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满仓小队手持56式半自动步枪,领着人心惶惶的秦军,过金梁桥,走金梁桥大街,把秦军安置在玉霄观、洞源观、宝相寺。
这三处地方早有高尧辅的人接待,随后接到命令的周从仁也率一连全部到达,一连的主要任务是维持秩序。
却说,龙武军都虞候苑立权目睹刘延庆父子被无边神力撕成两截,惊骇不已,再看高尧辅神态自若的表情,若有所悟,赶紧趋前抱拳深揖:
“公子神人也!还请公子给末将指一条明路啊!”
“呵呵,苑虞候,高某可不敢当此大礼!”高尧辅乃京城著名纨绔子弟,亦笑亦谐。
“末将受太尉提携之恩,没齿不忘,今日腆颜再请公子指点迷津!”苑立权再拜。
“呵呵,苑虞候多礼了,随我来吧,看出好戏!”高尧辅若无其事的指着西水门。
说完径直上城,往西水门方向疾步而行,苑立权及麾下将领亦步亦趋紧跟其后,到了西水门城楼。
此时石柱的两段土袋冰铸工事已经完工,苑立权等人看到的是石柱等人抱着木头绑着带把手的铁管子,拿着一个奇怪的物件在眼前对着戴楼门城墙方向的金虏。
石柱见高尧辅带着人过来,淡淡地打了个招呼:
“哟,高衙内,事情办完啦?”
“柱子,本公子亲自出马,自然马到成功!”高尧辅有点得意地炫耀。
在大宋归化人员中地位是有差别的,侦察队认为自己最先归附,是正宗的海外复兴军的嫡系,高尧辅和蔡迢等人不过是他们的俘虏改造过来的,所以对他们向来不是很尊重。
而高尧辅和蔡迢又不太看得起铁血军东京营,一帮没啥能耐的军汉而已,对侦察队倒是很尊重的,毕竟是一万多人里选拔出来的,有本事的人,谁敢轻视?
“哼,小样!德性!”石柱跟他常开玩笑,调笑道。
苑立权等人见此情形懵了,高衙内如此高人,在这个小卒面前似乎不怎么样啊!
高尧辅也不以为忤,凑到石柱跟前:“金狗还没过来?”
“你自己看吧!”石柱顺手把望远镜递给高尧辅。
“谢啦!柱子!”
高尧辅很宝贝地把望远镜双手接过来,凑到自己眼睛上,对着顺天门、戴楼门、南熏门一阵观瞄,顺天门城墙已经空无一人。
戴楼门城墙上金虏已经开始聚集,从戴楼门向西四里转过外城西南角城墙,北上四里就是顺天门,再进两里就是西水门,一共十里,以金虏急行军的速度,半个时辰就能到达西水门城楼。
“柱子,金狗要来了!”
在望远镜里直线距离很近,高尧辅不由自主地紧张,特战队不在身边,没胆啊!
“我知道,咋呼什么?”
石柱一点也不在乎,已经迫不及待地要拿金狗做实弹射击的靶子呢!
“公子,金狗要来了?这...活神仙不会袖手吧?”
苑立权立即有点慌了,原本金虏破城时,城里大乱也只是溃兵和百姓惊慌失措所致,自己当时也想带兵进内城,但是内城门已经关闭。
再加上高尧辅在开远门阻击刘延庆,转移了他的注意力,心疑高尧辅必有所凭恃,决定抱大腿,糊里糊涂地就跟着高尧辅到了西水门,此时听说金狗要来了,如何不惊恐。
“你怕什么?待会儿有好戏看呢!”
高尧辅觉得自己的紧张有点丢人,赶紧收拾表情,一副怡然不惧的样子,自作主张地把望远镜递给苑立权:
“你自己看吧!还远着呢!”
苑立权被动地接过望远镜,学着高尧辅的动作,把眼睛凑上去:
“噫!公子这是活神仙的千里镜啊!”
苑立权看着七八里外熟悉的戴楼门,恍惚就在眼前,不由大吃一惊,更加深信高尧辅有神仙相助。
但是,突然:“金...狗...真的来了!”
苑立权亲眼所见,能不惊恐吗?
石柱一把抢过望远镜,没好气地说:
“就这几个金狗就怕啦?如果上面让真打的话,老子把他们全灭咯!”
“柱子,你真能吹!”高尧辅知道中州之战时侦察队连打酱油的角色都不是。
“我真能吹?中州之战老子从头到尾都在,看的真真的,怎么是吹?”
石柱和侦察队说起中州之战便与有荣焉,仿佛是自己亲自参战的一般。
“你行!你能!”高尧辅给石柱比大拇指:
“金狗转眼就到了,你可悠着点,别把金狗给打醒了,到时候你吃不了兜着走!”
“哎...谢谢衙内提醒,不然真给打醒了,上面可饶不了我!”
石柱冲高尧辅感激地说。
“别谢我!匀一支步枪给我使使!”高尧辅很阴险,得寸进尺。
“高衙内!你还蹬鼻子上脸啦?”
石柱很生气,步枪那是他的媳妇儿,能给你使吗?
“柱子,就使一会儿,你不是人形迫击炮吗?你投弹的时候给我使,两不误啊!”高尧献媚地辅循循善诱。
“那...你可仔细点儿,要是磕了碰了我可跟你没完!”石柱想了一会儿,觉得高尧辅说的有道理。
然后把步枪带从脖子上摘下来,依恋不舍地递给高尧辅。
“那不能,老子仔细着呢!”
高尧辅奸计得逞,接过步枪便得意得翘尾巴。
“属狗脸的!”
