托会刻意遮掩自己的行踪，哪怕多消失几个小时也不会被发现。
川上济把这位军火商拖进汽车，就地绑在副驾驶位上。神经毒素加麻醉剂的解药起效需要时间，因此川上济迫不及待地从角落里扒拉出一个袋子。
然后开始美滋滋地吃柠檬糖，直至解决了小半袋子。
“醒了？是在思考该怎么动手吗，埃斯波西托大人，在我面前装睡没用哦。”他头也不抬地说，“在入职了这么久，我们还没有好好聊过呢，今天是个不错的时机。”
副驾驶位上，伪装昏迷的莫吉托睁开眼睛。
他脸上的肌肉抖动着，神情交杂着被背叛的愤怒和许些迷惑。慢了几拍，莫吉托终于反应了过来：
“你不是亚瑟！
”
川上济幽幽叹息：“大人是不相信我会背叛吗？”
一时，莫吉托对自己的判断产生了细微的动摇。
眼前绑架他的青年和亚瑟埃斯波西托没有任何区别，身形，面容，乃至下意识的小动作与口癖都一模一样……
如果他不是亚瑟又能是谁？某个可以披上人皮取代对方的鬼怪吗？难不成是克隆体？
但莫吉托依旧相信自己电光火石间的判断，亚瑟可是埃斯波西托的家族成员，也算莫吉托看着培养出来的。但之前在看向他时，那一瞬间的黑暗气息不可能是本尊！
甚至刻意让他应激也在对方的算计内——汽车的换挡杆或其他什么地方大概是安放了毒针。现在一复盘，莫吉托在掏枪时大概就中招了。
“别再装神弄鬼了，你究竟是谁？”他冷冷地问。
其实也没有刻意装神弄鬼，只不过贝尔摩德的易容术对这些没见识过的任务目标来说的确是降维打击……
川上济慢悠悠地又往嘴里塞了颗柠檬糖，终于恢复了自己原本的声音。
“你现在很紧张，貌似不止是因为自己的性命在我一念之间……还是因为奎恩？我抓住了你的命脉不是吗。”
川上济打量莫吉托的神情，还是没忍住开启了嘲讽模式。
“虽然，你们这些意大利裔的黑帮十分强调血脉联结，但你若死了，整个埃斯波西托家族不会有其他人去操心一个病入膏肓的淋巴癌患者吧。”
“说实话，越是缺少什么便越是强调什么，这就和A国炼铜癖十恶不赦一样，罚的狠是因为数量多啊。”
“你们喜欢将黑手党这个身份神圣化……但恕我直言，家族至上的宣言不过是给手足相残的权利争夺遮羞，缄默法则的存在本身就说明了源源不断的告密者……”
其实这也是莫吉托的破绽所在，过于相信血缘，因此觉得和他是同一个家族的亚瑟埃斯波西托不会有问题，川上济这才成功混到私人医院。
这人比他知道的要多，莫吉托咬紧牙关，他终于缓慢地回忆起谁拥有这个音色。
“你是卡沙夏。”
“其实按照我之前展现的变音能力，我可以是任何人，但你猜对了呢。”川上济笑道，“我的确是卡沙夏，一个已经在你和君度的博弈里身死的炮灰。”
…………
和莫吉托开诚布公后，川上济干脆直接脱了人皮面具，毕竟这玩意戴着还是挺不舒服。莫吉托看着这一幕，面色阴郁，他知道真正的亚瑟肯定遭遇不测。
“我不打算杀你。”灰发青年说道，“实不相瞒，我真正的目标是君度，因此我们算是统一战线。”
莫吉托没有出声，他还未完全了解情况。但他已经知道自己的最大失误在那里——他彻底低估了组织代号成员的神通广大，甚至那一手易容都让人闻所未闻。
“你有没有好奇过，在背后暗自售卖药物的势力究竟是哪一方？唔，想必你也找过吧，毕竟救命药物这东西肯定捏在自己手上更稳妥，只是到最后，你才发现水比之前想得要深。”
“我以为是官方的人。”莫吉托说道。
“不错的猜想，但在里世界能售卖乃至垄断一种药物的除了官方，还有我们组织。那个药物背后的生产商其实是第三分部的君度。”
这么一想君度还真是逮着莫吉托这只羊反复薅啊……
川上济同情了几秒，先不说埃斯波西托的军火产业要定期向第三分部交费，甚至私底下买药物的钱也被赚了。
“你是想把我留作证据？”
莫吉托也是人精，他自然听出了卡沙夏的言外之意：君度经营药物肯定是背着组织的，因此卡沙夏需要他这个证据来向君度发难。
“可不只是证据这么简单。”川上济摇摇头，“事实上，你可是君度的替罪羊呢……”
“药物来自官方算是业界主流猜测，深得你信任的前任副手是CIA卧底，而且家里还有一个时时刻刻需要药物的无底洞。现在组织清算在即，君度绝对会把你踢出来吧。”
若卡沙夏说的是真的，他的确可能被不明不白地推出来当挡箭牌——但建立在说真话的条件下。
莫吉托很快就找到了卡沙夏逻辑上的破绽：
“你很想让我和你站在统一战线，但我是否被当作替罪羊其实不重要，若贵组织要清算自己的成员，难道还需要我这位外人帮忙吗？”
“您是在把自己当外人吗，莫吉托先生？同为组织的代号成员……不一定非要献上忠诚，但履行义务很有必要。”
川上济懒洋洋地说，
“所以不是拉拢，而是命令。若您协助我对付君度可以算是将功补过。不然组织在军火贸易这一块的负责人需要重新找一个了。”
“哦，对了，还有一件事。关于那个药物……组织在回收后，自然也可以继续向奎恩艾斯波西托提供，甚至更好的。”
莫吉托闭上眼睛点头同意，无论真实抉择如何，在现在这个情况下，他只能顺着卡沙夏的道路走。
“那么，就合作愉快啦～”灰发青年欢快的说，“我就不和你回去了，不太方便，这里有个更好的人选。”
川上济冲窗外摆摆手：“米利安，你可以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