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玄感造反了!
大连港里,宫楠和杨广立马登上铁甲舰。诸多士兵快速而又有序地登上一排排驳船,随之,就集体出发前往黄河!
‘彭!~’
杨广愤怒地摔砸一个瓷碗,狠声说道:“竖子怎敢如此!是谁给了他那么大的胆子!”
随后,他在豪华舱室的木地板上来回踱步,还愤怒地不停说着:“我早知杨素包藏祸心,他的儿子就随了他的不臣之心!”
停下脚步,他看着宫楠,对其问道:“威虎寨的防御如何,那里的家禽能否保护好?”
宫楠此时皱眉说道:“秦琼等人就在威虎寨,还有一些和女兵成亲的人也没有过来,有着他们在,威虎寨的安危倒是不用担心。
咱们这一路上也用不了多长时间,只要咱们能赶到,威虎寨就算是被围困,也能顺利解除危险。”
听到这,杨广心里就松了口气。
对于洛阳城,他倒是不担心,毕竟那里城高池深,绝不是能轻易攻打下来的。
他所担忧的就是那些威虎寨的家禽和兔子,毕竟他可以用兔子来稳固关系网,一旦失去那些家禽和兔子,他的这种优势就不再有了!
尤其是一年来,他用兔子肉笼络了众多将士之心,也因此,才能将辽东计划进行得这么顺利。
杨广叹了一声,坐回沙发上,喃喃自语道:“秦琼那些人千万不要冲动啊,他们千万不要出去战斗啊!”
宫楠此时安慰道:“老伯,您就放心吧。守卫威虎寨,看护好那些家禽,此等大任,秦琼等人自然是明白的。”
说完之后,他就也坐在沙发上,然后以手捂头,做烦恼状。
这个房间里就他和杨广,两人之间的关系有些特别,仿佛杨广一直都想要继续维持那种在小木船上的关系……。
对于此,宫楠倒也很配合,哪怕是有将领和官员在场,他和杨广亦是这种说不明的关系。
……
船队入黄河,随之,就遭受了各种战船的阻拦。
于是,铁甲舰的威力就展现在了世人面前。
横冲直撞!
所有人都进入舱室,指挥室的窗户外面都有厚厚的钢板覆盖,只通过结果小孔来观察。
重弩、投石车、阻拦索,通通无用!
在下面的舱室中,威虎寨人正努力地蹬‘自行车’。多人联动之下,驱动着传动轴,带动螺旋桨,使劲地往前冲!
撞!见船就撞,直着撞!拐着弯撞!回头撞!以各种方式撞撞撞!
黄河上船只上的兵将完全拿铁甲舰没有办法,就算是用绳索勾住了,他们也无法攀登上去。
铁甲舰太大了,也太高了,就算是靠近,也没办法攀爬。
况且铁甲舰上那些窗户外的铁板还不时打开,然后从中伸出矛戈,很容易就能隔断他们费尽力气和心思扔上去的绳索。
为了给后面的驳船开道,铁甲舰在黄河的河面上不断的来回穿梭,只要那些木船没有彻底沉底,就毫不客气的往上撞!
待下面船舱换上普通将士之后,铁甲舰的速度才慢了下来,而黄河的河面上已经没有了能战之船。
杨广用手捂着激动的心,感慨道:“有此重舰,这天下水域尽可畅通无阻也!”
随后,他对宫楠问道:“我那豪华游轮造得如何了,真想早点乘着它下扬州啊!”
他想乘坐那铁甲游轮去往南方,就如始皇帝喜好巡游天下一般,他也需要不时地展示皇家的威仪,以便震慑那些不安分之人!
对于此,宫楠当然支持。
如今威虎寨已经具备了一定的优势,所有的发展也都有了一定的规模,哪怕北方大地燃起战火,威虎寨也能具有不让天下小觑的实力。
所以,杨广最好能在今年就下扬州!
于是,宫楠对杨广说道:“老伯,您就请放心吧。我威虎寨聘请上万名工匠,正在抓紧时间给游轮做室内装修。
船上的所有管道和线路都是由学生们认真布置的,还经过了几轮的通电实验,再过两个月也就能让老伯去南方过冬了。”
杨广面色潮红,激动地点点头。
而宫楠则是继续说道:“在上个月,我们就制造了数艘清淤挖泥船,它们也已经交付给运河各段监管部门。
有着政令的下达,那里的河道也一定会符合通航条件的。”
按照数据推算,游轮的满载吃水深度为一点二米,这也是平底结构和轻质化合金的功劳。
相信有着政令的下达,那些官员为了项上人头和家人的安危,估计会把河道深度维持在一米五,甚至能给挖到两米深……。
……
船队行驶至洛口,众多驳船上的士兵登陆,直接控制洛口,而宫楠和杨广则是乘坐铁甲舰继续前行至威虎寨河段。
得知威虎寨没有遭受攻击,杨广既觉得庆幸,又觉得愤怒。
他庆幸于家禽和兔子还都很安全,但是又愤怒于因此而彻底明白了那些人的打算。
“这是那些世家在警告我啊!他们亦是想要等攻占了洛阳城之后再分赃!”
