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上去,你们吵架了?”那位先生关怀地问。
“之前吵过几次,但是最近一段时间没吵。”川上济严谨地回答,“之前吵架的是因为苏格兰很喜欢多管闲事,还有波本那一次也吵过……还是因为苏格兰喜欢多管闲事。”
要是说闲,这么大个组织那位先生也该日理万机,要是说忙,先生还能抽出空来和他聊天。
事实上,工作变动都能把那位先生引来,还真让川上济有几了分被重视的感觉。
“你申请解除搭档关系就是因为这个,卡沙夏?”那位先生问道。
“也不完全是,该怎么说呢……感觉有点腻了呢。我对搭档的兴趣一般维持不了多久。”川上济回答道,“如果组织有什么新人,倒是可以丢给我玩玩。”
有一半是谎话,川上济对自己搭档的兴趣的确维持不了多久,一般把对方底细扒干净后,他就觉得没意思了;但苏格兰却是个意外。
一方面是因为这家伙相当能苟,明明身份不纯还能表现的像个真的组织成员一样;另一方面,苏格兰和川上济的相性还不错,性格也比较对胃口。
至于为什么解除搭档关系……
直接原因是因为不方便,川上济研究反C750的事情很容易被苏格兰发现;间接原因是他目前的状态,在药剂的影响下,川上济很容易把苏格兰和之前的阿玛尼亚克联想起来,从而开始计算自己重蹈覆辙的可能性。
就算理智知道自己重蹈覆辙的概率不大,但这样很影响川上济心情。
因为药物控制不住情绪很丢脸,但川上济没办法不在自己身上试验药物,因此只能先把令他控制不住情绪的因素给隔开。
其实,在伊森本堂之后,解除搭档关系的想法就时不时从川上济脑海中冒出来。前车之鉴还摆在那里,苏格兰对他的了解,已经超过同事间该有界限了。
“那么你可能要失望了,最近曰本分部没什么新人。”那位先生说。
倒不是这么大个组织陷入了青黄不接的尴尬境地;而是因为高层代号人员的流动性其实不算强。
目前,日本分部的高层人员已进入相对饱和阶段。在这种情况下,有潜力的外围成员更倾向于往别的国家地区分。
为什么说相对饱和?其实琴酒一直反映他那里缺人,但真要把新人丢给他带,说不定没几次任务就被当炮灰霍霍死了。
这样有点浪费。先丢到别人手下历练几年,拿到代号后再调回曰本也不迟。
“新人总会有的,我们组织永远能吸引最顶尖的那批人才。”川上济舔了舔嘴唇,瞅了眼泡面碗。
“的确,无论哪个阵营的人才都会被吸引——如果饿的话可以边吃东西边聊,在我面前没必要那么拘谨。”那位先生注意到了川上济的动作。
川上济从善如流地端起泡面碗,又捞了口泡面。红色的汤底令人恶心。他在思考,该如何回应那位先生。
“虽说已经失去兴趣了,我对苏格兰的判断依旧和以前一样。可以用,但不能重用。当个地位不高不低的外围成员就好了。”
“你回避了我的问题,卡沙夏。”那位先生说。
川上济在心中叹了口气,知道有些东西避无可避了:“您是说关于阵营吗?说实话,这就像琴酒把黑麦威士忌给留着一样,至少现阶段,苏格兰没有问题。”
“很少看到你有不确定的时候。”那位先生说道,“还是说,和伊森本堂一样?”
问题越来越尖利了,但在阿玛尼亚克那件事上川上济自知理亏,至于苏格兰……
“组织一项遵循疑罪从无的原则的,先生。”川上济低声说道,“在这种情况下,只要没有背叛的证据,就是没有背叛。”
这也是川上济的行为准则之一,只要大方向上不错,私底下的小动作他有把握不被组织抓住。
好在对这个话题,那位先生点到即止,接下来他们又聊了点家常,包括川上济最新交上去的那一篇小说体任务报告。
半个小时后,摄像头的红灯终于熄灭。
川上济不动声色地舒了口气,在聊天时,能证明他搞事的证据——一管最新版的反C750自白剂就压在他的袖子里。
他端起一旁的泡面,强忍住把泡面里的柠檬糖捡出来的欲望,直接连汤带水的扔进垃圾桶。
…………
苏格兰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生气,但川上济这样不声不响地就扔个大招的做法实属有点过分。他带着这股难以发泄的愤怒加入了琴酒的行动阵营。
就像川上济所说的,解除搭档关系,其实对他有利。
苏格兰在组织内部有更好的发展空间,也有机会得到更多的情报,甚至……这代表他得到了组织进一步的信任。
“信任”这个词有点讽刺。
因为信任建立在川上济没有把他的异常报给组织的情况下,川上济是他见过最敏锐的人之一。苏格兰已经懒得去想自己在搭档面前露出过多少破绽了。
基安蒂和科恩对他这位新的常驻狙击手表示了热烈欢迎,虽然基安蒂口无遮拦地说,她更希望卡沙夏回归,这样日常生活会多点调剂。
黑麦威士忌则是在任务结束后淡然的打个招呼:
“很高兴再次看见你,苏格兰。以后不和卡沙夏一起了?”
黑麦向他打听川上济的目地很明显,苏格兰只给了一个模糊不清的答案:“或许。”
黑麦威士忌眯起眼睛:
“据我所知,卡沙夏很少放过他觉得可疑的人,就像之前被杀死的阿玛尼亚克。”
阿玛尼亚克这个代号吸引了苏格兰的注意力,他面带微笑,不痛不痒的回击黑麦威士忌:“见面就怀疑成员的忠诚度……是你们特有的欢迎方式吗?”
找黑麦威士忌打探阿玛尼亚克的情报明显行不通,在威士忌三人组的时候,苏格兰早已知道诸星大不是省油的灯。
就在这时候另一个人插入他们的谈话:
“你们在聊什么?”
是基安蒂,这位橘红色短发的女人还带着大开杀戒的兴奋,她毫无顾忌地打破苏格兰和黑麦之间有些凝滞的氛围。身旁还跟着神游天外的科恩。
“在聊我们的前任同事阿马尼亚克罢了,可惜,好像是个卧底?”
在黑麦威士忌开口前,苏格兰说道。
“他可是被卡沙夏亲自弄死了,你不知道吗?”基安蒂惊异地挑起眉,“还赶在了琴酒前面,可是把琴酒给气死了。”
“能气到琴酒……的确像卡沙夏会做的事。”苏格兰潜移默化地歪曲重点。
“没错,他可是对这个乐此不疲。”基安蒂赞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