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向前平稳的行驶着,因为来时没吃饭,加上在港口体检时已经吐完,所以大家的胃里都是空的,已经没有东西可以吐了。
但晕船的痛苦还在的,大家都默不作声,承受着不同程度的痛苦。人虽多,却格外的安静。
船舱里根本看不清是白天还是夜晚,慢慢的大家都睡着了,陷入了永无止境的黑暗。
时间总是漫长的,深海处还不知藏了多少恐惧。是什么东西能支撑船在床上漂洋这么久,还能准确的找到方向呢?
也许是太无聊了,毛蛋居然在想这种问题。
为什么中国没有呢?在中国的海域里,船只都是靠船桨才能游动,有时候遇到风就不能出行。
外面的世界会是怎样呢?
毛蛋睡着了,随着船的涌动,他能切实的感到自己飘在海上,一起一落,起起伏伏。
昏暗的日子不知过了多久,船才靠到了岸上,这些天人们没见过太阳,没接触过别的东西,精神也都在临近崩溃的边缘。
船舱的门打开了,光亮瞬间照进到了船舱里,人们一拥而上,拼命挤向外面的光亮。
人群骚动中,毛蛋儿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是那个几天前在船上讲的康慨激昂的中年男人钟楚。
经过这十几天的折磨,他的志气也消散了,变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跟着人民群众一股脑的向船下涌去。
因为人们挤得太激烈,毛蛋迟迟靠近不了舱门,这次他是最后一个下来的。
终于靠近门了,船上也只剩他一个人了,他走下台阶,看到了外面的世界,阳光真好。
一个大胡子的洋人叽里呱啦的说什么,毛蛋听不懂,但是他能听出来洋人的语气极不友好。
许是因为毛蛋最晚下来的缘故,洋人还拿着皮鞭抽了地面,以表催促与示威。
毛蛋只得往前跑了几步,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以后的日子肯定更难过,光是下船这里他就已经吃到憋了。
农工们差不多都已经集结完毕,但却无精打采有的连眼睛都睁不开。
这里似乎是战壕,战争险地之地,不知何时就会开战。周围也全是洋人盯着看向这里
迎面又走来一个同样大胡子的洋人,他眼睛是蓝色的,鼻梁高挺,跟农工一对比确实有较大区别。
这一刻毛蛋才真正意识到自己来到了异国他乡。
洋人说着一口流利中国话,不过却有些口音。
“既然你们来到了这里,那以后就是我的兵,工钱照给,饭也给吃,但你们必须要做好所有的活。”
农工们无精打采的听着,洋人似乎是没感受到被尊敬的感觉,掏出腰间别致的枪向天射了一发子弹。
农工们哪里见过这些,一听声音吓得抱起了头,嘴里混乱的说着饶命。
“以后你们叫我长官就可,现在1到50号的人把武器从这里搬到那里。”
洋人一手指着弹药的方向,另一手又指向别处。
受了惊吓的人们不敢怠慢,1到50号的已经开始行动起来,而剩下的就老老实实的站在原地。
毛蛋一箱一箱的搬着弹药箱,觉得头晕目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