洛阳城不好攻,世家也都清楚这一点。
所以,他们的计划就是能攻下最好,若是不能攻下,那就以此来告戒杨广,让他赶紧出兵帮助他们占据高句丽!
世家对天子向来是缺少敬畏之心的,毕竟这是一个世家与天子共治天下的时代,是一个离不开世家支持的统治模式。
洛阳城东,宇文述、来护儿、杨义臣等大将率兵马齐备的数万兵将围困杨玄感。
而宫楠则是带着杨舒雅前来,这是想要让杨舒雅亲手终结杨玄感的性命。
杨舒雅十二岁,是杨玄感的妹妹。虽说是威虎寨的学生,但与此时,为了消解杨广的猜疑,她就必须有一番作为。
那么,取下哥哥的项上人头,这就是她献给杨广的忠诚!
陪着她过来的不仅有宫楠,李秀宁、秦琼、苏定方、李靖、张出尘,张小花等众多威虎寨人,还有罗士信、王玄策、马周、刘仁轨等优秀学生。
盔甲,统一的全身铠。兵器,亦是统一的环首横刀。战马,则是全身披挂的强化野马!
经过一番冲杀,被杨广特意留下的叛军兵将被分割杀戮,而又完整地保留了叛军中军大帐的安全。
被围困的大营之外,杨诗雅唇边连着一个小话筒,她高声喊道:“楚公杨玄感!你愧对阿耶的坚守与执着!
当年父亲大人每日思圣人之恩,感自身声势之盛,从而寝食难安。
当年父亲大人挥金如土,早上建房,晚上扒房,这是为何!
亡父为你留下被认可的基业,为你留下公爵之位,你就是这么糟蹋的吗!”
身为杨素的女儿,今日却要杀死自己的哥哥,虽然那哥哥很不待见她,甚至要送到家族旁支里养着。
但是,此时此景,不能因杨玄感造反之事,影响到父亲的名声。
既然弑兄的名声不好,那么就用孝义来挽回吧!
随行马车上的音响将杨诗雅此言传响周边,杨玄感所在的大营里,他亦是听得明白。
想当初,杨素受杨广猜忌,从越国公晋升为楚公,虽然单字公爵更显荣耀,却是象征意义最为不好的‘楚’字。
也因此,杨素那不是什么寝食难安,而是绝食以明死志。
杨素早上建房,晚上扒房,更是买下半个安业坊,在洛阳城附近亦是买下大量的土地。这样做是为了啥,还不是为了散财,为了消除杨广的猜忌!
只是,如今他才起事,不足一个月的时间,就到了这种境地……。
而此时,却听到外面又传来了妹妹杨诗雅的声音:“大兄!今日,我需取你项上人头。
一是为了保亡父的清名,二是也想保下咱杨家的一些血脉!
请出营受死!”
听到此话,杨玄感哗啦啦的流下眼泪。
片刻后,他整理了下身上的戎装,以清水洗手净面,正了正发冠。
然后,他面露微笑地走出营帐。
今日,他会死,也必须得死。
但是,若能为杨家留存血脉,也能让他留存一丝孝义。
沿途,营帐两侧已经被净空,偌大的地方只留有杨玄感一人。
杨玄感阔步走向前方骑在骏马上的妹妹杨诗雅那里。
此刻,他甚至感觉这是自己一生中最为洒脱,最为轻松的状态。
耳朵里似乎有着嗡嗡声,大脑也似乎有些发蒙。周围或许有风声,也或许有人声。
但是杨玄感却感觉这世间是那么的安静,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一般。
他对着一侧被众将围着的马车跪拜,因为杨广坐在那边的防箭马车里。
杨玄感额头触地,高声喊道:“罪臣愧对祖宗,感恩圣人赐死!”
然后,又起身走向杨诗雅,随后直身跪地,微笑着说道:“请小妹送兄长一行!”
此刻,他似乎知道自己说了些啥,但又感觉不知自己说了什么,甚至不知自己到底是说话了没。
杨玄感自认为此刻的他是最为洒脱的他,但明知自己即将死亡,内心升起的恐惧已经让他身心处于麻木的状态。
一时间,让他的大脑处于清醒无比,但又自我怀疑的状态。
杨诗雅眼眶里有泪水滑落,虽然大兄对他不好,但毕竟是她的血脉之亲。
她纵身下马,对杨玄感跪地,用一方丝巾擦净杨玄感额头的尘土。
然后,起身抽刀,用丝巾仔细擦了遍刀锋。
随后,她对身前的杨玄感言道:“大兄,走好!”
‘唰!’刀光一现。
收刀,杨诗雅双手捧着杨玄感的人头,转身走向杨广的座驾。
治礼郎高士廉捧着铺有红绸的木盘,接住了杨诗雅捧着的头颅。
杨广此时,走出马车,对杨诗雅感慨道:“我喜欢威虎寨的所有学生,宫楠今日却是做得过了。
今后楚公之爵就由杨诗雅承袭,杨玄感此獠后代斩之,旁支可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