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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1章:我最亲爱的琉璃(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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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籽看着勃然大怒的皮尔斯,虽然早已经预测到这个场面,但她还是心里一颤,对皮尔斯说“我只是想来找你谈谈。我…”

皮尔斯并没有想谈的意思,他推搡着玉籽,一直到了门边,玉籽大半个身子都已经在门外了,但是她还是一个手坚持把着门,不肯从门里出去“皮尔斯算我求你。”

“你这次来我这里,带着深深的目的性,我对你的所作所为非常了解,我觉得我们没有什么好谈的。”要说这几年皮尔斯也关注过玉籽,她拍了什么作品,做了什么事情,至于今天她为什么出现在这里更是一件非常明显的事情。

“我…”皮尔斯再次打断了玉籽的话,他恶狠狠的说“如果你再不离开的话,我就要报警。我们没有什么可谈的,这是你对我说的话。”

玉籽确实说过这样的话,那是在几年前,玉籽还在皮尔斯手下工作的时候。

“皮尔斯,我一直为我们没有好好谈谈而后悔着,我想如果那个时候我们好好谈谈,也不会有今天这样的局面。”说到这件事情,玉籽无时无刻不在后悔。

“现在后悔也晚了。而且你现在来到这里并不是想跟我好好谈谈,而是带着你的目的来的。你具体的目的地,怕是不用我明说吧。”皮尔斯当年确实想要好好地跟玉籽谈谈,那段时间他失去了女儿,对他来说也是一个迷茫和失去自我的阶段,他不知不觉的就做了伤害玉籽,甚至伤害怎么团队的事情。可是当他清醒过来的时候,想要玉籽再给他一次机会的时候,玉籽却拒绝跟他谈,既然那个时候,玉籽没有给他机会,那么现在他又为什么要给玉籽谈谈的机会呢?

玉籽知道自己一走了之的事情,深深地伤害了皮尔斯,她看着几年不见愈发显老的皮尔斯,又想起第一次见他时,他也不过是现在小舅舅这个年纪,大器晚成,岁月给他的沉淀全部都是礼物。可是现在的皮尔斯,双鬓斑白,脸上的皱纹也愈加的深了,因为此刻他生了气,脸色也不是很好看。

玉籽轻声的说“对不起。”

皮尔斯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可惜的说“等你下一次不带任何目的来的时候,或许我愿意跟你谈一谈。但是这一次,我一个字都不想听你说。你是一个小偷,是一个背叛者。你跟所有的人都说着你这个版本的故事,他们没有听过原来的版本,也只当你是一个受害者。玉籽,你以为你很可怜吗?你不觉得死去的琉璃,我的女儿才是最可怜的那个吗?”说着,皮尔斯用力的推了玉籽一把。

站在一边始终一言不发的尤金,这时候拉住了皮尔斯,他发现玉籽扶着门边的手指,此时已经因为用力过度变得青紫,如果再这样下去,她的手臂一定会受伤的,尤金不由得担心起来,对父亲说“爹地,不如让这位小姐进来,她的手指青紫,再这样下去会受伤的。”

“这里不关你的事回房间去。”尤金的打断,让皮尔斯的动作停了下来,转身对尤金说道。

尤金不愿意放弃,他觉得眼前的这个女孩子十分的熟悉,就好像老友的久别重逢,让他不由得为玉籽说话“可是这样下去她真的会受伤的。”

“回房间去。”皮尔斯大喊着。尤金没有办法知道,只能上楼去了。

玉籽借着这个时间想要调整一下姿势,但是被皮尔斯发现一把推出了门外,转身关上了门。

只听身后的门一声闷响,而玉籽痛呼出声,只见她的手指被门狠狠的夹了一下。此时门已经弹开了,只见门下,玉籽的手,立刻青紫了起来,看着都要变形了。

玉籽紧紧的咬住自己的嘴唇,让自己不要在发出疼声。

“你疯了吗?精神还正常吗?你现在正在拍新的作品,你的手这个样子,会狠狠地拖慢进度的,这个责任,你在你的队员面前付得起吗?”皮尔斯比刚才还要生气,他怒喊出声。心疼的看着汗如雨下的玉籽。

玉籽听他这么说,心里已经有了主意,嘴角扯出一丝笑容来。她真的已经痛到了极点,这点笑容也是强颜欢笑,挤出来的“还说你不关心我的事情,我的事情,你比谁都清楚。”

“玉籽,你在这里死缠烂打是没有意义的。我不会跟你谈琉璃视频的事情。我也不会给你授权,当然也不会告诉你。至于这件事情怎么处理,要看你自己的决定。”皮尔斯已经被她打败了,他近乎无奈的说着。

