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峰和唐明两兄弟正在狂奔。
他们两人是堂兄弟,今晚约了几个朋友喝酒,一阵吹牛拼酒下来,本来酒量就差的两个人便都喝醉了,只记得自己迷迷糊糊的上了公交车。
不知道过了多久,唐峰被尿憋醒,睁开眼睛,却看到自己身边站着一个全身滴水的人,被酒精麻痹的大脑还没来及转动,就通过车窗的倒影看到了身后的乘客。
那一个个的乘客表情呆滞,不少人都带着致命的伤势。
这难以想象的一幕,让他瞬间清醒过来,死死的捂住自己的嘴,一动也不敢动。
随着大脑回归,心中开始不住的懊恼,自己怎么这么傻,大半夜的,哪里还有公交车。也是鬼迷心窍,才会上这辆车。
他不敢动,只能小心翼翼的将堂哥唐明弄醒,幸好,唐明没有想他担心的那样,直接跳起来,而是在发现周围如同弟弟说的那样之后,装着酒还没醒。
两人不断的用气音交流,商讨着怎么逃跑。
可一路行来,不是荒郊野外就是公墓乱葬岗,看上去比车上更加危险。
在看到盯着猪头和牛头的人上车后,两人打定主意,决定不能再等下去,下一站一定要下车。
上天仿佛听到了他们的乞求,电车到站,总算不是什么奇怪的地方,而是一个小镇。
当下两人不再犹豫,车门一开就用狗都撵不到的速度飞快跑下车,不敢停留,一路向前跑。
本想要找个有人的地方求助,却不想一路跑下来,别说人,连灯都没有看到一盏。
两人累得气喘吁吁,躲在两栋房屋之间的缝隙中,极力压抑着自己的喘息。
唐峰道:“哥,这地方不太对啊。”
唐明点点头,向外看了一眼:“比,比之前的地方好多了,我们先躲在这里等到天亮,天亮就好了。”
唐峰嗯了一声,和唐明一起向里走去。
穿过房屋,便到了后院,两人合计一番,偷偷砸开一间房的后门,躲在土灶边堆放的柴火堆中。
用柴火稻草将自己盖好,两人急速跳动的心脏才渐渐缓和。
唐峰抱怨道:“以后晚上再也不喝酒了,这TM都是什么事啊。”
见唐明没有回答,唐峰继续道:“哥,我们不会有事吧。哥!”
唐峰提高了音量,唐明的声音才终于传了过来:“嘘,小声点,你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
唐峰嗅了嗅:“好像是什么东西腐烂了。”
“嘘,有人来了。”
两人透过柴火的缝隙看去,果然在堂屋中响起了脚步声,声音不大,仿佛有人穿着布鞋,在来回的走动。
两人顿时不敢乱动,目光死死的盯着一片黑暗的前方......
何跃走在主干道上,他走得很慢,不时看向两边紧闭的房门。
之前下车的无论人、鬼全都不见了踪影,何跃也不知道他们去了什么地方,只能一间间看去。
他打算先找到那些鬼,将其灭杀,然后再回家里看看。至于那两个活人,就只能看运气了,要是碰上,他并不介意带对方离开,要是没有遇上,他也不会刻意去寻找。
毕竟,没有人比他更能知道,夜幕下,何家村的恐怖。
走过几栋房屋,何跃突然听到了一声轻响,扭头看去,这是邻居三爷的房子,三爷终生未娶,年纪大了,才和马寡妇结了个伴,算是彼此有个照应。
当时两人都已经60多岁,自然没有子女,或许正是这个原因,三爷和马寡妇对村里的小孩都很好,小时候有谁被家长教训了,只要跑到这来,总能避免一顿打。
甚至不少家人都学精了,孩子不听话就守在三爷家门口,总能逮住。
此时,三爷家和之前的房屋一样,大门紧闭,一把老式锁头将两扇木门紧紧锁在一起。旁边的窗户也没有丝毫被打开过的痕迹。
“老鼠之类的小动物?”
何跃皱了皱眉,动物对鬼气息的敏感是人类所不能比拟的,别说何家村,即便是他住的竖店,也从来没有发现过一只老鼠蟑螂。
想到此,何跃举步来到门前。
当目光落在锁头上时,不由得一愣,锁挂在半边门上,根本没有起到锁门的作用,而且已经变了形,一看便知道是暴力打开的。
回想了一下,刚才自己并没有听到声音,说明这锁绝不是那两个人砸开的,那么这锁只能是鬼打开的。
只是不知道是哪个鬼。
何跃提高戒备,伸手缓缓推开木门。
细微的吱呀声响起,声音不大,但在这万籁俱寂的何家村,却显得格外刺耳。
在吱呀声响起的同时,房间中也再次传来了些许的响动。
何跃看向发出声音的方向:“在卧室。”
三爷这里他也来过许多次,和大部分房屋的对称不同,三爷的房屋只有半边。
堂屋的右边便是卧室,堂屋和卧室间有条通道,通往后面的兼做饭厅的厨房。
看上去有两层,实际上只有一层,第二层完全是作为隔热保温存在,也没有地方上去。
何跃并没有急着进入卧室,而是将客厅来来回回看了三遍,才举步向着卧室走去。
眼看着已经来到卧室门前,外面却突然传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声。
何跃脚步一顿,转身向外走去。
刚走出大门,就看到在医院上车的其中一个鬼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到了村头。
已经到了石牌坊处,要不了几步就能回到刚才上车的地方。
只是这几步对他来说,已经成为了奢望。
石牌坊旁,一颗巨大的老槐树几乎覆盖怎么石牌坊的树枝上,垂下无数粗麻绳,其中一条正好套在那人的脖子上,任由那人挣扎哀嚎,依旧被麻绳缓缓的拖回来,悬吊在半空中。
要是普通人恐怕早已经死了,但那人还能不断的挣扎。
可惜,挣扎都只是徒劳。
何跃看向槐树,在槐树下,一道身影被粗麻绳套着脖子,一动不动的挂在半空中。
即便隔着有段距离,何跃依旧能分辨,那是村里的一个长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