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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弄巧成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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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再无多话,长公主府的车马又回到翠石坊。掌柜的迎上来,嘴里说着恭迎的话,将店里新鲜样式的钗子悉数拿了出来。

苏念烟垂着眼睛,看着掌柜捧着的钗子。许是见苏念烟迟迟不开口,掌柜有些着急,忙命人将眼前这些撤下,再换上一批。

卫淑知道苏念烟心里不痛快,又知道是自己的远亲招惹了她,若是自己不曾答应去颜月楼,想来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不免内心不安,老老实实跟在苏念烟身后,小心偷看对方挑选钗子,并默默将钗子式样全部记下。

“长公主想来是看不上这些了。”掌柜擦拭着自己额头的热汗,若说苏念烟是来找麻烦的,可是对方又挑中了一支钗子,若说对方是真心来买东西的,一连看了三十来支,却只看中了一支。

“想要些新奇玩意,要那些艳而不俗的。”苏念烟有些厌烦,她只是想来买点东西,借此忘掉心里的不痛快。

“那些东西,都是孤品,还全被曹夫人给买回去了。”掌柜见卫淑在,便也不隐瞒,有些苦恼地说道。

翠石坊的钗子都是孤品,只此一个,为了防止京中夫人或是闺秀买去后,与旁人撞上。

“拿出那些样式的花样给长公主看看,若是长公主有幸看上,即便是改一改也无妨的。”杜娟开口了,她说话中自带三分硬气,周围不少人的目光都投了过来。

掌柜只能将苏念烟和卫淑请进隔间,并让人将小曹夫人买走的图样悉数拿来。

“这个图样倒是新鲜。”苏念烟用护甲点着图纸上一支芍药花玉钗,与旁的玉钗比,这支钗的花芯处有点粉红,钗身处还有两只指甲盖大小的蝴蝶,看样子并非后续嫁接上去的,苏念烟因此看中了这个。

可是想起,这些东西是在小曹夫人手里,不免心里又是烦闷。

最终也没有再买下第二支钗子,但是苏念烟开口,让翠石坊日后再有新鲜图样,第一时间送去公主府,掌柜的脸色这才转好,堆着笑脸将人送走。

“这个哪里好了?”杜娟都着嘴,看着苏念烟手里握着的钗子。

她也不知道哪里好。苏念烟垂头看着,这只是极其普通的玉钗罢了,呈色更是一般,在苏念烟玉镯的比较之下,更是无法入眼。或许是苏念烟喜欢钗头的双鱼戏珠,觉得灵巧有趣,忍不住就拿在了手里。

“杜娟。”苏念烟看清手里的东西后,将钗子插在明镜的头上,转而看向杜娟。杜娟心领神会,撩开马车窗帘,吹了声口哨,一只肥胖的鸽子便撞了进来,险些一口撞进茶盏里,得亏是杜娟反应快。

杜娟拿出随身的小布条,布条是早就准备好的,让幕迟去卫家看看,卫淑是否会跟曹夫人提起采买玉器一事。今日之事,倒有些弄巧成拙,自己本是心里烦闷,想要购物发泄,不想反而让卫淑又注意到玉钗。

回到公主府,苏念烟实在是困累了,便让人抬来软轿,将自己送回寝殿。

“长公主午膳没动过,不妨让厨房先传膳吧。”明镜跟在软轿旁,还在低声劝导苏念烟。至于杜娟,车马停在公主府门口时,她便抓着胖鸽子熘了,出于安全起见,要去个僻静处放飞。

现在苏念烟并不知道,皇帝或是张贤妃是否遣人盯着自己,一切谨慎微妙。

“不急,本宫睡会儿,再起来吃点也不迟。”苏念烟只能敷衍着,她现在哪里还有胃口吃东西,不吐出来就算她涵养端庄。

由于知道苏念烟疲乏,抬轿的婆子走得又慢又稳,待到寝殿时,苏念烟已经在软轿里睡着了。明镜叫来守在寝殿外的向妈妈,将苏念烟小心背出来,一路从寝殿门口到柔软的床上,没有丝毫颠簸。

“长公主也睡得忒熟了。”向妈妈接过明镜递来的茶水,尝了一口便慌忙放下,红着老脸说道:“姑娘怕是用错了茶叶,这么精贵的东西怎么能给我们喝了去。”

“这是长公主定下的规矩,谁将她平稳背进来,都是能喝这茶的。”明镜笑着,抬手将头上的钗子取下来,放回苏念烟的妆奁匣子里,“今日长公主心情不好,你们在外间的人少吵闹,别吵醒了长公主是要紧。”

“这是为何?”向妈妈得了好吃的茶水,一时忘了规矩,多嘴了。

“喜欢的东西被旁人买了去,自然是不爽的。”明镜并没有像杜娟那般,若是府邸里的人犯错,皆会受到杜娟的责骂,明镜要温柔许多。

这一觉,便从正午时分,睡到了申正二刻。寝殿内外静悄悄,苏念烟初睁眼时,头昏脑涨的,温温吞吞地从床上坐起来,打算叫人,可是喉咙干渴,只能发出微弱的声音。

值得庆幸的是,屋子里有个习武之人,细小的声音也能听见。

“长公主醒了,你去传些吃食,我怕长公主饿昏过去。”杜娟现在连面子都不给苏念烟留了。只听明镜应了声,离开了寝殿,杜娟才拨开床帐,端着做好的茶水进来。

“长公主放心,幕迟已经去探过了。”杜娟蹲下身,半跪在床边,见苏念烟并没伸手来接茶盏,壮着胆子将茶盏递到苏念烟唇边。“卫姑娘一回家,便同曹夫人说了采买玉器的事情,只是现下曹夫人只是疑惑,还没有行动。”

苏念烟眨了眨眼睛,抬手接过茶盏,将盏中浓稠的茶水喝下,开口说道:“看来卫大人藏得不错,那个有门路给宫里宫外递消息的宫女,你可有办法让她给曹昭仪递消息?”

“这个自然可以,可是要递什么样的信进去呢?”杜娟点点头,不过是出钱使人出力的事儿罢了。

“让幕迟把小曹氏的书信偷一份出来,若是没有书信,便偷墨宝,让明镜彷一份,让曹宫女送去昭仪处。”苏念烟咽下更多的茶水,心里顿时畅快不少,“可有新鲜瓜果,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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