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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1章:探班(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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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以猜一下”焦通不敢直接说,只是让玉籽试着猜一猜。

玉籽想了好一会,正要放弃的时候,剧务就进来叫江俊泽去拍戏。

江俊泽心里真憋着气,想要去收拾一下顾卿笙“我先去看看,你休息一下,在过去,要正式开拍还得好一会呢。”

说完,江俊泽推门就准备出去,却被玉籽拉住“不是说还有要一两天就杀青了,别惹事了。”

江俊泽看了一眼坐在沙发上的焦通,焦通苦笑,因为这话他说了不下二百遍,江俊泽从来都没有听过。

而玉籽一皱眉,不肯搭话的江俊泽就立刻没了主意“随便他了,你说得对,我马上就杀青了。”

焦通的下巴都要掉了,他错愕的看着听话点头的江俊泽,江俊泽说完,就直直的出门去了,而休息室里,就只剩下玉籽和焦通了。

焦通也有些不自在,对玉籽说“玉导先休息,我去跟江俊泽一起去看看。”

“焦通,你等一下。”玉籽觉得还是跟焦通谈一谈,因为这段时间的焦通,突然就安静的待在了江俊泽的身边,就跟以前一样。

“嗯,你说。”江俊泽那边确实没什么事情,焦通也找不好借口离开。

玉籽坐在焦通的对面,两个人面对面,玉籽片刻,才继续开口“焦通,江俊泽如果从这次之后,不再做明星的话,你又是什么怎么想的呢?”

“没,没听江俊泽说啊。”焦通是想过会有这么一天的,但是江俊泽最近拍戏都非常在状态,也从没说过要不做明星的话。

“我想试着劝一劝他,去做他真正喜欢的东西。”

“那你说,他喜欢什么?医生吗?你听他说,你们在美国,见到了江俊泽的学长,他得需要多少年,才能成为那样的医生,他真的,能坚持的下来吗?”

焦通几乎是一针见血了,玉籽只是知道江俊泽,对于医生这个行业非常向往和喜欢,但是他的怯意,玉籽也是看到眼里的“我可以,试一试。”

“玉导演,你和江俊泽的感情,我不想说什么,你也可以趁着他对你的热情,让他去尝试,但,你真的就能拍着胸脯保证,他真的可以如同现在在娱乐行业里这样的游刃有余,虽然江俊泽,不喜欢这个行业,但是依照他目前的发展,他一定可以…”焦通有些说不下去了,但是他的意思,玉籽懂了,玉籽点头“是,你说得对。”

焦通抬头,看玉籽有些泄气的靠在椅背上,歪着头,又接着说“确实,我不能保证,他真的能够做得来。”

“玉导,我曾经,是一个摄影师,我敢说你去过拍摄的地方,我都去过,从举起相机起,我用了十五年,都没能,像您一样,得到过一次荣誉的奖赏,我是真的很喜欢摄影,我现在有时候也会做梦,梦见我站在越野车上,沿着落日的方向,疾驰在非洲大地上,可是,我突然有一天,发现我没有钱再去了,如果我再不找一份可以赚钱的工作,我就要饿肚子了。所以我就只能放下我喜欢的事情,我拍过婚纱照,做过剧组的工作人员,最后从一个助理,到现在的江俊泽的经纪人,或许我可能还没有做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但是我有饭吃了,买了房,升了职,真真实实的得到了努力的回报。快门的咔嚓声,对我而已就好像我的心跳,可是没有供血,也是会死的。”说到这里,焦通的眼眶红了,眼泪都流了下来。

要说有才华能力,却没有机会的艺术家,谁都没有玉籽见得多,所以她和苏言北开公司有了些成就后,就开始帮助那些艺术家,果然,这些人就是却一道关注的目光,就可发光发亮,玉籽面对焦通,真的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她站了起来,拍了拍焦通的肩膀“我就不管他了,但是我还是那句话,如果他愿意,你,不可以再阻拦,有些苦头,总得他自己去吃。”

焦通当然明白,点点头“我会的。”

“玉导演,焦哥,江俊泽那边要开始拍了。”助理小密跑了过来,叫两人过去看。

“我们过去看看?”玉籽主动问焦通,焦通收拾了一下情绪,站起来对玉籽一笑“好,我们过去。”

和焦通,小密一道,有走进了棚里,此刻棚里的样子,就变了另外一种气氛,每个人的动作都非常的轻,而且紧绷着,就连呼吸都悄悄地。

而刚才玉籽走过的筒子楼边上,就连工作人员都不太轻易靠近。

焦通对玉籽说“走,我们去二楼看,那里更清楚。”

“好”玉籽在这里,不懂这里的规矩,也就只能入乡随俗,跟在焦通身后,上到了二楼,这里是导演的空间,也放着椅子,供来探班,比如说玉籽这样的人在旁观看。

玉籽看现在的陆导演,也跟楼下的工作人员一样的状态,但是他是更权威的存在,不仅紧绷,还随时发号施令,他拿着对讲机,有些生气的喊“负责3号机位的灯怎么回事?对比度跟不上,灯光师干嘛呢?”

