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川上济打算为苏格兰担保。
毕竟好事做到底,送佛送到西。
虽然川上济已经拿完人物点了,苏格兰是死是活理论上和他没关系,但是川上济做不出来立马撂挑子不干这种屑事,而且反C750针剂都给苏格兰打了,总要看看效果。
组织里没有明文规定的担保制度。
不过,若是有代号成员为被指认为身份不清的成员担保,那个被指认的倒霉蛋在刑讯室里会好受些。相对的,担保人有可能受到牵连。
换句话说,如果卡沙夏为苏格兰担保,那么苏格兰就是以被怀疑的组织成员进行审讯,而不是以可能性极高的叛徒卧底进行审讯。
这两个还是有区别的,前者毕竟顾及到是自家人,会采用不给被审讯者留下不可逆伤害的方式进行,比如自白剂;
后者则是怎么快怎么来,电击水刑分筋错骨……最后就算被审讯者清白,也废了。
不过为什么不统一用自白剂呢?主要是造价问题,各类自白剂都相当烧钱,川上济研究出的C750更是能被称为液态黄金。组织家大业大也没有瞎霍霍的习惯
“担保?”那位先生重复了一遍,“要是苏格兰有问题,你面临可不仅仅是监管不利的惩罚了。”
“多谢先生提醒。”
这句话单独说起来有点阴阳怪气,于是川上济看向琴酒,眼神里带着点激将的意味,似乎是想看看琴酒会不会为黑麦担保。
琴酒自然不会接卡沙夏的茬。他只是平视着那个代表那位先生的摄像头,表情淡漠。
“看来,就苏格兰和黑麦的事情,我们需要开个小会商量一下。”
…………
Rye kill U。
因为情况所限,川上济留给他的这句英文暗号没有遵循什么时态语法,甚至还用了简写。
但根据情景,苏格兰能翻译出大致的意思:
黑麦威士忌杀了你。
或者说,黑麦威士忌试图杀你。
苏格兰不禁回想起天台上的那一幕:
在阻止了他自杀后,琴酒手下少言寡语的得力干将看着他,说“我和你一样,是想要紧紧咬住那些家伙的猎犬”。
倒没想到他人缘这么好,苏格兰自嘲道。
他不确定以川上济的角度,是否能看清黑麦在阻止他自杀。这句传递给苏格兰的消息,比起向他确认事实,川上济更像是在……
和他串供。
…………
按照卡沙夏的要求,他,那位先生,琴酒,朗姆线上开了个紧急会议。
关于卧底追捕的前因后果在川上济面前铺展开来,倒是和他想的八九不离十。
而根据贝尔摩德的后续调查,那位黑发绿眼的女孩世良真纯的确在被公安解救出来后秘密保护起来。
月台上的监控录像同样展示到众人面前。
“情报组是破解了公安研发的坐标窃取装置,才确认他们入侵组织内网是以伏特加的电脑为渠道……琴酒和伏特加自然没嫌疑,动手的人选只有苏格兰和黑麦。”
川上济解说道,
“如果世良真纯真是黑麦威士忌的妹妹,而黑麦是公安的人,他就有充分动机。”
“苏格兰只是时间段符合而已,嫌疑明显比黑麦小。而根据琴酒的说辞,在追捕苏格兰前,他并没有排除黑麦的嫌疑。”
朗姆扇风点火,男女不分的机械音也掩盖不住幸灾乐祸的味道:“从这个角度来看,琴酒倒是有包庇黑麦威士忌的嫌疑。”
“那是因为追捕苏格兰前没有这些弯弯绕绕。啊……卡沙夏单方面折腾出来的弯弯绕绕。”琴酒狠狠地剜了川上济一眼,说道。
虽说是线上会议,但远程参与的是那位先生和朗姆。
川上济和琴酒在线下是眼对眼的,甚至还坐在同一张桌子边,他坦然面对琴酒不伤筋骨的隔空凌迟,还不忘露出无辜的微笑。
“没有及时上报消息是我的问题,我承认。”这点川上济认错认得很干脆。
那位先生轻笑一声。
众人一时沉默,但那位先生没有继续说话的意思。于是半分钟后,朗姆清了清嗓子,他没有继续针对琴酒,而是把火力瞄准到卡沙夏身上:
“事情错综复杂,倒是……部分符合卡沙夏的说辞。只不过,无论卧底是苏格兰威士忌还是黑麦威士忌,卡沙夏都有问题,他的一些所作所为太过于……”
“就是个搅屎棍。”
琴酒接着朗姆的话精准定性。
的确,无论卧底时苏格兰还是黑麦,卡沙夏都有很大的问题。
首先世良真纯被拐进暗网直播事件就是卡沙夏干的,原因是他觉得世良真纯和黑麦有关系,想借着这个机会私自调查。
可是卡沙夏调查后又没上报——“不上报”这个说法也不准确,这家伙告诉了贝尔摩德。
这两点还不说,如果卡沙夏不及时上报,但自己把人留着调查也没问题。可到最后卡沙夏又放过了世良真纯。
现在世良真纯在公安手上,也没办法绑过来确定。
所以说,如果把黑麦定为卧底,虽说逻辑链上过得去,但总有些不对劲,因为卡沙夏全程都在里面搅和。
而苏格兰……
若说苏格兰有问题,一项敏锐的卡沙夏却和他搭档了一年却一声没吭;若说没问题,苏格兰在被琴酒堵门时又二话不说逃跑,中途还自己挖出了定位装置;若说是卡沙夏包庇苏格兰,在苏格兰叛逃的时候,卡沙夏又把人绑回来了。
琴酒就觉得,卡沙夏有时候表现得就像是单纯在粪坑里炸屎玩。不但恶心别人,还把自己弄得臭不可闻。
还有种可能,卡沙夏本来想要放过苏格兰……
“事实上,问题最大的就是你,卡沙夏。”琴酒继续说道,“上报捉住苏格兰时,你也是在情报组之后,如果库拉索和波本没去,谁知道你会不会放走苏格兰,就像阿马尼亚克那次一样?”
在琴酒对面,卡沙夏已经炸毛了。
这位脸色苍白的灰发青年侧过身对着琴酒,用同样冰冷的目光回应琴酒的眼神。
也不知道是因为感觉受到了侮辱,还是琴酒提了阿马尼亚克。
“别在这玩if线,琴酒。我也能说要不是先生工资发得高你早就叛逃了呢。空口白牙污蔑我你好歹拿出点证据来?或者说你本身身份就有问题?”
“问题也不可能有你大。”琴酒的伯莱塔已经抽出来了。
“好了,安静。”
那位先生似乎隔着遥远的空间距离看到了卡沙夏和琴酒剑拔弩张的气氛,发话道,
“卡沙夏,这段时间你过于肆意妄为了。”
面对顶头上司的训斥,川上济终于老实下来:“先生说的是,我会反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