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之后,安室透再没撞见卡沙夏。
在查情报的同时,他按部就班着自己的兼职生活,顺带和风见裕也把这件事如何处理给商定下来。
好在波本的上司黑田兵卫最终还是从同僚那里得知事情的来龙去脉,并对那些人把普通人牵扯进来一顿痛批。
虽有所延迟,好在并没有发生类似“学渣互抄作业结果辜负彼此”的悲惨情况。
公安那边已经有了完备的计划,在此基础上, 安室透也提出了自己的想法,针对卡沙夏的想法。
任务第一阶段是情报铺垫,有三天的期限,现在时间还绰绰有余。
夜长梦多,为了最大程度上减少不确定因素的干扰,安室透决定提前联系卡沙夏,进行剩下的部分——
潜入现场, 守株待兔。顺便让任务失败这口锅扣到卡沙夏头上。
如果有机会, 把卡沙夏活捉回公安。
“卡沙夏, 现场资料已经发给你了。”
安室透联系上自己的临时搭档,他语气平稳,完全看不出来已经把对方安排的明明白白,
“下一步,我你的需要武力协助。”
“动作很快呢,波本,不愧是情报组的头牌。我先看一下你发过来的资料……”
卡沙夏挂断通话,两分钟后又打了过来。
“查的很详细,虽然结论有点武断。”卡沙夏说。
“这么短时间,你真的看完那些资料了?”安室透不禁质疑。
“简略地看了看嘛,我读东西很快的。”
卡沙夏不以为意,
“让我总结一下, 你调取了大量监控,然后把任务目标转悠过的每一个炸弹制作坊统计了一遍……”
“没错,任务目标可能是察觉了组织的蛛丝马迹, 但他很明显没获取到很明确的信息。因此,调查得漫无目的。”
“也不能算是漫无目的哦~”卡沙夏纠正他的话。
“一开始任务目标千木良辰是在广撒网。
但是, 若我们仔细观察他之后的行动轨迹, 会发现,一段时间,任务目标花了相当大的气力调查一个名为’百鬼’的组织。”
川上济没说的是,巴罗洛的调查轨迹很接近一个中型炸弹制造厂。
那个制造厂属于另一个和酒厂有一星半点联系的组织——不是百鬼。
那个组织也不知道酒厂的真正底细。
这也是川上济之前筛选出来的可能地点之一。
现在,百鬼和那个组织的资料他都了如指掌,反正绝对比波本了解的更透彻。
波本的资料里没这一条,不知道他是没查到,还是没告诉他,虽然川上济觉得是后者。
按川上济对这些情报人员的了解,在不影响任务的情况下,他们顶多会透露情40%的情报。
“‘百鬼’?,没想到这么个小组织你都知道。”
安室透略为惊讶。
他发给川上济的资料不仅繁杂量多,顺序还有些乱——当然他是故意的。
而对方在两分钟内,不但读完那些资料,记住了关键信息,还推理出正确结论。
记忆力和理解能力都很卓越,怪不得景光会觉得卡沙夏来自情报组。
针对景之前透露的这一点猜测,安室透也调查过。
组织内部在非任务要求下调查其他代号成员是大忌,因此,波本的动作很隐秘,隐秘的代价是他查到的东西有限。
换句话说,什么都没查到。
“也不算小,当然和我们不能比,放在米花町里算不错的了。”
川上济没忍住为那个“小”组织辩驳。
“所以完全可以设个饵,把那个条子引过去,这件事就成了。”波本没听他的鬼扯,把话题拉回正轨,“设诱饵也不难,需要我们去和百鬼聊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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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鬼,虽然名字很酷,但在一众地下组织里算良民。
他们主要的经营范围是酒吧,赌场和情涩场所,同时还收保护费,对火拼争地盘并不热衷。
最近,他们似乎有转型的意向,百鬼与另一个组织搭上线帮他们带货:
炸药枪药品之类的东西。从而正式涉足走私业。
不过因规模不大,尚未被人盯上。
波本的方法很粗暴,去百鬼旗下规模最大的黑赌场,找茬砸场子。
然后顺藤摸瓜,找到负责人,在一层一层地往上,直到把这个组织的首领揪出来。
虽然川上济觉得这么做没什么逼格,但他很善解人意,决定先按波本的方法试试。
为了这个任务,两人特意穿着打扮了一番。
然后,他们像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待宰羔羊,推开赌场的门。
一开始,门口的接待员彬彬有礼,笑容满面,但态度强硬:
“两位先生,这家赌场是为VIP客户准备的,不对外人开放。两位可到——”
“啊,我知道规矩。”
在安室透有所动作前,卡沙夏率先开口。
灰发青年衣冠楚楚,戴着金色圆框眼镜,玩世不恭笑容轻浮:
“我们可是赌场老客户了——需要一个引荐人之类的,对吗?”
按酒厂的能力,伪造两个钟情赌博的富二代身份轻而易举。
然后卡沙夏从安室透手上拿过箱子,微微打开一条缝:
满满的一箱。
美金。
“我知道大的、有底蕴的赌场,什么样的货币都会收——包括津巴布韦币”灰发青年有些俏皮的眨眨眼睛,“当然,我更偏爱美金。”
接待者客套的笑容僵硬了一下,他发觉自己可能判断失误。
虽然像不懂规矩的二愣子,但这两人的眼神——特别是那个灰头发的眼神,那时把灵魂抵押在赌桌上的人才能拥有的。
像这类人,他们要的不是纸醉金迷,不是声色犬马,钱在手上只是单纯的砝码,他们追求的是博弈本身。
“欲望就像滚雪球,不知不觉中越来越大。”
灰发青年的声音充满煽动力,
“如王尔德所说:‘摆脱诱惑的唯一方式是臣服于诱惑……我能抗拒一切,除了诱惑。’人嘛,总想试一些更刺激的东西,对吗?”
安室透看了卡沙夏一眼,这家伙很明显嗨了,抑扬顿挫地像在演话剧似的。
“你们需要引荐人。”
接待者又说了一遍,但声音没那么坚定了。
“Well……人情社会。”
卡沙夏的笑容立马垮下去了,
“比起人,我更青睐于物质。更客观、更易操纵且明码标价——比如说,钱。”
卡沙夏将两根手指伸入箱子的缝隙,夹出不薄不厚的一沓,接着将它卷起来,塞进接待者胸前的口袋。
这个动作满是轻佻意味,但卡沙夏的语气却很真诚:
“请问您愿意当我们的引荐人吗,先生?”
然后两人就成功进去了。
“啊,刚才那段即兴演说我给满分。”卡沙夏兴致勃勃,“你觉得怎么样,安室透?”
波本没回答,并不禁思考自己的临时搭档究竟是个什么玩意儿。
他们先玩了几局小的,有输有赢,在荷官们的刻意引导下成功地做到了最大的赌桌上。
“安室,你擅长玩这个吗?”看到这局面,卡沙夏凑到安室透边上咬耳朵。
“别开玩笑了,我兼职过荷官。”
安室透压低声音说。
搞这行最顶尖的一批,有一部分在监狱里。出于情报业务的特殊性,安室透在进行卧底培训时可是拜了好几个老师。
“那么你看着吧,我来。”卡沙夏的声音很欢快,“如果我搞砸了,你负责救场,怎么样,安室先生?”
“等等!你别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