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着这样的心思,王霄越看李新宇越觉得欢喜,眼神里的柔情蜜意更加浓厚了。
行行走走来到山坳那一片林子前,王霄又要进去换衣服。回村之前,她必须把裙子换了,以免被人指指点点。
李新宇劝道:“王霄姐,你穿着裙子的样子太美了,不要换了吧,好不好?人活一世,自己高兴快乐就行,何必看人家的脸色,何必理会风言风语?”
“你当真是这样想的?”王霄问道。
李新宇对于女人的心思还有些愚钝,他领会错了王霄的意思,继续说下去:“我就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王霄姐,你知道我以前很老实胆小,在村里唯唯诺诺,窝囊得很。后来清明节那一天惨遭变故,我侥幸活了下来,也就想通了……”
王霄噗嗤一笑:“我不是问你这些,你怎么这么迟钝?我是说,要是你喜欢看我穿裙子,我就穿着不换了,好不好?”
王霄脸上红晕荡漾,李新宇忙不迭点头:“我喜欢,我真的喜欢你……喜欢你穿裙子!”气氛突然有些异样,空气暖洋洋的,飘散着几分暖昧的气息。
李新宇心脏扑通扑通乱跳,他羞赧地低下头,快步往前走。
“哎,新宇终究年轻,还是个不知人事的小伙子!”王霄看着李新宇的背影,心里叹息。
不过她喜欢李新宇懵懂青涩的样子,让她有种梦回青春时节的感觉,懵懂意味着纯洁,青涩意味着矜持,挺令人评然心动的。
“新宇……”王霄大声叫起来,等李新宇止步回头看着自己,她才说道,“慢些走,好不好?”
王霄的意思很明显了,还有几里地就要到槐树村了,她希望李新宇放慢脚步,多陪她一段时间。
李新宇自然乐意,两人便慢慢地往村里走,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话,但心里眼里却都只有对方的身影。
来到村口,村民们见王霄穿着漂亮的裙子,不由得睁大了眼睛,半晌回不过神来。
王霄不敢在村口逗留,匆匆忙忙回去了。李新宇则休息片刻,开始收购起蔬菜了。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如流水般往前走,李新宇与胖子、王霄齐心协力,将买卖做得非常红火,心里充满了希望,身上蓄积着力量。
与李新宇接触的日子越多,王霄的心思也就越活泛,当真像年轻了好几岁,整天笑靥如花红光满面。
想起以前的日子,王霄就觉得自己白活了,尤其是丈夫刚死的时候,她感到天都塌了下来,终日愁眉苦脸以泪洗面,昏惨惨悲戚戚的。
现在好了,生活有了盼头,待在李新宇身边,总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萦绕在心头,王霄仿佛得到了重生。
可槐树村终究是个贫穷落后的山村,不要指望村民们会突然间变得有素质起来。李新宇的生意蒸蒸日上,人们自然眼红嫉妒,但碍于李新宇的强大,没人敢招惹他。
王霄可就不同了,一个小寡妇,凭什么也春风得意的?凭什么打扮得花枝招展的?还要不要脸的?
开始有人将矛头对准了王霄,说些风言风语,甚至有人采取了卑鄙龌龊的行动。
却说这一天晚上,王霄照例去给李新宇和胖子做饭,又喝了些酒,回到家里晕乎乎倒在床上。
她这段日子以来,睁眼闭眼脑海里全是李新宇的身影,翻来覆去睡不着,一边回想着喝酒时说的笑话,一边痴痴发笑。
窗外月色明亮,四下里夏虫嘶鸣,深山中传来空洞的野狼嚎叫,真是一个寂寞的夜晚啊。
王霄打了个长长的呵欠,心头的寂寞难以排遣,她口干舌燥,正想起床倒杯水喝,却突然听到了一阵敲门声。
声音不大,也不急促,但在夜深人静的时候,还是非常清晰明显。
“谁啊?新宇吗?”王霄走出卧室,伫立在院子里问道。她怕惊醒了婆婆,声音压得很低。
敲门声一个劲响着,但没有人回答。王霄皱起了眉头,壮着胆子走到院门背后,透过木门上的缝隙,隐隐约约见月光下站着一个人影。
那绝不是李新宇的身影,王霄更加惊奇,也不敢猝然开门,接连问了几声:“谁啊?大半夜的,有事就说吧,我已经睡了。喂,你是谁啊?为什么不说话?”
敲门声还在响着,那人就与王霄隔着院门,王霄甚至能听见他粗重的呼吸声。
“呵呵……嘿嘿……哈哈……”
那人突然诡异地笑了几声,转而离开了,脚步声渐行渐远。
王霄被那一阵惊悚的笑声吓了一跳,头皮发麻背脊发涼,打了一个冷颤,手脚都涼了。
“谁这么缺德,大半夜恶作剧,要死啊?”王霄回过神骂了一句,慌忙奔回屋里,拉起被子严严实实捂住脑袋。
好在这一夜再无动静,王霄心惊胆战睡得很不安稳,第二天精神不太好。
李新宇看出她有些异样,出言询问。王霄想着定是有人半夜开了个不大不小的玩笑,李新宇事情多操心大,就不必惹他心烦了,故而三言两语搪塞过去,没有说出实情。
王霄以为事情就此过去了,没想到接下来的几天,噩梦才刚刚开始,且越演越烈。
每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候,就会响起敲门声,那人也不说话,等王霄到门口呵斥时,照例诡异地笑上几声,然后匆匆逃离开。
王霄提心吊胆整夜难眠,她白天留心观察过村民们,并未发现谁有明显的迹象。
王霄渐渐有了黑眼圈,人也瘦了不少,帮李新宇卖菜的时候,总是心不在焉呵欠连连。
李新宇也多次询问,王霄却总是话到口边又咽了回去,不忍心用此事来麻烦李新宇。
再说了,有人存心恶作剧,李新宇能替王霄做什么呢?又能保护她几回?
“家里没有个男人,就这样受人欺负,筒直可恶!”王霄不止一次暗地里偷偷抹眼泪,觉得自己命苦。
又过了两天,这一夜下起了蒙蒙细雨,王霄松了一口气,心想:“下雨了,那个恶人肯定不会来啦,终于可以睡个好觉了。”
她在床头放了一把砍柴刀,刚脱了鞋子要躺下去,却又听见了那一阵令她心寒的敲门声。
“谁啊?有本事正大光明报出姓名!”王霄彻底爆发了,握着砍柴刀奔向院门。
那人似乎察觉到了王霄的愤怒,还未等她奔到门后,竟拔腿就跑。
王霄打开院门,只见雨丝如帘,夜色茫茫,她气急败坏地骂道:“王八蛋,有本事露个面,别躲在暗处装神弄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