话音刚落,玉籽看着监视屏上,3号机位的灯光就不断地调整,直到完全跟上其他的亮度。

“A区那两个,你们站在那里干什么?是等着入镜穿帮的吗?”玉籽不知道A区在哪里,还没找到,陆导演就发了另外一道指令。

这时,陆导演看到了玉籽,玉籽也只得笑了笑,陆导演实在没有精神顾及,只是回了个笑容,说“坐吧。”

玉籽跟着焦通,坐在导演椅的后面,两个副导演也从下面上来,坐在陆导演的两边,调试着他们负责的镜头,过了几分钟,陆导演突然喊了句“各部门注意。”

几乎是话音刚落,这是玉籽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场景,一个足球场大的片场,突然如同被按了静音键一样的,安静了下来,然后陆导演的对讲机里,有序的传来“1部门准备完毕,2部门准备…”知道六个部分的部门都报完,两个导演也点点头,陆导演一声令下,其他的工作人员,继续自己的工作,就算是前面有在表演的演员在,依然不会停下。

这时的玉籽,盯着主屏幕,看着江俊泽,从一侧的空地上,突然开始跑了出来,出现在了镜头里,开始说台词。

“语稻,你听我说,我吸引他们的注意力,你从这里进去,躲进3号房间,那个房间没有窗户,下面有密室,只有我一个人知道,等到没有动静了,你在出来,我的车就停在一边的公路上,只要按我说的做,你就一定能从这里,安全的离开。”江俊泽侧着脸,对着空气说出台词。

正当玉籽觉得莫名其妙的时候,一个个子不高,穿着白色上衣,黑色裤子,短发,面容甜美的女孩,就从另一个方向,跑进了镜头,江俊泽有对着她,3号机位,直直的对着他的脸,又说了一遍台词。

看样子,那个安静站着的个子小的女孩,就是女主角,李梓梓,在电影里叫王语稻,她也开始说自己的台词“我不走,我走了你怎么办?谁知道这些不见首尾的杀手,藏在什么地方。”

“你忘了,这里是我的地盘。”镜头下的江俊泽,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也就是电影里的主角李捷。

王语稻摇头,眼泪都跃然镜头上“你骗我,我知道,这件事情没有你说的那么简单…”

此时是作为男二角,为数不多的情感戏,因为一会他就要死了。

两个人反反复复拍了三遍,台词也说了三遍,情绪上都已经到了极点,陆导演用对讲机说道“好,最后一遍。”

两个演员立刻调整好情绪,江俊泽慢一些,他有些下意识的看了一下镜头,这个失误,立刻被陆导演发现,但是陆导演却没有像玉籽想的那样发火,而是开玩笑似的说“江俊泽,你女朋友没吃醋。”

江俊泽忍着,女主角却忍不住的笑场了,但情绪还在,陆导演并没有喊卡,摄影师提着近景相机靠近,画面立刻传了过来,这是这个场景,最重要的拍摄。

这时玉籽就可以最直观的,看清楚他们的表演,不得不说,玉籽虽然一直都在吐槽江俊泽的演技,但是此刻他的眼神,情感的细腻度,真的不是一般人可以表演出来的。

“卡”这段戏陆陆续续拍了一个小时,之后,就要连贯的拍摄动作,安行用对讲机说“准备好了。”

江俊泽伸手,拥抱了一下女主角,他的表演细腻克制,眼睫煽动,留下一滴泪来后,猛地推了一把女主角后,就开始从重复刚才彩排时,做了无数遍的动作,先是一个跃身,三个动作就爬上了二楼,发现狙击手,又返了回来,抱住女主角,和女主角一起倒在了垫子上,这个片段,是多镜头一气呵成了,之间枪响,江俊泽的胸口的衣服也十分配合的破了个洞,血也流了起来,整个前襟,都被血浸湿了,这时,女主角扑了上来。

“噗呲”玉籽看到这一幕,忍不住的笑出了声。

卡”陆导演喊过卡后,错愕的回头看了笑场的玉籽“玉导演?”

