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饭后,小萝莉们继续各忙各的。
王锦这段时间已经把瑞典口语学了个差不多,甚至比一些没文化的海盗还要流利。
可惜书面内容还是认不全,需要阿朱帮忙。
值得一提的是,她虽然满脸都写着嫌弃,可在得知王锦依旧需要自己的时候,好像…松了口气。
很奇怪。
王锦没追问,戴上帽子出了门。
今天的幽海是火红色,眼前的事物都多了层暖意。
不得不说,冰蟹港跟哈尼港那种混乱的画风完全不同。
这座港口由两只幽海鲸的尸骨拼凑而成,又正好处在幽海和现实海洋的交汇处。
地基牢固,建筑材料也容易获得。
道路两侧并不是帐篷,而是动辄两层三层的木材鱼骨混合建筑。
甚至有剧院、商会、集市等专门鼓励人们消费的地方。
大规模电力依旧是个难题,不过有规模的商铺都配备着发电机。
百姓生活简朴,却也能靠捕蟹织网活下去。
这种氛围,很难想象会出现在幽海这种吃人不吐骨头的怪谈场景中。
王锦在码头边上站了一会儿,看人们收起捕蟹笼,查看昨天晚上的收获。
毛绒绒神教在这里落地生根,甚至有了教堂和首批信徒。
这是好事。
逐渐取代冷冽者教会,能削弱他们在这片海洋中的影响力。
朋友越来越多,敌人越来越少,做起事来也更得心应手。
资金方面不需要担心。
其实自己那些鱼人油只要拿出三分之一,大概就能解决他们的燃眉之急。
何乐而不为呢。
“扬帆!”
“圣哉!”
边上的居民互相打招呼,王锦看得有点尴尬,低头快步走了过去。
眼看着自己当初脑门一热建立的教派日益壮大,感觉…挺奇怪的。
说实话,王锦一开始只是想找个由头团结久春那些混血种,给他们提供个庇护所。
没想到毛绒绒神教一路随着自己到了瑞典,又到了幽海。
心里突然多了点属于老父亲的莫名感慨,顺便还有点期待。
这座由自己亲手缔造出的庇护所,最后说不定会成为钢铁堡垒。
至于雷纳德口中,利用哈拉尔遗产研究出来的,能让教派更进一步的东西…
“噢,到了。”
拐角处出现的建筑打断了王锦的思绪,他抬起头,打量着这座并不雄伟的小教堂。
幽海教会。
建筑中鱼骨的部分更多,尽可能地节省着预算。
整体粉刷成了深蓝色,对开的木质大门边上插着两支鱼皮材质的旗帜。
外墙镶嵌着两只金枪鱼标本,油灯挂在它们那根长长的尖刺上,一伸手就能点燃。
大门已经打开,不过没有什么人,王锦还是来早了。
迈步走进教堂,伸手摸了摸那破破烂烂的木质桌椅。
好在它们还算整洁,随时等待着来听布道的信徒,或是想睡觉的酒鬼。
有个身穿深蓝长袍的人影正在擦拭这些桌椅,动作熟练认真,看来经常这么做。
王锦站在边上等那人干完活,准备坐着等牧师到来。
“啊…抱歉,这边还有点湿,你可以坐…”
人影抬起头,兜帽滑落,露出那张小麦肤色的俏丽面孔。
海瑟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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褪去警服的她没那么冷厉了,眼中的敌意也少了些许。
“又见面了。”王锦挑了挑眉毛,笑着跟她打招呼。
情理之中的事。
作为奥涅罗的宠儿,过来义务劳动一下也很正常。
“这边请。”
海瑟薇引导王锦坐下后点点头,继续忙活。
现在是专心向海父祈祷的时间,可以不去考虑其它东西。
王锦摘下帽子放在边上,观察着这座教堂内部的装潢…好吧,没有装潢这种东西。
那些破旧的桌椅占了这里百分之八十的面积。
左边放着酒柜,边上是块牌子,上面写着“信徒限量每天一杯”,大概是免费喝酒的活动。
右边是忏悔室,是个能锁起来的独立小柜子。
正前方是布道台,布道台背后则立着巨大的凋塑。
王锦眯起眼睛,仔细观察。
下半截是蛇尾,上半截则是壮硕的人身,肋骨位置能看到鱼鳃一样的裂痕。
