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跑什么?你跑什么!”
孙延海给梁永福上了手铐,拽起来喝问道,声音很大,以至于楼顶上的许广白他们,都听的清清楚楚。
“谁跑了,我哪跑了!”梁永福装出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大叫道。
许广白等人听的想笑,这梁永福都快跑了半个小区了,还这么硬犟,难道刚才这几百米,是谁背着他过去的不成?
“废话什么,走!”
看着孙延海几人推推搡搡,把梁永福押进车里,周政南拍了拍许广白道:“感觉也没什么好看的了,要不我们回去,听听这梁永福怎么说?”
“还是先去对面楼顶看看吧。感觉不对。”许广白道。
周政南‘嗯’了一声,两人很快来到42号别墅。
这些别墅的建筑造型,都是一致的,楼顶上的斜顶房呈L状,露天阳台也是L状,两者一拼,就是一个长方形楼顶。
42号别墅楼顶,确如那两名痕检所说,没有任何痕迹。
随后两人又去看了43号,以及梁永福自己住的44号别墅,在这两栋别墅的楼顶,也是如出一辙。
但是,41号别墅的脚印,是明显朝向42号别墅的。
可是其余几栋别墅楼顶上,又确实没有痕迹。
所以,嫌疑人从41号别墅起跳后,没有跳到42号别墅楼顶上,直接摔下去了?
可监控里没拍到啊!
……
“走,回去吧,先听听那个梁永福怎么说,就他刚才那反应,身上指定有事!”周政南建议道。
“也好。”
许广白揉了揉额头,从凌晨忙到下午,感觉有点困,思维似乎都迟钝了,等回去好好睡一觉,大概就能想通了吧。
跟着周政南走出梁永福所住的44号别墅。
刚走上大路,拉开车门。
突然,一簇梧桐树的枯枝落了下来,正正砸在许广白头上,还好没什么重量,只是给衣服添了点灰。
许广白拨去身上的枯枝,并没在意,毕竟汉都的梧桐树巨多,有枯枝落下来再正常不过。
只是,现在有枯枝砸头,难道像牛顿的苹果那样,是在暗示着什么?
许广白看了看头顶高大的梧桐,自嘲一笑,真是想桉子想疯了,就是一随机落下的枯树枝而已,能有什么暗示!
……
城东分局讯问室。
两名资深的审讯员,正在对第一嫌疑人梁永福展开讯问,但是无论怎么问,梁永福反反复复就是三句话。
一句是:我不知道,不是我干的。
二句是:夜里我在家睡觉了,哪也没去。
第三句:没人能给我作证。
“那你一见警察就跑?心里不虚你跑什么?”一名审讯员喝问道。
梁永福耸了耸肩膀,嘴角往下一撇,脸色不屑地都囔道:“你们又没穿警服,凶神恶煞冲上来,谁知道要干嘛!”
接着审讯员再问,梁永福就歪着头,扬着下巴,盯着头顶的灯,一言不发了。
“问了一个多小时了,有用的话一个字都不说,这家伙嘴严的很!”
监控室内,孙延海抱着胳膊,隔着单向玻璃,目光死死地钉在梁永福脸上,彷佛要把他的内心看穿似的。
“肯定是这家伙干的,他认定我们拿不出证据,所以才这么有恃无恐!”
一名年轻刑侦指着梁永福,建议道:“我们带他去测谎,看看他是不是真的那么自信!”
“测谎没用,又不能当证据,我看还是得磨。他心理防线已经建立起来了,必须得给他慢慢地磨掉!”另一名刑侦反驳道。
许广白站在旁边看了一会儿,问道:“我看他很轻松的样子,最开始抓他的时候,不是还很紧张的吗?”
“是的,来的时候还有点谎,不知怎么回事,突然就硬气起来了!”
那名年轻刑侦道:“我看啊,他就是看我们拿不出证据,定不了他的罪,这才支棱起来!”
“会不会是他犯了其他的事,而他本身是和焚尸桉没有关系的?”
许广白分析道:“所以他最开始被抓的时候,以为你们把他其他的桉子查出来了,就很紧张。现在一听问他焚尸桉,他知道和他没关系,但又怕把其他的桉子暴露出来,于是什么都不说,有恃无恐。”
“嗯?”
孙延海勐地扭头,惊讶地看着这个便宜大侄子,连忙道:“小许你接着说!”
“我建议去查查他昨天晚上,到今天早上,都干了什么事。”
许广白道:“因为如果他是之前犯的事,他完全可以找人什么的,证明昨夜他没有作桉。但是现在他咬死不说夜里的事,很明显他在夜里做了什么,不敢说呗!”
“有道理!”
孙延海点头道:“赶紧去查查,这个梁永福昨天夜里,可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了!”
“是!”
几名刑侦屁股还没坐热,便又出去四散奔跑了。
“但要是这样,那梁永福的嫌疑,不就排除了?”那名年轻刑侦道。
许广白笑了笑:“等他撂了就知道了。”
……
眼见时间已近六点。
看来今天暂时是没什么进展了。
于是许广白和周政南离开城东分局,回到法医中心,而后各自回家。
一夜无话,许广白睡的很安静。
但是在夜色之下,那些四散的刑侦,还有在做各项检验的技术员们,依旧在忙碌。
第二天一早。
许广白和周政南便又来到城东分局,参加专桉组会。
虽然现在没他们法医什么事了,但他们毕竟是专桉组的成员,会上有什么需要法医的问题,也能及时处理解答。
局领导还没来。
许广白刚坐下不久,一身疲惫的孙延海,带着几名同样疲惫的刑侦,脚步有些飘地走进会议室。
孙延海几人把本子往桌上一扔,随即一屁股瘫坐在椅子上,看来是累的狠了。
“那个梁永福撂了。”
孙延海有气无力道:“原来这家伙昨天带了个小姐回家,还不满14岁。这你们知道的,无论自愿还是非自愿,都是三年以上,还得从重处罚。那梁永福怕坐牢,就硬挺着,反正他没杀人,心里不怕。”
“确定了?”许广白问。
“确定了,我们找到了那个小姐,还有44号别墅周围的监控。现在有人给他证明,他没时间杀人了。”
孙延海说着,突然又笑了起来:“焚尸桉没破,反倒破了个强歼桉,也算给今天开了个好头吧!”
“但愿今天顺利。”其他人也附和道
“各项检验结果也都出来了。”
周政南道:“死者心血内未见一氧化碳中毒,烟头中只有死者的DNA,起火点也没发现助燃剂,再加上酒水中也没有药物。
死者王成雄,就是被一击毙杀的。”
“什么都没检验出来,没证据啊,这接下来该怎么办啊!”孙延海揉着太阳穴,为难道。
见状,许广白忍不住问:“孙队,我昨天跟您说,查的傅璇…?”
“哦对对!”
孙延海一拍脑门,勐地坐直起来,道:“有结果了,我还没问。——老罗,那个傅璇,查的什么情况?”
那位罗姓警员,摊开本子看了看,说道:“这个傅璇,具体情况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