“我…我没忍住,你看那个女主角,拼命地摇晃男二,男二都中枪了,这么摇晃,是嫌他死的不够快吗?”

江俊泽在下面,听着玉籽轻朗的声音,忍不住也笑了。

他的身上全都是假的血,腻在胸口,平时他都觉得最难受了,但是此刻有玉籽的声音听着,心情也好了起来。

陆导演皱着眉,看了一眼原本情绪刚刚好的两位演员,都笑场了,还有工作人员,也有抿着嘴,或者笑出声的来的,片场的气氛,瞬间就轻松了下来,他对玉籽说“那玉导演觉得应该怎么拍?”

“很显然,捂着止血,让他慢点死,才是一个人正常的反应吧。”说完,玉籽好似想到什么的缩了缩脖子,因为她发现自己多说话了,这是陆导演的片场,自己这么指指点点,实在是不太好,赶紧改口“不,不是,我只是多嘴说了一句不成熟的话,对不起,对不起。”

玉籽站了起来,道了歉又坐了下来。

陆导演思考了一会,对身边的副导演说“改下戏。”

“啊?”

“啊?”

玉籽和副导演同时发出了错愕的声音。

“怎么了?耳朵不好用了。台词不改,梓梓,情绪的递进不变,你按着伤口,肢体动作收敛一些,然后说台词就行。”陆导演说完,又和两个演员,和摄像调了几次角度,最后又推翻前面,从新拍。

江俊泽换了一件干净的衣服,脸上和身上的假血也被擦的干干净净,跟刚才一模一样,江俊泽又从新跑了一遍,最后抱着女主角倒在垫子上,两个人立刻站起来,工作人员撤下垫子,二人又补拍了倒地的样子,最后女主角满手,满身都是血的,一边按着江俊泽的胸口,一边哭着说台词,情绪一层层的递进,这个李梓梓真的很擅长这样的哭泣,又加上身上的血,显得撕心裂肺,果然要比刚才略显轻浮的晃来晃去的好得多。

陆导演心里暗自点头,玉籽果然是个即擅长拍摄人物的导演,虽然是个纪录片导演,但情绪的传递都是相同的,换这种拍摄,层次立刻就不一样了。

两个人这段大约四五分钟的戏,拍了整整两个小时,喊过卡后,江俊泽和李梓梓也就迫不及待的上到二楼来,李梓梓是来看效果的,而江俊泽,是来看玉籽的。

玉籽笑着看着满身假血的江俊泽,飞似的跑了上来,这真的很有喜感,他的眼眶还红着,刚才刚刚哭过,自然也是这个样子,他环绕在玉籽的身边,但是玉籽嫌弃他满身的东西,不让他碰自己,只得岔开话题“刚才拍的真不错。”

江俊泽笑“那当然,这可是我吃饭的本事。”

“不是说你,我说的是女主角带的好,你才能有还算完整的表演。”玉籽话音刚落,李梓梓听见后,就笑容甜美的搭上话来“玉导演您可别看江俊泽是您男友,您就谦虚,要不是他的感染力,我也不会那么快就哭出来。”

玉籽看着李梓梓的大眼睛,双眼有神,一点没有刚哭过的疲态,而是笑意盈盈,好不漂亮,果然,这才是赏饭吃的演技和才能。

玉籽跟她客套几声,陆导演也简单的制作了效果,他自己,两个副导演还有其他几个人都一起聚在一起看后,玉籽又忍不住的说“你不觉得,2号和3号的灯光还是有差别,刚才的时候,不是3号灯光不对,而是2号太亮了,这里的曝光率太高,以至于出现了一个出戏点,观众的注意力,很容易被这道过强的灯光带出神。”

“这点差别,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了。”一个负责2号机位的副导演,立刻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玉籽依然点头“是,是我又说了不成熟的话。”

“2号机位的镜头导出来,重拍。”陆导演一锤定音,江俊泽撇撇嘴,玉籽不知道他这表情是什么意思,但看他又只能回去了原本的位置上,李梓梓倒也没表现出不情愿,但是为了这个只有一点瑕疵的2号机位的错误,又重新拍了一遍。

这次,陆导演不住的回头看玉籽,因为玉籽这两个建议,都是非常正确的观点,他希望玉籽再说点“不成熟的话”

但这次玉籽学乖的,一句话都不说了,还是因为这次的表演,要比前面的好几次都要好得多,其他的机器也都在运转着,这次是最成熟的。

又过了十几分钟,这段戏总算是拍完了,玉籽依然什么都没说,这反而让陆导演心里没底了,忍不住的问玉籽“玉导演觉得这遍怎么样?”

