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茉莉将此话带给余文茵时,余文茵还在何夫人的庄子里,同一众夫人赏花。余文茵对外称是镇南王府老王爷的义女,那些夫人们也都当了真,虽说镇南王久居边陲,但夫人们还是不吝啬地讨好余文茵。
余文茵得知消息后,露出为难的表情,迟迟没有回去何夫人身边,还一步三回首地看向何夫人,终于引起何夫人的注意。
茉莉看她这般,心里讥笑,只觉得这般做戏太过低劣了,放在宫里都是会被一眼识破的,奈何这里的人没什么见识,居然能够被骗。
“怎么了?余姑娘这是要回去?”何夫人支开其他夫人们,自己走了过来。
“倒是有件事情,急着回去处理。”余文茵委屈地低着头,看似是害怕扰了何夫人的雅兴。这几日相处下来,何夫人莫名喜欢上了这位余姑娘,也有些惋惜,若非此人跟皇帝和顾将军纠缠不清,自己还能让自己的儿子将其娶入府。
“想是公主府出了急事?算我多嘴问一句,能是什么样的事情,急匆匆地将你给召回去?”何夫人拉起余文茵的手,温和地拍了拍余文茵的手,“若只是你的事,我是愿意相帮的,若是公主府的事,我便不敢插手了。”
“一半算我的事,一半又算是公主府的事情。”余文茵垂着头,身子微微向何夫人靠近,“还与李知府有些关联,我……我不知道该怎么说。”说罢,余文茵又看向身后的茉莉,本想借茉莉之口说出此事,可是察觉到她目的的茉莉,早在她们说话时,就脚底抹油了。
“与我夫君?你但说无妨,说不定还有能用到我夫君的时候。”何夫人笑着,一面安抚着她,一面带着她往歇脚的地方去。
余文茵只能言简意赅地将长公主发梦魔、玉佛像被偷、如今长公主昏迷不醒将此事托付给何夫人。
听完余文茵这番说明,何夫人顿时后悔问出口,此乃公主府的私事,本来不该问的,即便是让余文茵处置,也是回府私下解决,不宜拿到台面上审理。可此番又与何夫人相关,那玉佛终究是何夫人送去的,若是因为佛像丢了,导致长公主遭受梦魔,她这个送佛像的人难辞其咎。
“我想着,还是报官为妙,若是府宅里的婆子所为,终究需要外头的人接应售卖东西的,单凭公主府里的几个人,未必能查清楚。”余文茵在何夫人发愣时,说出了自己的不情之请,“只是此事不便张扬,若是要报官……”
“我知道了。”何夫人拍了拍余文茵的手,惋惜地说道:“你这也是难办事,我懂的,现下我修书一封,你回去时拿给我夫君看,再将此事细细说于他听。只是这里还需要与人主持,我就不陪你去了。”
余文茵挤出两滴眼泪,感谢何夫人的恩情。“若没有何夫人,我还不知道该怎么办。”余文茵擦着泪水,何夫人轻声安抚,还说等此事过去,还想接余文茵过府小住一段日子。
等余文茵离开何夫人的庄子时,怀里揣着何夫人写的家书。回到建宁城内,余文茵便请茉莉带着婆子和女使们先行回去,稳住府内的局势,自己则带着彩月往府衙去说明情况,顺势将李知府请去公主府。
“李知府,辛苦了。”顾枕书便等在公主府的正厅内,身边站着茉莉和他的小厮。见李知府边往正厅赶,边擦自己头上的汗水,忙起身迎了出去。李知府哪里当得起镇南王世子相迎,就在顾枕书迎出来的时候,就地拜了拜。
“此事说来也简单,不过是后院的婆子勾结外人,盗取府内财产罢了。”顾枕书简明扼要地将此事说清,“只是丢的东西不巧,长公主是礼佛之人,那玉佛又是日日供在佛堂内的,长久以来有了灵气,如今被贼人盗走,必然要惩戒保管不善的长公主,才让长公主遭此劫难。”
“也算是段历练,我佛慈悲,必然不会真让长公主如此难受的。”余文茵也在一旁帮腔,“但那贼人实属可恶,放着旁的东西不取,非要惦记那玉佛,真真是恶毒,不怕遭逢天谴!倒是苦了长公主。”说着,还流下泪来。
“此事倒也是简单,想来她们不会轻易承认。”李知府被顾枕书请入正厅,并接过了女使递来的茶水。只是听过三言两语,李知府便能断定如今公主府里的局势,“追查倒是不难,只是若官府介入,恐怕面子上不好看。”
也清楚地摆明了自己的态度。公主府本就有府官在,若是官府介入恐怕外头流言蜚语,此番李知府前来,只是看在私交甚好的份上。
“长公主正是这个意思。”李知府的反应在预料之中,顾枕书笑着说道:“所以想请李大人私下协助,府内的贼人倒是好办,随便找个罪名丢入府衙牢里,只是外头勾结的得让李大人找个名头料理了。”
“外头那些倒是好办,无非定个罪发配便是,只是府内的人……恕下官多言,能入公主府伺候的,大抵在京中都有些人脉,不知世子大人是要小惩大戒,找个罪名打几板子,就此发落去庄子里,还是另有打算?”李知府点着头,试探着顾枕书的意思。
他也清楚,如今是长公主病着,才将府里事务交由两人还算亲近的外人处置,可府里的人如何发落,他还需讨得两人的话,避免日后长公主要用人时,脸上不好看,若是怪罪自己,可是不好。
“这点就请大人放心处置,窃取主家财物,已属死罪,如今只是发配,算得大人恩典。若是日后长公主要用到他们,自然由我向长公主解释。”顾枕书见对方是个明白人,便也给了个明白处理的法子。
“大人倒不必担心,”余文茵是时候的插嘴道:“他们既能做出如此丑事,也是不顾及颜面的蠢货,纵使此事张扬出去,那些人还好认这种不知好歹的亲戚不成?”
如此,算是将此事给定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