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来王经理一问,才知道卖菜郎被赶走了,并未将菜卖到酒店里来。
宋潇潇勃然大怒,多亏她是个女人,平日里又很有涵养,这才没有当场骂人。
“王经理,那个卖菜的年轻人是我介绍过来的,他没跟你提起吗?就算他自尊心强没说过认识我,但你身为采购部经理,难道分辨不出蔬菜的好坏吗?我吃过那个年轻人的西红柿,无论从品相还是味道上来说,都超出我们冷库里的西红柿好几个品级。这么好的蔬菜,你为什么不收购?”
“宋总,你听我解释。”王经理可从来没见过优雅温婉的宋潇潇如此愤怒过,急忙将李树林告诉他的话,添油加醋说了出来。
宋潇潇很是疑惑,要真如王经理所说一样,李新宇是个骗子,是个奸商,可他为何在班车上见义勇为呢?
宋潇潇始终耿耿于怀,休息片刻之后,忽而有了个念头,急忙拨通了青龙镇副镇长唐天德的电话。
“唐镇长,这么晚打扰你,实在抱歉!”宋潇潇语气发甜,娇笑着说,“我跟你打听一个人,你知道在青龙镇卖菜的李新宇吗?”
唐天德因为侄儿唐浩被李新宇揍过一次,他带人去菜市场逮捕李新宇,却无功而返,丢了脸面,心头一直不爽。
宋潇潇是四季大酒店的总经理,算是县城里的首屈一指的富豪,怎么打听起李新宇来了?
唐天德按捺住好奇心,平静地说:“李新宇,我对此人还是知道一些的,他的菜在镇上很畅销,但为人不怎么样,就是个刺头,前不久还滋生事端斗殴打架,扰乱市场秩序。宋总,你怎么对这种痞子青年感兴趣了?”
宋潇潇遮掩两旬,挂了电话之后,一股失望的情绪涌上心头。
王经理方才编排了很多关于李新宇的坏话,她多少有些不相信,没想到却从唐天德嘴里得到了证实。
唐天德身为一个堂堂副镇长,不会胡说乱讲的,看来李新宇真有些问题。
“可惜了,真的可惜了!”宋潇潇长叹一声。
她没有李新宇的联系方式,无法当面询问清楚,她是个大忙人,不可能为了一个小小的卖菜郎多留心思,便渐渐忘了李新宇。
世上的一些误会,总是这样阴差阳错造成的,要是再有小人从中挑拨,更加会一错再错了。
李新宇说得对,他和宋潇潇的缘分尚未到,两人之间还有很多波折呢!
却说李新宇乘坐最后一趟班车回到青龙镇时,已然天黑了,胖子还算仗义,一直在镇子上等着他。
“李哥,今天太晚了,夜里走山路不安全,不如你去我家里将就睡一夜吧?”胖子说道。
“不,我得赶回村里去,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呢!”李新宇一脸兴奋,目光灼灼。
胖子叫道:“哎呀,是不是跟四季大酒店合作的事情谈成功了?我就说嘛,李哥一出马,一个能顶俩!”
“合作个屁,没谈成。”
“没……没谈成,那你为什么这样高兴?”胖子挠着头皮问道。
“开车,咱们边走边说。”李新宇坐上车,吩咐道。
胖子启动车子,李新宇就说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扬手喊道:“老子改变主意了,不跟四季大酒店合作啦,我要抢走它的生意,搞垮它!”
胖子仿佛被雷劈了,差点翻了车,战战兢兢说道:“李哥,你说什么?你要搞垮四季大酒店?老天爷啊,李哥他魔怔了,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就是被小鬼迷了心窍!”
“奶奶个熊,你李哥没有魔怔,老子说到做到!”李新宇极为自信。
连夜往槐树村赶,回到家里时,已经是夜里十一点多了。
王霄一直在李新宇家里等着,见到他们终于回来了,长出了一口气:“担心死我了,天黑路难走,就怕你们在半道上出事情,回来就好啊。饭菜都在锅里热着呢,你们先喘口气,我去端饭菜。”
“王霄姐,我和胖子吃了饭还有事情要做,麻烦你去帮我找一个水桶,还有一个捕鱼的小网兜。”李新宇吩咐道。
“怎么,要去河里抓鱼吗?都什么时候了,黑灯瞎火的,有必要这样拼命?”王霄劝道。
胖子也是一脸不情愿:“王霄,你不知道吧,李哥说要搞垮四季大酒店,我也不晓得他到底要干什么!”
王霄很是惊诧,急忙询问怎么回事。李新宇一边吃着饭,一边将白天的事情说了。
“哎呀,新宇,你可别犯浑,你斗不过四季大酒店的,胳膊拧不过大腿,我们安心卖菜就行了。”王霄满脸担忧。
“我就是要去拧一拧四季大酒店的大腿,再说了,老子的胳膊有的是力气!
李新宇回了一句,脑海里却浮现出宋潇潇俏丽的身影,暗想拧四季大酒店的大腿,就相当于拧宋潇潇的大腿,她的腿可是又长又漂亮呢。
“你咋那么倔强呢!”王霄叹息一声,自去找水桶和网兜,心里想李新宇的性格变化太大了。
李新宇三两口扒拉完一碗饭,点起烟抽着,见王霄拿来了一个大水桶,还有一个小小的网兜,便催促胖子道:“得啦,别磨磨蹭蹭的,先跟老子去河边干大事,事成之后,你小子会有口福的。”
“大半夜不睡觉,还要去河里捕鱼,老子造的是什么孽?”胖子嘴里嘟嘟囔囔抱怨着,最后还是提上水桶跟着李新宇出了门。
整个槐树村沉入了梦乡之中,狗儿也不叫了,天上繁星璀燦,银河像条白练铺展开。
李新宇手里拿着网兜在前面带路,下了自家门前的土坡,往前高高低低走出一段路程,就到了河边。
夜风吹拂在河面上,河水哗啦啦奔腾着,星光在水面闪烁荡漾。
李新宇并未立即停下来,沿着河岸又走了百米远,来到一处水草茂盛的地方,这才满意地点着头。
胖子用手电筒照出去,皱起眉头说:“李哥,这里很难下脚,咱们得找个平坦开阔的地方才行。而且水草里往往藏着水蛇,危险得很。”
“不,老子就是要找长满水草的地方,你要是害怕,在岸上帮我照明就行。”
李新宇一边说,一边脱了鞋子卷起裤腿,小心翼翼从岸上滑落下去。他举着网兜一步步走向那一片水草,河水淹没到了大腿。
刚到夏初,半夜的河水非常冰涼,李新宇哆嗉着,硬着头皮来到了水草前,弯腰下去拨拉一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