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爷的，这孙贼竟然敢不来。”
剧组中，苏振业来回走动，脸上怒气冲冲。
何跃站在一边，不好意思的解释道：“导演，都是我不好，估计是我昨晚吓了孙泽一下，让他不敢过来了。”
“不管你的事。”苏振业摆摆手：“这样的人，就是完全没有一点职业道德。”
说完，看着走过来的范高问道：“老范，找到人没有？”
范高摇摇头：“电话打不通，家里也没人，我已经通知了演员工会那边，那边的意思是看我们能不能换个人，至于孙泽，他们会按照合同追究对方的责任。”
“追究责任有个P用。”苏振业怒道：“现在拍了这么多了，换人得耽搁多少时间，浪费多少钱？”
范高无奈道：“那也是没办法的事。对了，模型公司那边刚才打来了电话。”
“什么事？”苏振业瞬间紧张起来，生怕听到不好的消息。
范高道：“不是坏事，模型公司那边已经做好了模型，问什么时候拉过来？”
苏振业拍了拍胸口：“吓死我了，让他们今天就拉过来吧。”
说完，想了一会儿，道：“老范，你通知完我们碰个头，改下剧本，把孙泽后面的戏份改到何跃身上，至于那孙贼的戏，重拍吧。”
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范高只能点头同意：“那我去找演员，有孙泽的事在，演员工会那边应该能压压价。”
等到范高离开，苏振业才拍了拍何跃的肩膀：“小何，要麻烦你了，我们的合约改一下，将孙泽那份给你。”
何跃摇摇头：“不用，就这样吧，多请我喝几顿酒就行。”
苏振业看着何跃，半晌点头道：“好，哥记心里了。”
模型来得很快，可当苏振业看到模型的瞬间，脸色就阴沉下来，连一边的范高，脸色也不怎么好看。
模型公司的人在一边搓着手，显然有些尴尬：“这个，苏导演，这个......”
苏振业指着模型电车：“我说的金属骨架呢？啊？这个车是要点燃的，你知道不？”
模型公司的人点点头：“知道，可你们后来消减了快一半的钱，我们只能用废铁打造车架了，烧了之后车的整个框架还是能出来的。”
“能个P。”苏振业胸膛剧烈起伏：“这些废铁能烧成真实的效果？”
“可，可我们之前就说了，效果可能会差一些。”
“这是差一些？”
苏振业和模型公司的人吵了起来，很快引起了其他人的关注。
范高急忙将苏振业和模型公司的人拉到办公室。
可惜，两个人还是吵个不停，最后模型公司的人也发火了。
“要不是你们消减这么多钱，我们也不至于做成这样，我们可以退一步，你们按照之前的预算出，我们认亏，将模型拉回去重新做车架，按照你的要求做，怎么样？”
苏振业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要是自己有钱，之前也不会要对方修改方案了。
范高见状，将模型公司的人拉到一边。
说了十几分钟，才在模型公司员工不满的目光中来到苏振业面前：“我和对方说了，对方愿意少收一点钱，我算了下，够将孙泽的镜头全部重拍了。”
苏振业道：“这不是重拍的问题，现在这个模型，烧了之后能有那烧毁的感觉？”
范高点点头：“我也想到了这一点，如果这个模型只拿来烧，烧毁后的镜头用宏城那个真正14号电车的残骸，你觉得怎么样？”
苏振业一愣，思考一会儿，叹息道：“只能这样了。”
范高道：“那我去和对方说，看能不能让对方多退点钱。”
苏振业点头，看着范高离开的背影，脸上阴晴不定：“用之前残骸？希望不会出事吧。”
剧组再次忙碌起来。
而宏城城中的一家小型博物馆中，几名工作人员正在打扫卫生。
工人甲一边打扫，一边抱怨道：“这里哪是博物馆啊，全是老年人回忆馆，今天来那个，看到以前的旧报纸，激动得跟什么似的，竟然还尿了，你说这都是什么事儿。”
工人乙笑道：“谁让那报纸上记载着人家的光辉往事呢，这报纸放在别人眼中是垃圾，可在某些人眼中可是宝贝呢，我可听说了，那人想要花钱买走呢，就是不知道馆长干不干。”
“唉，就算报纸有用，那这车呢？坐的人都死完了吧，难道还能留下谁的回忆？”工人甲打开栏杆：“你看看，老是往下掉黑灰，每天都要扫。”
说着，似乎有些累了，他直起腰，目光正好透过变形的窗户看到车辆里面，发出一声轻咦。
工人乙问道：“咋了？”
工人甲垫着脚尖，看了一会儿道：“今天有人跑进车里了？”
工人乙走了过去：“没有啊。怎么了？”
工人甲向着车门走去：“车上有些白色的粉尘。”
工人乙此时已经来到了车窗边，向里看去。
电车的座位早已经被全部烧掉，只有变形了支架还能隐约看出座位的轮廓。而在其中一张座位下方，沾染着不少白色的粉末。
“这是哪来的？”
“估计是有人弄的呗，麻烦。”工人甲钻进了汽车，被烧毁的汽车发出吱呀吱呀的声响。
工人乙急忙道：“你小心啊，这车可说不定随时会塌。”
“行了，行了，我都干好几年了，没事，你忙你的，早点弄完早点走。”
“好吧。”
工人乙应了一声，走到一边打扫起来。
将自己负责的区域清扫完成，工人乙收拾工具往回走，透过窗户看到工人甲还站在车厢里面，弯着腰只露出一个头顶和背部。
“你还没打扫完呢？我先走了。”
没有得到回应，工人乙也不在意，径直收拾好东西离开。
直到他走出博物馆，工人甲的身影才缓缓站直，动作僵硬而迟缓，拖着工具走下车来。
他的手并没有用力，随着拖移，工具一件件落下。
可工人甲仿佛没有感觉到一般，依旧迈着迟缓的步伐向外走去，边走嘴巴还边发出含糊的声音：“何跃是鬼，快跑，快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