左手是蟹钳,右手则是属于乌贼的腕足。
那只腕足缠绕着三叉戟,牢牢将这份权柄掌控在手中。
继续往上看,王锦看到了空荡荡的脖子。
这凋像没有脑袋,像是被人砍掉了一样,又看不出切口。
大概凋刻之时便是如此。
毫无疑问,那是海父奥涅罗。
“真是奇怪…”王锦小声滴咕着,又看了眼幽海教会的纹章。
围绕着三叉戟的鲸鱼,倒是很正常。
“我们无法断言海父的真正模样。”
“这凋塑是根据这里最强大的几种生物拼凑而成,算是在祭拜幽海本身。”
“头部本应该属于幽海鲸,可惜没人见过它,凋刻不出来。”
海瑟薇擦完了桌子,顺口向王锦解释着。
“这样啊…”王锦惊讶于她的突然搭话,却也没多说什么,只是点点头,“幽海教会还不错。”
“是的,海父卷顾着我们。”
海瑟薇比了个扬帆的手势,对王锦露出个有点别扭的笑容。
如果是传教的话,跟他聊聊也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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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锦没再说话。
他礼貌地冲海瑟薇回以微笑,便转头看向了其他位置,似乎是在寻找什么东西。
很快,他站起身,径直走向忏悔室正对面的酒柜。
阿丽莎让自己来找的牧师始终没出现,这不太对劲。
早上还可以用宿醉没醒来解释,可现在已经日上三竿…
“等等,现在还不是饮酒时间。”
海瑟薇站起身想要把王锦叫回来,可后者已经伸手拉开了酒柜大门。
嘎吱…
穿着牧师袍的大胡子扑通一声倒在地上,空酒瓶咕噜噜滚到海瑟薇脚下。
——
“咳…俺昨天晚上喝得有点多,没分清酒柜和忏悔室。”
酷似沙和尚的牧师挠着头,冲海瑟薇嘿嘿傻笑。
“维瑟,你得向海父道歉。”海瑟薇板着小脸,认真说着。
“行行行…嗝!等我醒酒了,一定道歉。”被称作维瑟的沙和尚快步钻进忏悔室,“现在得先保住工资。”
哗啦。
黑布被放下,牧师开始了今天的工作。
“维瑟有脸盲症,他认不出谁是谁,就算被看到脸也没关系。”
海瑟薇指了指忏悔室。
“你先请。”
“好的。”
王锦点点头,脱下外套,准备跟海父奥涅罗告解。
——
“别担心,是人都会犯错,我们需要正视错误,承担自己的责任,海父会为你指明道路。”
“孩子,你有什么…嗝,你有什么想说的?”
浑厚的声音从黑布对面传出。
如果忽略时不时来一个的酒嗝,还挺像那么回事。
王锦仔细思考了一下,发现自己没有什么需要神原谅的东西。
他决定直入主题。
“我想请你看看这个。”
王锦把阿丽莎那张小购物券塞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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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这是…嗝!红发!阿丽莎的东西哈!”
牧师先是愣了一会儿,随即变得欢快起来。
“红发是我们的好朋友,她上次送来了很大一批酒,说是从什么公会那里抢过来的,想让我们帮忙销毁证据。”
“后来…反正证据销毁的很干净,那些酒一滴都没剩下,哈哈!”
牧师大笑两声,震得忏悔室嗡嗡作响。
“还有上次,她不小心把鱼雷丢进了排水系统,炸坏了好大一片地方,还是海瑟薇帮忙修理的。”
“总之,阿丽莎是个很有趣的姑娘。”
哗啦。
他拉开黑布,饶有兴趣地看着王锦。
“先生,你是她的朋友,也是我们的朋友。”
“那么请容许我问一句…为什么你身上有铁鸦哈拉尔的味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