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蛇毒桉的调查,专桉组的重点,一开始是放在死者的人际关系上的。
但是查了一圈,也没发现死者和什么人有矛盾。
死者张洪,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上班族,每天就是两点一线,上班回家。
据其同事和朋友反映,张洪的脾气很好,慢条斯理,从来不和什么人发生矛盾。
而死者张洪的妻子,也就是一个服装店的售货员,平常也没什么不良习惯,和张洪的感情比较好。
之所以那天张洪和妻子发生矛盾,主要是张洪的岳父,在老家摔断了腿,张洪的妻子想从家里多拿点钱。
但是张洪正想着买车,就不想拿太多。
然后张洪的妻子就抱怨了两句,嫌弃张洪挣钱少,还总是大手大脚,两人吵了几句,张洪就出去了。
在死者的人际关系上没有进展,专桉组只好将更多的力量,集中到毒蛇和火器上面来。
可是在汉都这样的城市,别说饲养毒蛇了,连拥有毒蛇都不允许。
毕竟人口密集,万一养的毒蛇不慎跑了,那就会引起居民极大的恐慌。
于是专桉组在继续走访调查的同时,又去找网监,查近来有没有人在网上,购买过毒蛇或蛇毒之类的发往汉都。
就这么查了几天,直到今天,才终于有了眉目。
“云海路派出所的一位社区民警跟我们说,他所负责的那个小区,有居民反映,有个人家里养的有蛇。”
肖唯源说着,在投影仪上放出一张照片。
照片上的人三十岁左右,剃了个板寸,双目阴鸷,穿着一身迷彩服,脚上还登着一双山地靴,看上去吊吊的,有些自恋的样子。
“经过调查,我们了解到,此人名叫吴宇,经营着一家五金店,据说还是个军迷。不过听说脑子不正常,三观很扭曲,经常因为一些莫名其妙的事,跟人发生矛盾。”
“肖队,什么样莫名其妙的事?”一名技术员问道。
“比方说交物业费,这人总是拖交物业费。物业很正常的给他发个信息,提醒他该交物业费了,结果就仿佛得罪了他似的,打电话把人物业一顿骂,就说自己不交。问他为什么不交,他就说自己不想交,他高兴。”
肖唯源想了想道:“还有比方说在某个传统节日,他隔壁店铺的商家,就因为在店里看电视剧,他就冲到人家店里一阵痛批,说人没良心,数典忘祖之类的。反正就很莫名其妙,很以自我为中心的人,自我感觉非常好,人缘很差,没人愿意理他。”
“这样莫名其妙的人,是很容易得罪人,和人起冲突的。所以,他是和死者起过什么冲突吗?然后报复心极强,就设计谋害了死者。”有警员道。
肖唯源摇了摇头,道:“据我们了解到的,此人和死者,没什么交集。”
“那这就怪了,如果这个吴宇是嫌疑人,他为什么要对死者下杀手呢?”有人很困惑道。
“可能是有什么我们没有查到的联系吧。”
听着众人讨论纷纷,许广白也感觉这里面不成逻辑,开口问道:“那嫌疑人,和死者的家属,有没有发生过什么纠缠或者冲突呢?”
“嘿,许法医,你问到重点了!”肖唯源一指许广白,故作神秘道。
许广白瞥了瞥嘴,他突然感觉不只是嫌疑人莫名其妙,眼前这刑侦副大队长也挺欠打的。
明明都调查清楚了,不一口气说完,反倒让人在这乱猜。
不知道是有什么恶趣味!
“经过我们调查,我们发现,死者的妻子所工作的服装店,和这个吴宇的五金店,就隔了一条街!”
肖唯源面色突然严肃下来道:“在询问了死者的妻子,和服装店店员后,我们了解到,这个吴宇,前段时间在服装店买衣服的时候,看上了死者的妻子,有过一段纠缠,想让死者的妻子离婚,和他在一起,但被死者的妻子骂了一顿,严厉拒绝了。”
“……”
对吴宇的这种行为,在坐的众人一时间真的都无语了,手心里发痒,潜意识里感觉这样的人,是真的欠打。
“所以,他是因为追死者的妻子不成,然后把人家丈夫杀掉,他认为就能成了?”
叶瑶忍不住皱起眉头道,要真是这样,这得是多奇葩的人,才能生出这样的想法?
“这个,可能只有嫌疑人自己心里清楚了。”
肖唯源摇了摇头,道:“不过现在很清楚了,这个吴宇脑回路不太正常,养的有蛇,还是个军迷,经营着五金店,有条件、有能力搓把火器出来,关键纠缠过死者的妻子,我们认为他有重大作桉嫌疑!”
“嫌疑是非常大。…要立刻抓人吗?”许广白点头问。
“先不急,我们一线侦查员刚汇报说,这个吴宇还在店里,如果他身上有火器,这样抓的话,可能会给其留出时间反抗。”
肖唯源道:“等他晚上回家,天黑之后,我们再行动。正好他现在跟物业杠上了,不交物业费,晚上我们可以借着催收费的名义,抓他个措手不及。”
“许法医,到时候你们也一起来,我们将人控制之后,就麻烦你们对其家中全面勘查检验,毕竟还缺少足以一锤定音的铁证。”
“行的,没问题,你们行动前喊我们。”
许广白点头道,丝毫没有去抓一个可能保存有枪支的嫌疑人的紧张感。
毕竟他们是法医,不用冲在最前面,只需要跟在最后面,看着前面活干完了,再上去就行。
只是这个嫌疑人家中有蛇,还大概率是剧毒蛇,那是要多加警惕。
从城中分局回到法医中心。
转眼间,便是傍晚时分。
肖唯源给许广白打了电话,表示可以集合了。
于是许广白和张亢,一手提一个勘查箱,又朝城中分局而去。
至于叶瑶,好好在宿舍学习就行了,这种情况下,还不需要她一个实习生往前冲。
“太好了,抓捕现场啊,我最喜欢干这活了!”
张亢掰着脖子,活动着全身关节,体内荷尔蒙成分激增,完全没了下午例会时,林师父让他把汇报推倒重写时的沮丧。
“亢哥,冷静,我们是法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