玉籽忍着剧痛哆哆嗦嗦的说“我的决定就是找你谈谈。”他用好的那只手伸进包里,从里面掏出一个芯片递给皮尔斯,眼神真诚的说“跟我谈一谈吧。”

“让她进来吧”顺着声音的来源,玉籽透过皮尔斯肩膀往里面看,看到了琉璃的母亲徐阿姨。

“可是…”皮尔斯还在坚持,可是已经没有刚才那么顽固了,玉籽却看着徐阿姨,一步也不敢往里面去了。

“玉籽,他觉得你对不起他,你觉得他对不起你,可是我呢?你觉得,你要跟我聊点儿什么呢?”徐阿姨还是老样子,她比高大的皮尔斯矮一头,一头黑色的短发,穿着一件淡绿色的裙子。

淡绿色是徐阿姨最喜欢的颜色,她的衣服差不多都是这个颜色的。玉籽和琉璃参加高中晚会的时候,两个人还从徐阿姨的衣柜里挑选了衣服。而玉籽挑选中的,这是一件淡绿色的长裙,徐阿姨就把这件衣服送给了她,这件衣服至今还挂在玉籽的衣柜里面。

“徐阿姨,我今天还没有做好准备见你。对不起,我改天再来。”说着,玉籽一只手捂着脸就要哭出声,转身就要离开。

“玉籽,我只给你这一次机会。再次来我是绝对不会给你开门的。”徐阿姨的话要比皮尔斯有分量的多,玉籽了解皮尔斯,以及能够预测他要做什么,可是眼前的徐阿姨,才是玉籽最重的心结。

“那,好吧。”玉籽知道该来的还是要来的,她本来就是要解决问题的,这个时候临阵脱逃,算什么样子?

玉籽跟着皮尔斯夫妇走到客厅里,这栋房子,完全是按照他们在两个街区外的房子建造的,玉籽虽然是第一次来,但是眼前的这个房子,也是在熟悉不过的。

三人来到客厅,徐阿姨从冰箱里拿出一瓶冰可乐,这是玉籽来这里玩儿时最喜欢喝的东西,琉璃因为跳舞,要保持身材,所以不能喝这种高热量高甜的东西,但是只要玉籽喝,徐阿姨也会允许琉璃喝的。

玉籽低头看着插着红色吸管的可乐,混合这受伤的剧痛,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一样,落在了餐桌上。

“如果你只是来哭哭啼啼的,我觉得我们没有什么好说的。”皮尔斯是个心急的人,他看不惯谁在他的眼前哭。

“你们说的对,我今天来确实是有目地的。我想如果不是为了这个目的,我可能一辈子也不会坐在这儿。”玉籽哽咽着,有没有受伤的左手盖住已经红肿起来的右手。她忍受着一阵又一阵的疼痛,这波疼痛过去另一波疼痛立马跟上。

“那你应该,刚才在门口得到了我的答复。”皮尔斯梗着脖子,中气十足的说。

“这只U盘里面,是当初琉璃拍摄那段视频时的原本,这段原本也就录下了,我们当时在谈论的事情。我跟她说我以后有了作品,会把她拍的这段给剪进去。我当时在剪辑《蓝空》的时候,我不想对你们说谎,而是我真的把这件事情给忘了。我让我的助理剪辑师整理我拍摄过的素材,这四秒钟的素材是他提供给我的,我觉得可用就用到了正片里。直到纪录片大奖的组委会让我提供没有抄袭的证据。我才找到这个原本。皮尔斯,徐阿姨。我没有抄袭借用,我也不是小偷,但是我也没有什么可身边的。因为我没有发现这四秒钟的视频,不是我拍的。”玉籽把这四秒钟的视频,为什么会出现在自己片子里的来龙去脉,都讲给了皮尔斯舒服,夫妇听后,皮尔斯最先发难“你自己拍的东西你自己心里没有数。你怎么占为己有,就是抄袭。你要我怎么给你写授权书?”