石柱鄙夷道,不过今天老子不用投弹啊!又被狗日的高衙内忽悠了。
苑立权带着焦急和不解看着这两人斗嘴,却一句话也听不懂,不禁着急:
“公子,这金狗转眼就到了,走吧,还来得及!”
苑立权一片好意夹着私心。
“老苑,不着急,你不是想看好戏吗?马上开演,金狗,土鸡瓦狗不堪一击!”
高尧辅老神在在地说,“你和你的人都别怕,保证让你们大饱眼福!”
“唉...!公子...”
苑立权叹息一声,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最后归于无语了。
说话间,金虏已经越过顺天门逼近西水门城楼,石柱用望远镜能看清楚金虏脸上污垢和胡须,目测距离500米左右时,石柱环顾左右:
“兄弟们,金狗过来了,冷静,把他们放到第一道工事前,听我口令分组开枪!轮流来,明白吗?”
石柱的声音沉稳前低后高,后面大声问道。
“收到!明白!”身后左右30几个声音,异口同声回答,很有气势。
“柱子,我算几组?”高尧辅急不可耐了。
“你算一组吧!打完弹仓里的子弹(10发子弹)停下装弹,让二组打,二组打完三组打,三组打完一组再打!明白吗?”
石柱详细讲解,顺便摸出四个弹夹递给高尧辅。
“明白!小气鬼,嗨!再多给两个弹夹!”高尧辅的性格就是死乞白赖。
石柱心疼地又摸了两个弹夹给他,没好气地说:“无赖!”
“嘻嘻,小气鬼!”高尧辅丝毫不以为忤。
这时金虏已经逼近道土袋工事前200米左右,手持弓箭、弯刀、铁骨朵、狼牙棒,个个面目狰狞,后面还有,绵延不绝似的。
石柱和高尧辅以及苑立权等人趴在土袋工事后面和城门楼基座下,看的清清楚楚,苑立权及麾下十来人,两股战战几欲先走。
“各组注意,110米,一组射击!”石柱右手一挥,大声命令道。
高尧辅早就迫不及待了,保险打开,标准卧姿据枪,一听到射击口令,对着早就瞄准的很拽的一个金虏,扣下了扳机,“砰!”地一声脆响,几乎同时金虏胸部中弹,身体后仰倒地。
“打中了打中了!”
高尧辅兴奋得手舞足蹈,石柱一把把他按在工事上:
“你不要命了!”厉声呵斥。
这时,汹涌过来的金虏已经倒下了20几个人,楼上的一组不愧是曾经的神箭手,用枪也不赖,一组的第一枪就让不少于10个金虏毙命。
苑立权清楚地看见一个金虏前额中弹,却把整个头盖骨都掀翻了,血肉横飞,面部中弹的血肉模糊,胸部中弹的不管穿的什么甲,铁甲铜甲统统没用,在这些铁管子面前真是土鸡瓦狗啊!
“噹”地一声响,击锤空击子弹打完了,石柱略停了一会,因为金虏被打懵了,傻乎乎地站着看着面前倒毙的同袍,没听见弦声没看见箭矢,七八十个同袍却倒下了。城墙就那么宽,队形太密集了,对着人堆开枪,想脱靶都难啊。
但是身后的同袍们不知发生了何事,簇拥着推挤着向前。
“二组射击!”石柱再次下令。
只看见对面的金虏不断中弹倒地,后面的金虏践踏着同袍的尸体不断向前,又不断被击毙。56式半自动步枪的战斗射速35-40发/分钟,天下最厉害的神箭手也不够它快的,石柱相信张上尉(张敬)说的没错,一个装备56式半自动步枪的班,在有利地形上可以压制和阻挡上千金虏的进攻。
“三组射击!”
“一组射击!”
每一组射击的结果都会放到七八十个金虏,无论多么勇武的金虏,这是100-150米的距离,被7.62mm子弹击中,哪怕是6mm钢板也能击穿,15厘米(四寸半)的砖墙都能射穿。
何况金虏的血肉之躯,算个毛线啊;一般都是前胸中弹后背被掏出一个碗口大的洞,前额中弹后脑成了一个挖空的瓢,腥红的血肉溅射到身后的同袍脸上身上,前面仿佛有一道看不见的铜墙铁壁。
前面的金虏恐惧了,凄厉地呐喊着,拼命地想往后退,而后面的金虏又用力往前推挤,这是排队送死的节凑啊!
“兄弟们,冷静!瞄准了再开枪,打身体躯干部位,命中率更高!”石柱很兴奋,但牢记教官的训练,不断根据教程条令修正射击的失误。
经历了三轮射击,高尧辅子弹打完了,厚着脸再跟身边的石柱要子弹:
“柱子,没子弹了,快给我子弹!”
“你倒是过足了瘾,老子还没实弹射击呢!”
石柱一把从高尧辅手里抢过自己的步枪,委屈极了。
石柱快速打开弹仓,掏出弹夹,装弹关闭弹仓上膛,据枪瞄准射击,十发子弹干掉了十个金虏。再装弹再射击,仿佛要把损失弥补回来似的。
这时,由于前面城墙上倒毙了太多金虏,后面的金虏被前面的尸体所阻,不能继续向前,也不敢向前了,射击距离拉伸到300多米了,射击命中率也大幅下降,石柱大声命令:
“停止射击!”
高尧辅数着数呢!三组九轮射击下来,金虏被击毙击伤的不下1500人,城墙宽约六米,倒毙在城墙上的尸体有200多米长。高尧辅捅了捅苑立权:
“老苑,这出戏好看吗?”
苑立权此时已经石化了,张着大嘴,表情呆傻,已经神游户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