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贾大人回首看了眼忙碌的婆子们,她们端着的盆子里都是鲜红的,想来余文茵的状况并不乐观,他自不敢轻易答应,可想要含湖过去,又被苏念烟呛了回来。
“本宫知道大人的顾虑,无非是武家,大人要听命于他罢了。只是看大人如今迷茫,没的又是武家的四姑娘,宫里惠妃的亲妹妹,大人何不去问问皇兄?皇兄英明决断,定然知道该如何处置。”苏念烟不过是想让贾大人给自己传个话,告诉皇帝,公主府里发生的事情。
苏念烟都说得这么通透了,贾大人无法答应作证,也不好再拒绝,只能应下,然后推脱说自家还有事,离开了。
至于这位请来的郎中,忙活到后半夜,才将余文茵救回来。苏念烟让账房给郎中封了不菲的车马费,但也叮嘱对方,若是将此事说出去,他的命就没了。
由于余文茵不习惯让旁人伺候,即便是在昏迷的时候,有陌生人靠近也会推拒,苏念烟只能让杜娟去镇南王府,向顾将军借一名名叫娟茵的女使。
这名女使便是原剧情中,余文茵和顾文君一起救下的小丫头,那会儿娟茵家里穷得揭不开锅,只能发卖女儿,恰巧被余文茵和顾文君碰上,于是余文茵出银钱,将其买到顾文君府上。
原本,娟茵得知顾文君失踪,余文茵要被皇帝强娶的时候,为报救命之恩,舍去性命救女主出宫,如今这段剧情既然没有发生,那这位娟茵自当还在镇南王府。
“姑娘!”半个时辰后,杜娟带回了一个冒失的少女,进门时太过着急,没注意门槛,一头磕在地上。
苏念烟顿时心生悔意,镇南王府位于京中的府院久无人居,想来没什么人好生教导娟茵,这般真的能照顾人吗?
“长公主万安!我们家姑娘在哪里?”娟茵好歹知道该如何行礼,不然当场就要被万嬷嬷给打出去。只是说话不妥,她明明是镇南王府的人,却张口闭口叫一个未出阁的女子做“我们家的姑娘”,不知道的还以为余文茵是镇南王府的千金呢。
“在里屋,如今睡着,少大呼小叫。”苏念烟见娟茵来了,也不想再留在此处,转头吩咐万嬷嬷留下个女使,便离开了。
方才苏念烟被一群人簇拥着进了梨堂院,那匹黑将军还在院子外面站着,也没有捆住缰绳,但它并没有被来往的人给吓到,高冷的站在原地,见苏念烟从梨堂院出来,还亲昵的凑了上来。
“倒是有灵性。”杜娟一面笑着,一面抓住看见黑将军靠近,便往后逃的明镜。“只不过是一匹马儿,你怕什么,送来公主府的哪里会有脾气不好的。”说着,还将明镜拉到自己身前,将她推向黑将军。
“此事未必会善了,武家肯定不会罢休,让幕迟盯着些。”就在明镜胆怯的靠近黑将军的时候,苏念烟退回来,小声嘱咐道。
杜娟点了点头,别过头,吹了声悠长的口哨,就这么简单的将任务布置了出去。
不出苏念烟所料,蹲守在武家外的幕迟看见,刚从公主府出来的贾大人,在武家外徘回许久,才让下人递上拜帖,片刻后便被武家的人请了进去。
一个时辰后,贾大人失魂落魄地从武家出来,乘上门外的马车,往自己家去。
次日一早,就在苏念烟刚出城去万古寺,武家的几个婆子结伴出府,幕迟认得其中一个,那是管家婆子,本是不管采买之事的,于是心生疑惑的幕迟跟上这几位婆子。
同时,武家的三爷被派来公主府。茉莉看着门外胆敢唐突长公主的男人,没好气地将对方呛走。
“三老爷也不看看时辰,长公主每日都要往万古寺礼佛的,哪像三老爷这般清闲。三老爷还是早些回去,别在门外站着了,长公主见三老爷在,万一心里不痛快,耽误贵妃娘娘的好日子可怎么好。”茉莉守着门,身边还站了几位凶悍的婆子。
被一个女使噼头盖脸给骂了一通,武家三老爷的脸面险些挂不住,灰头土脸地回了武家。
于是,当苏念烟从万古寺回来,就被幕迟告知,那些出武家的婆子,在街市上散播公主府庇护杀人凶犯,还将苏念烟说成个恃宠而骄的公主,至于那个凶犯,从余文茵变成了一个绝色男子。
在外人耳中,听到的便是骄横的太平长公主,仗着太后和皇帝的宠爱,又贪恋一个凶犯的美色,将凶犯从京兆府大牢给带了出来,并且藏在自己府中,夜夜笙歌,好不快活。
甚至还有板有眼儿地说,那个被凶犯害死的是个年轻少年,少年年迈的父母不远万里入京首告,却被太平长公主截下,那年迈的老父亲听闻,一口气没缓过来,一病去了。
“倒是有头有尾的。”苏念烟听后,只是澹澹地给了句评价,“这几日,不必出去了,好好藏在府里,千万别让你和你师弟被旁人发现了。”同时嘱咐着幕迟。
对方却不以为意,双手一摊,说道:“长公主放心,我的轻功了得,不会被旁人发现的。”
“多给你十两银子,你和你师弟都在公主府里藏着。”但是苏念烟坚持,加上银钱诱惑,幕迟哪有不同意的,立马点头。
让幕迟和幕厌去换上府里女使和小厮的衣服,并且叮嘱他们不要见外人后,苏念烟这才松了口气,转头看向守在房里的明镜和杜娟。
“明镜,你去看看余姑娘如何了?毕竟是皇兄送来的人,倒不好真的让她死在本宫府里,从库房取些上好的药材,再去太医院请位太医来。”苏念烟顿了顿,补充道:“别请张太医,那是惠妃的人。”明镜应声,退了出去。
而后,苏念烟没有吩咐杜娟,而是扭过头,看向搁在桌子上的匕首。一支金子打造的花里胡哨的匕首,匕首尾端还镶嵌着异国的宝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