“我…”玉籽有些语塞,因为皮尔斯说的并没有错,这四秒钟的视频实在是太短了,短到让一向对作品十分敏感的自己,失去了判断。

“玉籽,如果你是为了这个事情来的,我想皮尔斯已经把我们夫妇二人的意见表达清楚了。”徐阿姨有些失望,这个她从小看着长大的女孩子,什么时候也变得如此的世故。

“徐阿姨…”玉籽一时间没有办法组织好语言,她为自己的笨嘴拙舌而感到着急,可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玉籽,你需要我的帮助吗?”徐阿姨的这句话,玉籽顿时感觉到被一支弓箭穿心而过,徐阿姨这句话的意思非常清楚,如果自己说需要帮助,那么徐阿姨会写下授权书的。那么三个人之前的回忆,以及和琉璃的种种。也就就此作罢了。

皮尔斯也听懂了自己夫人的意思,不由得笑了笑,声音冷淡的问“是啊,你需要帮助吗?”

“你们觉得,我千里迢迢来这里。是为了要这个授权书的?”玉籽组织不好,语言情绪也就激动了起来“皮尔斯,徐阿姨,你们两个从小看着我长大。我觉得,你们应该把我当作亲女儿来看。可是如今,你们就把我看的如此世俗?”

“玉籽,你是为了世俗的事情来找我们的。你来这里难道不是为了授权书,而是来探望我们的吗?”徐阿姨的态度不卑不亢,可是说的玉籽已经泪流满面。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们要这么惩罚我?徐阿姨,你在我的成长过程里就像我的母亲一样,你教会了我作为一个女孩儿的自信和自爱。我的第一次约会,你给我梳了头发,我的高中毕业舞会,你送给了我你最喜欢的裙子。皮尔斯,我的国家是这样定义一个老师的,那就是传道授业解惑,我能够有今天,全都是因为你当初,把我带到纪录片拍摄这条道路上来的,教授我拍摄的所有事情,又在我不懂的地方教我。难道这一切,都不足以让你们了解我今天的来意吗?”玉籽站了起来,大声的喊着。

“玉籽,我当然明白你今天的来意。你就是以这些美好的回忆为要挟,让我们签下授权书,同意你使用琉璃拍摄的东西,而且你秀出了证据,非常清楚的告诉我们。即便是我们不写这个授权书,你也有办法证明你的清白。那你就去用你的办法去解决这件事情吧。如果不需要我们,你还来这里做什么?我们已经五年没有见过面了。你见到我的第一面,只是掩面哭泣想要离开,如果你真的珍视我们给你的一切,那你就应该清楚我有多想你。而我有多想知道你想没想我?琉璃是我唯一的女儿,你作为他的好朋友。我也把你视作我的女儿,她去世以后,就算是看在琉璃的面子上,你也不能一次都不来看我。你让我们理解你。可是你有理解过我们吗?玉籽,虽然我不想这么说,因为这么说了肯定会伤你的心,但是你今天的行为让我非常失望,我想对你说的是在你的心里,只有你,你的事情最重要。你的利益受到了损失,你的理想蒙上了灰尘,你失去了你的父母,你觉得你最可怜,所以,你就可以要挟那些爱着你的人,替你做事,你想的未免也太简单了。你说我在你的成长过程里就像你的母亲一样。可是我觉得我这个母亲做的不称职,因为我没有教给你最重要的一个做人的道理。那就是就世界上没人欠你的。即便是欠你的,他们也不会还的。我今天就把这个道理交给你。也不枉你真心的把我当你的妈妈。但是从此以后,我不会再这么做了。因为你顾盼自怜,觉得别人都对不起你。”徐阿姨说的也是声泪俱下,因为情绪激动她满脸通红,声音也哽咽着几度说不下去。

玉籽几乎是目瞪口呆,她一个字一个字的听完,这些话,如同利刃一样,一刀一刀挽着自己的心,她已经没有眼泪可以流了,一边的皮尔斯也没想到徐阿姨会说这样的话,不由得用手去拉徐阿姨的衣服“不要再说了。”

玉籽站了起来,她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徐阿姨,最后她慢慢的我门口走,她每往前走一步,徐阿姨的话就在她耳边放一遍,最后快走到门口的时候,玉籽瘫坐在地上,看着大开的门,好像说给徐阿姨听,又好像在喃喃自语“如果我有母亲,如果琉璃还活着,我们都遇到了这样的事情,你还会这么说吗?我的母亲又会怎么说呢?”

