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跃被突然的巨力拉得一个踉跄,左手手封直接用力,将壮汉作为了支撑。
刚才用尽全力将麻绳扔出的壮汉毫无反抗的被推入了河水之中,溅起一朵水花,不见了踪影。
何跃手下未停,左手反手抓在了麻绳上。
明明是抓的麻绳,他却感觉到身体中出现了活物,正在不断的变多,不断的活动。
“手封出现在我体内了。”
身体的不适,让他整个人都在微微的颤抖,不过,麻绳上传来的拉扯力也被压制。
看了一眼还在奔腾的河水,何跃后退几步远离,歪着头看了一眼肩膀上的麻绳,心中纠结。
“手封会不断在我的身体中变多,黑血虽然能压制手封,但手封被压制,麻绳的力量就会出现。”
“黑血也可以压制麻绳,可头裂着出去......那就真成了恐怖片了。”
“要解决麻绳,只能将麻绳扔到另一个人的身上,得尽快找到那个隐藏起来的纤夫。”
“更加可怕的是.......。现在所有的水都不安全了。”
只要有水的地方,纤夫就能瞬移,这代表着对方将神出鬼没,存心隐藏的话,根本不可能找到对方。
而其他的纤夫,也能借助水,出现在每一个地方。说不定下一刻,所有的人都会被纤夫替身。
那时,一切又会变成四年前那样。
何跃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快步向着电梯走去。
这次电梯没有任何的异常,直接来到了一楼。
拍摄已经结束,大部分人都回房休息。
这让何跃有些头疼,因为他不可能去敲每一扇门,确定对方的安全。
就算确定了也没用,说不定下一刻,自己一离开,对方就会被捉了替身。
“先去罗师傅那。”
想到罗师傅的古怪,何跃很快确定了目标。
罗师傅和另一名道具师一间房,何跃敲响房门,还未休息的另一名师傅开了门,见到何跃有些诧异:“何跃?有事?”
“我有点事找下罗师傅。”
“哦,老罗没在,他去整理明天的道具了。”
何跃点点头,却并没有离开,他现在不敢相信任何人的话,目光在房间中扫过,见果然没有罗师傅的身影,才点点头准备离开。
就在转身的时候,他看到了靠着床头放着的一个青色大袋,心中一动。
他不钓鱼,但也认识这种专门装渔具的袋子。
“对了,你们还爱钓鱼啊?”
道具师点头:“老罗喜欢,前次不是放了几天假吗,就去买了一套工具。”
“去钓过?有收获吗?”
道具师:“不知道,反正老罗说钓到了,但也没看到他拿鱼回来,不过他是老手了,说不定有了收获,去偷偷加餐了。”
他笑了起来,揶揄道:“也不是第一次了,老罗老婆都可以外借,但钓的鱼却喜欢吃独食。”
何跃笑着应了几句,告辞离开。
门一关,他的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
“钓鱼,莫名出现的众多纤夫,难道是罗师傅引来的那些纤夫?”
想着,何跃向着道具室走去。
道具室是酒店的会议室,专门用来放置剧组的各类道具。
此时,道具室的门虚掩着,里面没有开灯。
大雾阻挡了周围的灯光,整个道具室显得十分昏暗。
在昏暗中,一点微弱的亮光在角落中亮起,那是手机光。
何跃小心的拉开一点缝隙,侧身进入,然后利用道具隐藏着身影,向着手机光的方向潜去。
此时,魏虎正一脸阴沉的站在卫生间,他面对着涂满水迹的镜子,下方洗脸盆中的水哗哗直流。
本应该清澈洁净的自来水,此时泛着泥色,一股水腥味不断的传出。
浴缸中,魏虎的经纪人花姐再次被绑住,整个人卷缩着,目光中充满了恐惧,看着魏魏虎。
只听,魏虎压抑着愤怒的声音传出:“为什么,为什么你要来,这是我的,是我的地盘。”
镜子中,因为水迹的原因,他的脸扭曲变形。
水龙头的水猛地小了许多,一小截水草被冲出,随着水流不断的晃动。
一个男声瓮声瓮气的从水龙头传出:“你的?呵呵,他带走的可是我的手指,要不然我们也不会出来。我没有捉他当替身,而是强忍着三江的力量,待在这里,为了什么?”
魏虎的脸色变化,声音小了一些,摇着头仿佛自言自语:“不可能的,我们不可能摆脱三江的。”
水龙头的水猛然变大,水草被冲出,无数混合着泥水的水冲击在洗脸盆上,留下厚厚的淤泥。
那道瓮声瓮气的男声,夹杂在水声中再次响起:“没有什么不可能,你们想永远的被困在三江中,但我不愿意,我还想要见见我的妻子,我的孩子。”
魏虎脸上露出痛苦之色:“我不愿意?我想死?刘杰,已经过了两百年了,嫂子,嫂子早已经化作枯骨.......”
“啪”
他话还没有说完,镜子顿时一声巨响,裂出无数道裂痕,细小的玻璃碎渣飞溅,在魏虎的脸上划出数道伤口。
没有鲜血,翻开的皮肤下,露出变了色的肉。
水龙头的水戛然而止,男声变得清晰:“小华,我们努力的踩着其他的纤夫,爬出三江那个可怕的深渊,仅仅是为了做几天人?
当年我们被拖入江水中的三十多个兄弟,只有我们三个出来了,这么多兄弟抵抗着其他的纤夫,将我们送出了那个深渊,就仅仅为了做几天人?
小华,哦,不,你现在是魏虎,不,魏虎是你扮演的角色,那你到底是谁?
你只能是魏虎,因为你只有几天的时间,只能是一个被扮演的人。
哈哈哈哈哈,这么多兄弟,送你上来,你就当几天被扮演的人,哈哈哈。”
魏虎的拳头握紧,看着破裂玻璃上自己分成了无数块的脸:“刘杰,我们能成功吗?”
笑声戛然而止,刘杰道:“我不知道,但,不去做,永远不会成功。”
魏虎沉默一番道:“就像当年拉那艘大船?”
卫生间中陷入了沉默,良久,刘杰的声音才再度传出:“对不起。”
魏虎摇摇头:“刘杰,我不怪你,或许曾经怪过吧,但现在,这么多年过去了,我和其他的兄弟都不怪你,只是,当年你就是这么说的,要成功,就要去试。
于是我们接下了那艘大船的活计,将所有的兄弟都拉下了江水中。
你错过一次,我希望不要有第二次。还有,钱涛还一直恨你,毕竟当时他刚刚新婚,就.......唉!
刘杰,答应我。
这次,要成功,好吗?”
水声再次响起,一个坚定无比的好字,在卫生间中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