玉籽摇摇头“这,这实在不是我能插嘴的事情,而且我觉得这一遍是刚才拍的那些里,最好的。”

“您觉得不错?”陆导演有种得到金口玉言的感觉。

玉籽点头,同时把求助的目光看向焦通,因为一个导演一个拍摄风格,不能因为自己说对了一两个建议,陆导演就改变自己的风格,来配合,那恰恰是最致命的缺陷,一部完整的作品里,如果有两种风格,这是电影的大忌。

焦通也是见多识广,虽然没能完全明白玉籽的用意,但是体会到了玉籽想要离开这里的意思,立刻站了起来,对玉籽说“玉导演,江俊泽上午的戏拍完了,我们去休息室吧,很快就到放饭时间了。”

玉籽看了下时间,已经十二点五分了,按理说也确实该开饭了。

陆导演一听,果然到了该吃饭的时候,而且上午的戏也确实按照设计的,顺利结束了,陆导演站了起来“各部门注意了,开饭。”

话音刚落,片场就要比刚才更热闹了起来,每个工作人员都忙了整整一个上午,饿的不行,一听可以吃饭,当然都很高兴。

陆导演和两个副导演这时迎了过来,陆导演说“玉导演,这好不容易来一趟,现在又到了吃饭的时间,这剧组的饭也简陋,正好,园区外面有一个小餐厅,虽然称不上什么好餐厅,但是常吃的菜还是能现做几个的,要不,焦哥,你叫上江俊泽,我们去那个小餐馆,吃个便饭。”

“导演,我女朋友来是看我的,可不是看你们的,要是陪着吃饭,也得陪着我吃饭才行,还有,她最好奇的就是,剧组的盒饭长什么样子,咱们剧组的盒饭是附近十几个剧组里,最好的一个,也能让我女朋友好好开开眼界。”不等玉籽找借口拒绝,江俊泽衣服都没换,就出来给玉籽解围,陆导演也不是个没趣的人,一听江俊泽这么说,而玉籽也实在不是那种会陪着吃饭的性格和表情,他也只得作罢。

玉籽还想客气几句,但江俊泽真是一点面子都不留的,拉着玉籽下楼去了,二人和焦通回到休息室,焦通站在门口对两个人说“小密已经把饭领回来了,你们慢慢吃,大约可以休息一个小时,我先去导演那里,你拒绝了他,我怕他不高兴。”

“怕他?而且陆导演也不是看不懂事情的人…”江俊泽没说完,就被玉籽给了一胳膊肘,这也是近三个小时,两个人第一次接触,江俊泽觉得胸口一闷,刚才没流干净的假血,又流出来了一些,玉籽皱眉,说“焦通那是想给咱们两个独处的时间,找的借口,你是真傻还是…”

“是,是吗?多谢焦哥,我的鸡腿加给你吃了。”说着,揽着玉籽回到了休息室。

休息室里有人,是化妆师给江俊泽卸下来身上的衬衫和假血袋,里面有厚厚的一层夹层,也难怪江俊泽小腹那么平坦,却依然不敢多吃了。

换上自己的衣服后,江俊泽从里面的更衣室出来,看见玉籽歪在沙发上,出神的想着什么,胳膊上沾了些假血,江俊泽拿了纸,给她一点点的擦干净。

玉籽这才回过神来,看着江俊泽手里,纸张上的血,这才后知后觉的看向自己的胳膊,只见依然是干净的皮肤,并没有一点污渍,江俊泽把纸丢进垃圾桶“放心,我都没你擦干净了。”

“累吗?”工作了接近三个小时,一口气都没休息的江俊泽,玉籽看着还有些心疼。

江俊泽摇头“还好,好在下午就只有一场我的戏了,今天的戏就拍完了。明天在补一些碎镜头,后天上午也是,下午的时候,就可杀青了。”

说着,说着,江俊泽笑了起来“那时候,我就可以回去陪你了。”

玉籽摇头“我后天有拍摄,后天,大后天,然后就要去美国。”

“拍谁?容泽?你不是才跟他敲定下采访时间。”江俊泽一听玉籽要工作,立刻就不开心了,两个人分开两个多月了,就不能休息几天再说啊。

“嗯,他下周就要去美国学习交流,等他回来,我就没时间了。”玉籽也有自己的打算,她本也不想这么赶的,但是时间就是这么的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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