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织田德川军十万,武田军一万五千,战后武田胜赖于三河撤兵回甲信。」
——摘录自《甲**鉴》
「长筱之战,武田军大败。此战织田与德川联军出战共六万,武田军只一万三千。织田与德川军伤亡极少,武田军落水、逃战及伤亡者达一万。」
——摘录自《信长公记》
「城池﹑石垣和护城河,终于完成了他的绝唱。」
——摘录自《名将言行录:朝比奈泰朝》
「长筱合战,为武田家敲下丧钟,同时亦为织田家于天正年间最大的胜仗。」
——摘录自《武家事纪?第四十九卷:武田氏》
「...武田军战败,织德联军追击,武田军损失数千,退回甲信。」
——摘录自《当代记:长筱合战》
「德川与织田联军十万,武田军两万,武田军几近全殁,德川军斩敌一万七千。本多忠胜阵斩武田家武士近百名,更带领百骑突入武田胜赖本阵...」
——摘录自《德川实记》
「织田犬不擅长固守的弱点,大概正是这个时候被掌握的,这亦为后来的事埋下了伏线。笔者更认为那场针对...的阴谋,正是由此时开展,因为参与事件的除了...之外都在场。」
——摘取自《织田犬——戦国之鬼——戦国武将物语》文案宣传
收刀。
「这刀好是好,但就是太长太重,麻烦了点。」阿犬接过江马时政递来的布,抹去黏在刀刃上的血水和污物。
如果在平常的时候,阿犬不会那么早就收刀入鞘,因为败退的武田军还没有走远,不过今天她却十分反常,仅仅是看着其他人追去...
江马时政像是鼓起勇气似的问道:「主公,我们不追击吗?」
阿犬突然笑了起来,「哈哈哈——」
不只如此,那些同样在整理武具的郡上织田家武士也都笑了起来,变得脸有点红的江马时政低下了头。
「庆次郎来说明一下!」
前田庆次郎把抹干净刀刃的太刀收回刀鞘里,「很简单,我们两条腿,他们四条腿,追得上吗?」
江马时政愣了愣,不过很快想到了反驳的原因又问道:「不是还有很多没骑马的吗?」
「杂兵没什么好杀的,武田家的武士不可能没坐骑。」前田庆次郎无奈。
「原来是这样...」
「还有一点就是,我们的战功刚才已经有了,不给其他人留一点可不好,佐久间大人他们在高地的骑马队还没有出击。」前田庆次郎指了指北方那在高地的山寨。
现实就像是要印证前田庆次郎所说的那样,北方临时建造的寨立即打开了木门,冲出了一队为数不到百人的轻装骑马队。
在战场上把后背交给敌人的军队,最后只有一个结果,那就是变成一场屠杀...
一条人命就是一分战功,这是战场上的常识。如果十年之后去统计,可能会有百个以上的足轻因这一战而得到了武士的身份。
本来这种事跟阿犬没有太大的关系,即使战场上杀最多武士的一定是她也一样。为什么阿犬杀最多武士?那是大部份武田家的武士都试图去杀死在阵前的恶鬼,他们认为只要杀死恶鬼就可以令织田军崩溃。
阿犬是火,武田家武士是蛾。
结果就是阿犬以及跟在阿犬身边的武士就算没有前去冲击武田胜赖的本阵,又没有追击败退的武田军,但斩杀的武士仍是最多的,单单是前田庆次郎一个就杀了不下三十个。
杀死的数量以及斩杀那些武士的名字,甚至让信长短暂地失神...
武田四天至王在上村合战折了一个,现时在长筱之战又死了两个,而且都是阿犬斩落的,再加上之前小玲袭杀的武田信玄。要是好好宣传一下,阿犬几个基本上就能得到武田克星这个称号...
是夜。
信长与德川家康以及一众有参与此战的武士们,一同入驻长筱城,并召开了庆功宴。
这次功劳最大的不是阿犬,即使她杀了很多敌人,但所有人对她的期望太高了,而且她的表现也不算十分好。甚至得到一番功的都不是织田家的武士。是的,得到信长和德川家康大力表扬的人,是德川家长筱城城主奥平贞昌。
可能有人会不爽,但没有人会不同意,因为奥平贞昌的表现的确出色,城内仅有一千军城,就算被一万五千武田军围困时也没有倒向武田胜赖,反而力抗到底。
奥平贞昌的行为是值得表扬的,即使他的身份是一个降将。
喝高了两杯的信长,还无视了奥平贞昌是德川家的家臣,把「信」字赐了给他,更名为奥平信昌...
