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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8章 官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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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不是盛灼华提起,苏念烟都快忘了这件事情。当晚便让明镜和杜娟将自己的朝服整理好,次日就要用。

于是当第二日,宫城外聚集着并列入宫当差的官员之中,夹杂了太平长公主府富丽堂皇的车马。其他官员被一连几月宫中变化折磨得没了精气神,哪里还会来管长公主想要做什么,只有少许事务不繁忙的高官,能够顾及这个变故。

当即便有礼部尚书被推过来,询问苏念烟为何在此。

“本宫得皇兄器重,身上挂着三品官职,平日是皇兄体恤,觉得本宫在封地不便宜,如今既然已经回到京中,自然要来朝中当差的。”苏念烟说得冠冕堂皇,但她能够清楚地听到,礼部尚书不屑地哼笑。

如果此时苏念烟不是太后所生的长公主,而是皇帝同胞兄弟,不远万里从封地来京,还要勤勤恳恳入朝当差,外头的官员自然是赏识的。奈何苏念烟是位长公主,不需要肩负男儿家的使命,所谓的“得官职,该当差”,在官员们耳中,自然是句笑话。

不过苏念烟无暇去管他人怎么想,入宫见到皇帝和太后才是此行得目的,这些迂腐的人与自己道不同不相为谋。

“长公主,近日来陛下为了国事操心,还是莫要胡闹,惹陛下心里不痛快得好。”礼部尚书还是在用委婉的话语,劝说苏念烟即刻回头,可对方越是劝说,苏念烟便越是觉得宫里必然有蹊跷,这宫门即便是硬闯,自己也是要进去的。

见无法说服苏念烟胡闹,礼部尚书也不想多费口舌,一挥衣袖,摇着头回到后面。入宫时,武卫例行拦人盘查,见拦住的是长公主的马车,武卫还有些慌张,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是否去寻这支武卫的中郎将。

原本只需要对个名字就能放行的事情,因为苏念烟的出现,不得不停下。苏念烟稳如泰山般坐在马车里,听着抱怨声越来越大,依旧没有任何反应,彷佛入定了一般。

杜娟行走江湖时,遇见的地痞流氓的嘴比他们琐碎,也没将他们当一回事儿,还在和明镜盘算,一会儿怎么应付宫门口的武卫。只有明镜有些难过,外头的闲言碎语都被她听在耳朵里,此刻的她觉得自己比长公主还要难受。

“金吾卫中郎将孟宇,给长公主请安。”不想外面居然请来了金吾卫的人。这些是皇帝近身武卫,尽是有才能的世家子弟,比起一般的武卫,处置事情来更从容不迫些,他们的地位和李夫人那些是一样的,只不过一群在宫里,一群远遁江湖。

依旧是老套的说辞,车外的孟宇哼笑一声,本以为对方也会和礼部尚书那样,劝说自己离开,不想竟然让门口的武卫直接放行。

“长公主既是来当差的,臣不敢阻拦,但此处不是内宫,臣便领着长公主去瞧瞧。”孟宇这番说辞,让苏念烟悬着的心稍稍落下,看来对方既不想阻碍后头的官员当差,又想打发自己,于是选了这么个折中的法子。

对方只当苏念烟是一时兴起,陪着苏念烟转一转,等苏念烟兴致消了,自己会离开。但他怎么可能知道,苏念烟此番目标明确,根本不是一时兴起的。

等马车停妥当,孟宇便请苏念烟下马车。撩开车帘,苏念烟看见马车旁站着个昂藏七尺,唇红齿白的少年,方才在车厢里听声音,还以为对方是个成年男子,如今一看,不过和苏念烟一般大。

“长公主。”孟宇行礼时脸上带着笑容,几颗洁白的牙齿露出来,格外爽朗。苏念烟愣了愣,才免了对方的礼。

“皇兄在何处?”苏念烟不再遮掩,直接说出了自己的目的,她知道,在金吾卫面前隐瞒是无用的,想要甩开他也不现实,不妨直接让对方给自己领路。

听到苏念烟问皇帝所在,孟宇脸上的笑容僵住,但很快回复,道:“陛下此刻当在上书房看折子,长公主还是不要叨扰为好。”

“带本宫去吧。”不料苏念烟一副听不见孟宇说话的样子,见对方不配合,苏念烟就扭头看向杜娟,说道:“你可知道上书房在哪儿?”杜娟和明镜是宫里出来的,对宫里布置自然熟悉。

眼看杜娟要越过自己,给苏念烟带路,孟宇笑着挡住了杜娟,只是他一时情急,用的力道颇大,幸而杜娟是个练家子,轻松的接下对方的招数,并且毫不顾忌的还了回去,让没有防备的孟宇连退几步。

“中郎将可是累了?不妨去歇着?”苏念烟笑盈盈地看着有些窘迫的孟宇。孟宇惊讶于长公主身边卧虎藏龙,他虽知道长公主身边的女官是江湖出身,但只当是三脚猫的功夫,不想对方竟然如此高深莫测。

“不必,长公主请。”孟宇笑着,整理了自己的衣衫,做出恭敬模样。

孟宇领着苏念烟三人绕过前朝的宫殿,上书房是极其暧昧的存在,不仅是因为它位于前朝和后宫的交界处,还因为能够往来这里的人,依例宫里的正二品以上的妃嫔和朝堂三品以上的官员都可以进出,算是前朝和后宫唯一的联系地点。

当苏念烟得知张贤妃居然能够洞察前朝时,就在怀疑。以张贤妃的行事作风,不会让一个宫女替自己传信出去的,必然是借进出上书房的时候,跟自己家人,以及武家的人交换信息的。

上书房外自有金吾卫把守,轻易不让进入,苏念烟想要推门,却被孟宇阻止。“陛下在里面批折子,长公主莫打扰。”又是一模一样的话语,让苏念烟更加起疑。

“本宫即是内宫正一品的诰命,也是朝中三品官员,为何不能进?”苏念烟盯着孟宇,但对方掩饰得极好,没有露出一点破绽。苏念烟只能看向杜娟,若是金吾卫阻拦自己,便只能依靠杜娟了。

就在杜娟准备动手前,孟宇突然叹了口气,主动将上书房的门给推开了,还请苏念烟进去,但不能带明镜和杜娟,这两人不过是内宫女官,没有资格进去。

苏念烟想着这是在宫里,应当没有危险,便留下了两人。

由上书房内的太监领着,穿过重重精凋细琢的宫门,苏念烟这才来到平日皇帝议事的书房,只是房间内并没有皇帝的身影,坐在书桌后批折子的乃是皇帝的大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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