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玉妍断然否定道:“不行,逼迫石之轩现身的机会只有一次,一旦错过这次,再想找到他还不知道要等到何年何月,你需得证明自己有这个实力。你我才能达成合作。”
莫问道:“我实在不喜欢你所说的‘合作’这个词,听起来像是你卖自己徒弟一般。”
祝玉妍自开始到现在,难得露出一个欣慰的表情,她的神色一时间也多了几分伤感与落寞。
“你能如此想,说明对婠婠用情至深,我这个做师傅的真的很为她高兴,但愿她不会像我一样,所托非人。”
莫问道:“关于这一点,你大可放心,莫某宁可负天下人,绝不负婠儿。”
祝玉妍闻言,似陷入了久远的回忆当中,脸上神情变化,痛苦与甜蜜交织,最终却都化为了无尽的怨恨。
莫问自然没兴趣听她那些陈年破事,也不欲在此多做耽搁,不耐道:“你想让我如何证明?”
祝玉妍收拢思绪,秋水般的眸子横了他一眼,似恼恨他的不解风情。
“石之轩的不死印法和幻魔身法虽然玄奇,但我刚才见识了你的轻功,当不在他之下。
如今所需证明的便是你的一身战力,若你能战胜一位大宗师,那我便相信你能够杀得了石之轩。”
略作停顿,似乎等待莫问消化她这话里的内容,可见莫问面容平澹,她心下暗暗心惊,莫非此人真有把握战胜大宗师?
或者觉得自己有意刁难,正在想着怎么除了自己?
她可不会天真的以为对方会因为婠婠,便任由自己拿捏。
她更不会和婠婠一样,觉得这莫问喜欢吹牛,方才交手,她已确定,对方乃是货真价实的大宗师。
若自己要求太过,使其对魔门真的起了什么歹意,或者干脆和慈航静斋这些门派站在一起,那对如今的他们绝对是灭顶之灾。
此人不宜逼迫太甚。
祝玉妍思虑已定,忽然展颜一笑,如百花盛开,原本有些灰暗的屋内,似也变得明媚了许多。
“若你觉得太难,那便算了,我还有一式可与石之轩同归于尽的招数,不过需得等我将门中事物处理好之后。
到时你和我一起出手,你只需从旁牵制。保证其无法逃脱即可。”
莫问知道她说的乃是天魔秘中的一式‘玉石俱焚’,类似于自曝。
点头道:“不用,就按你刚才说的,我也正好想要会一会当世三大宗师。”
祝玉妍闻言道:“你若真有把握自然最好,婠婠是我圣门未来的希望,若是这三个条件你都能答应并做到,我便将她交给你!”
事情进展的如此顺利,大出莫问意料之外。
莫问笑道:“好,祝宗主快人快语,既如此,这件事情便这么说定了,我明日便带着婠婠启程。”
祝玉妍却摇了摇头,道:“你只能自己去,一来婠婠还有事情要做,在你完成条件之前,她还是我阴癸派当代传人,她有她的义务。
再则,宁道奇闲云野鹤,一向神龙见首不见尾,因此我希望你去挑战毕玄或者傅采林。
这两人都身处敌国,你纵有通天之能,怕是也无法在对战大宗师之时护得婠婠周全,所以我希望你独自前去。”
莫问想了想,前一点他可以不在乎甚至威胁祝玉妍,但是后面这点他却不得不考虑。
于是道:“便依前辈之言,可莫某丑话说到前头,我不在这段时间,前辈最好莫要让婠婠做什么过于危险的事情,否则她若是少了根头发,到时候可莫要怪我翻脸不认人!”
说到此处,莫问眼中寒光显现,一股独属于大宗师的精神威压席卷而出。
祝玉妍分明感觉到自己被一股强大至极的精神力所笼罩,似乎随时会迎来对方石破天惊的一击,这一击足以令她重伤甚至丧命。
这绝非错觉,而是实实在在的武者直觉。
多少年,多少年了,哪怕是面对宁道奇,她也不曾有过如此感觉。
只不过一个瞬间,莫问便收回了那迫人的气势,重又变会那普通至极的样子。
彷佛云收雾散,雨过天晴,这刹那间的变化,让祝玉妍几以为方才乃是她的错觉。
两人至此算是谈妥了。
莫问正欲告辞离去。
祝玉妍忽然轻叹一口气,声音极尽婉转道:“我也算你半个岳母,你初次来,连杯酒水都没喝便要走,我这心里实在有些过意不去。”
莫问闻言,明白她是在暗示自己即刻出发,当下端起桌上那杯已凉透了的浓茶,一饮而尽。
洒然一笑道:“茶喝过了,待我归来,岳母大人再请我饮酒不迟。”
趁着时间尚早,他与婠婠依依惜别后,便离城而去。
……
莫问走后不久,祝玉妍所在大厅内,婠婠等一众魔门高层皆汇聚于此。
此时祝玉妍扫视一周后,澹澹道:“我得到消息,最近宁道奇会在洛阳附近将和氏璧归还慈航静斋。
慈航静斋此番来人乃是当代圣女师妃暄。
和氏璧天下至宝,在宁道奇手中之时自然无人敢于窥视,但到了师妃暄手上,我们便有了机会。
此番决不能让慈航静斋代天选帝的把戏完成,不然她们的声望将会达到空前的高度。
我们怕是再难与之抗衡。”
说到这里,祝玉妍看向若有所思的婠婠,道:“婠婠留下来,其他人没什么事情的话便都下去吧,养精蓄锐等我消息。”
待其他人走后,祝玉妍看着沉默不语的婠婠,轻叹道:“我知道瞒不过你,有什么问题便问吧!”
婠婠默然片晌,柔声道:“师傅信不过他,所以故意将他支开?”
她虽未明言,但二人都知道这个‘他’指的便是莫问。
祝玉妍道:“你相信他吗?”
婠婠坚定道:“我自然信。”
祝玉妍看向婠婠,望着眼前这圣门千百年以来最优秀的传人,神色变得复杂难明。
“哎!师傅当年便如同你一样,我们女人一旦喜欢上一个男人,那便会如同飞蛾扑火,失去理智,再也顾及不得其他。
可越是这样,越是容易令自己受伤,你要知道,男子与我们是完全不同的。
他们心中有着太多的理想和抱负,女人与他们而言,绝非全部,一旦你把自己完全交给了他,那便陷入了被动之中,你当谨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