“可是我不是你的母亲。你没有办法要挟我。我不想怨怪你,可是当年你琉璃还有查尔斯的事情。在我的脑子里回放了一遍又一遍。琉璃才是我身上的骨肉,她为了查尔斯哭了一遍又一遍,化疗那么痛她都没有哭过,为了安慰我,她还笑着。让她哭的人,虽然是那个,不爱她的查尔斯,可是你又做对了什么呢?“徐阿姨刚才有句话说的非常对,那就是不要觉得别人欠你的就会还给你。因为人都是自私的,徐阿姨也不是自私,她只是遵从了一个作为母亲的本能,那就是优先想到自己的亲生女儿。

玉籽突然回头,她看见徐阿姨坐着的地方,后面的博古架上,放着一张琉璃的照片,以前那张照片也放在那里,只是照片的另一边,还有一个人。

那是在夏威夷的夏天,玉籽和琉璃晒得黑黑的,徐阿姨递给了玉籽一支防晒霜,却亲自为琉璃涂满全身。皮尔斯这是走过来,对着正在因为一只海螺吵闹的两个人说“两位看这里。”

而刚才还在吵架的玉籽和琉璃,对准镜头,笑的像两个孩子。

玉籽在心里默默地说着“琉璃,如果你也觉得我做错了,那么我,就再也不会见你的父母了。即便你已经死了,他们也只是你的父母。他们给我的温柔,也不过是他们是善良的人,给我的多余的施舍。”

这么想着,玉籽从地上站了起来,对着皮尔斯和徐阿姨深深地鞠了一躬,双手擦干净脸上的泪,右手已经完全使不上力气了,而她也已经痛到了麻木,她轻声的说“皮尔斯,徐阿姨我需要帮助,也谢谢你们的帮忙。”

说完,玉籽转身离开了皮尔斯的家,她想启动车子,就因为右手无力怎么也打不着火,正当她要崩溃的时候,车窗被敲响“我想要去普林大街,我也有驾照,可以搭个便车吗?”

敲窗户的是尤金,他换了一件衣服,头上戴着一顶棒球帽,手里提着的黑色包里,还露着半截棒球棍。

凯文的车很大,玉籽不用下车就非常轻松的坐到了副驾驶,尤金打开车门,把自己的包放在后座,又打开了驾驶座的门,坐好,他转过身去,面对着玉籽,问她“你的手还能绑安全带吗?”

玉籽抬了抬手证明自己不可以。尤金手长脚长,利索的给玉籽绑好了安全带。他启动引擎,把这开除这条街去。

看了有一段距离,玉籽还是忍不住的说“你的安全带还没有绑”

正好车辆行驶到一处红绿灯前,有禁有一些不好意思的笑笑,也利索的绑好了自己的安全带,他一笑,脸颊和耳朵就红了,一头红发的映衬下,好像童话故事里,那个鼻子总是不听话的彼得潘。

玉籽眼眶又湿润了,问尤金“你还记得我吗?”

“我当然记得你。我当时可是当着大家的面说我要娶你的。”尤金再一次启动车子,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他现在当然不再喜欢玉籽了,但是他对玉籽的好感,依然没有办法变。

“是啊,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才只有九岁。现在已经是个19岁的少年,会打棒球会开车,笑起来跟你的姐姐一模一样”玉籽呜咽的哭着,也不知怎么的,今天的她这么爱哭。

尤金有些手足无措,他慌忙地抽出纸来,递给哭的满脸都是泪水的玉籽,其实前面的信号灯变绿,尤金又继续驾驶着车向左拐弯“你如果疼的话忍一忍,再过一个街区就到医院了。”

“你不是要去普林大道,不会迟到吗?”玉籽是非常讨厌医院,但是此时手上的剧痛,已经让她没有办法在忍耐了。

“你的手比较要紧。我只是在普林大道的体育馆约了人打棒球而已。”说着,尤金加快了车速,他真的和他的姐姐一模一样,心地善良的只为别人着想。

“尤金,我问你,我这五年不来看你的父母,是真的做错了吗?”玉籽就是因为这份心地善良,所以想问一问他的意见。

“这五年里他们也从来没有提过你。你们一直过的相安无事,而且你也没有因为不和他们来往,让你的生活变糟,他们也是如此。你们居然可以如此相安无事,有些对彼此有怨恨,那何必招人彼此吗?”尤金能说一口流利的中文,而且用词也非常准确,想当初第一次见琉璃的时候,她中英混杂说得十分吃力,和自己在一起时间久了。才慢慢的能够说流利中文,这一点,尤金要比她的姐姐更聪明一点。

“我们虽然都只剩下坏的情绪了。那就要抛弃之前的美好了吗?”这也是玉籽一直想不通的地方,她其实是有一些自信,相信皮尔斯会帮自己,可如今看来,他们抛弃了自己。

“回忆怎么可能会被抛弃?又不是演电视剧会失忆,不再提起只是珍藏而已。我看的出来你珍藏了跟我姐姐的回忆,而我的妈妈,也十分想念你。”尤金一直看的都很清楚,自己的母亲是想念玉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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