在席的阿犬当时恶意满满地望向德川家康,只是这狸猫像个没事的人一样,更是为这个决定叫好,又干了几杯酒下肚。
接下来其他的武士也得到了不少的赏赐,例如佐佐成政得到了一把薙刀,酒井忠次得到了一个杯,本多忠胜得到了一些金器,至于是次如同总大将一样阿犬?很抱歉,就一张感谢状。
阿犬本来的好心情消失了一大半,整个宴会下来差不多就是黑着一张脸...
在宴会后,阿犬直接到长筱城的天守抓住正在喝酒的信长——
「虽然我不太需要钱,我也不怎么在乎,但...连其他人都只给一张感谢状实在是太过份了!」
是的,不只前线指挥的阿犬,其他织田家的武士得到的封赏也不多。跟随奇袭队行动的小玲﹑守在山寨的佐久间信盛﹑出谋划策的竹中重治和杀武田军杀出一座尸山的前田庆次郎等几十名武士,都是得到感谢状而已...
至于没怎么出力的柴田胜家﹑羽柴秀吉﹑佐佐政次他们?连一张感谢状都没有收到。
没有对比,没有伤害。因为三河武士得到的十分丰厚,不少织田武士都眼红,只是他们没阿犬那么无畏,才有了阿犬现时的抱怨。
「咳咳——」喝了很多酒,脸红红的信长,本以为阿犬是想找他再喝一杯,谁不知是这种事,转不过来就吞下那还没有咬诏过的团子,自然就是噎住了。
阿犬三步作两步,直接一掌就拍到信长的后背,打的时候还说道:「不就打败一个娃娃,有必要这么高兴?」
「恶——」信长把卡在喉咙里的团子吐了出来,呼吸是顺了,但后背却是异常的痛,甚至觉得一身老骨头都像要散开那样,又揉了揉后背,「痛﹑痛——痛...」
阿犬撇嘴,盘膝坐到信长的对面,拿起信长那瓶热过的清酒,也不用杯子,直接就灌了。
老实说到了今天,来到战国几十年的阿犬,还是不怎么习惯用一个小杯子来喝酒,更不习惯那些夸张得明显在做戏的表情...
——不就拍了一下,能有多痛?我当年被几十颗子弹射中的时候,都没有哼一声啊!
「喂喂——妳怎么喝完了我的酒啊!」
「森兰丸,让人把酒拿来!」阿犬对门外当值的叫了一声。
「...是!」
「喂喂,还使唤我的人!」信长一脸不爽。
阿犬把空了的酒瓶放下,用手敲了敲身前的塌塌米,单起眼直视着信长,「先跟我说说看理由是什么?」
「妳想不到?」信长惊讶。
「不说我怎可能知道。」阿犬翻白眼。
「这样啊...」说着的同时信长坐直身子,然后单手摸着下巴,脸上露出了笑容,只是那笑容在阿犬眼中怎么看都像是个奸人。
「怎了?」
「就是要让他们保持饥渴啊。」
「嗯?」
「啧啧,这都不明白?甲斐、信浓、上野...嘿嘿嘿,哪国妳比较喜欢?」
本来一脸不爽,只差一点想要揍人的阿犬愣住,瞪大了眼睛。
「不用猜,是妳现时想的那样。」
阿犬深吸了一口气,「我们还有余力?」
「东美浓不是空出来了吗?德川家康不会不出力吧?」
「那狸猫只要出力,也可以拖走一部份注意。」
「而且...我就是要留力,才用这如缩头龟一样丢人的战术啊!」
阿犬点头,只是她的表情不再是那副死了人的样子,渐渐有了笑容。
「对吧?」
「对啊...对...对啊...」
当森兰丸带着几个侍女把酒送到了信长和阿犬所在的天守时,他差点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
「主公﹑美浓守大人,酒...呃,来了。」
因为?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
阿犬和信长两人像是听了最好笑的笑话,一对年纪加起来差不多有八十的兄妹,一点形象都没有地大笑。森兰丸差点以为自己来错了地方,以为自己在新年表演万岁的现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