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二小姐没有负责领路,殷秋夜找来了一幅城市的地形图,她进行完瞳术搜索之后将探查到的地点标注在图上。他独身一身来到了院落外面,大门紧闭着,有依稀的灯火透出融入在迷蒙的月色里。
殷秋夜在门口站了一会,竖起耳朵听着院内的动静,很安静,风声阵阵,夜风吹打在脊背上有些冰冷。
他缓缓地推开门,对方伤势未愈,他作为追踪者不需要再掩掩藏藏。
“你总算来了。”有人低声说。
殷秋夜走进院中,愣了一下,他吃惊并非是被对方摸清了行踪,而是面前所见的是个生面孔的男人。
此人同样穿着一件绘制着波浪纹路的大氅,他的体态消瘦,面色略显苍白,最惹人注意的就是那对白色闪烁着水波一样清光的眼瞳,无疑这个人是个瞳术的异能者,他和吕清寒是一伙的,来自同一个神秘的组织。
“我们是初次见面吧,看来我还是有必要介绍一下,我的称号被叫做狩猎者。”
“我才不管你是谁。”
“年轻人就是孤傲不可一世,不过我喜欢你的性格。你想要救的人就在屋内,只要杀了我就可以。”
“好。”
殷秋夜用力地吸了一口气,他渐渐适应了施展魔人形态,身体上传来的痛疼已经不再那么剧烈,他用力憋住一口气为了把痛感全部压下去。
只是一瞬间——白色的骨翼从背脊中伸展出来,慢慢地张开,他的双臂生出了一层紫青色的外皮,皮肤上满是细小的毛刺,一对眼瞳变得清冷,透着敌意和寒冷。
“了不起,如此年轻就达到了这样的程度……你的前途真是不可限量呢,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殷秋夜。”
“我记下了。”
“你的那位同伴怎么还不露面?”
“你是说龙挽么,他还在屋内养伤,这一切都是拜你所赐。”
“看起来你有十足的把握能打败我,很快你就发现是自己错了!”殷秋夜低喝一声,将身形下压向前扑击而出。
男人很在意这个突进的姿势,姿势很古怪,他的手上没有武器,近身应该是靠那双布满毒刺的双手。
“霜华之眼——冰蛇乱舞。”
冰气而成的蛇扑击过来,殷秋夜也不避双手成爪,用力一抓就将冰蛇斩断了。背后的骨翼像是两柄旋转的刀片将侧面、身后扑进的冰蛇搅碎,他的突进没有受到丝毫的阻碍,身体下压的姿势只是为近身的必杀一击提前蓄力。
九尾刃没有任何的慌乱,骨爪从宽大的袖口里伸出来,向着对手对冲过来。
殷秋夜突进到了最佳的距离,猛地蹬地弹射而起,手臂上的毛刺射了出去,上百根毒刺覆盖了对手上下左右的区域,几乎没有躲闪的空隙。
“雕虫小技。”男人笑笑,冲击没有停滞,双人都是以手作为武器,殷秋夜变身成为魔人形态后,一双手如同狼爪般锋利,每一根手指都是注入毒液的武器。
而九尾刃的骨爪练就了一种特殊的能力,可以将触碰到的东西灼化,如果击中人身体的某个部位,伤口会不断扩大血液会持续燃烧而蒸发掉,最后只剩下干枯的骨头。他也有一个‘鬼爪’的称号,就是因为被杀的人都变成了一副骨架。
殷秋夜看不清那一瞬间的变化,射出的毒刺触碰到男人身体的时候忽地化成一片片细碎的雪花,他跟进的一击及时地收住了向一侧闪避。对手趁着这个空当骨爪探出,以一个诡异的角度直取下盘。
他攻击的部位非常刁钻,人在闪避的时候首先会护住面门,然后的胸口,腰侧,然而对方径直攻击的竟是双腿。
“碰”的一声闷响,骨爪在骨翼上留下了一道明显的抓痕,对方先是抓击,之后爪握成拳全力地记在骨盾上,殷秋夜几乎是被这股力量推着倒退。
两人的距离又再度拉开。
九尾刃昂首而立,注视着对方,“好硬的羽翼,难怪连流沙破甲箭都被挡下了,龙挽输在你手上不亏。”
“刚才那些雪花是什么?”
“就是雪片,不过是由那些毒刺转化而成的,我释放的瞳术‘回流’可以将触碰到的任何物体化成雪片。”
“你的眼睛……难道是……”殷秋夜眼睛一亮。他在城中听说过青平家世代的瞳术,历代的主家之主都有一对白色透着盈盈之光的眼睛。
“霜华之眼,又称白眼,这双眼睛是我的战利品,从敌人身上取来的。”
“你把对方的眼睛……”
“就是在这里,大概在十几年前,我抓走了雪风城的城主,好东西谁都想要得到,就看谁的手段更高明了。”
“心肠够狠,难道你们抓走拥有瞳术的异能者,就是为了得到他们眼睛的能力么?”
“并非如此。这只是我的私心,说实在话这么做可是违反组织内定下的规矩呢。”
“那你们想要做什么?想得到什么?”
“这个问题你该去问我们的首领,不过你应该没有机会见到他了。”
“不试一试怎么知道!”殷秋夜大吼一声再次扑上。
城南,阳春客栈。
夜色还不算晚,少女没有任何的睡意,一个人坐在桌上发愣。她最受不了的就是等待,却只能等待。暮炎下落不明,殷秋夜今晚此去不知道会不会顺利,距离八月十五满月之期只剩下四天,不知道相见的人都还能不能再见到。
夜风呼啦一声,窗子开了,冷气渗了进来。少女趴在桌上目光呆滞地望着墙壁,并没有发觉。
“在担心朋友的安危,还是在想着心上人呢?”一个女人的声音。
白寂以为是幻觉,愣了一瞬忽然预感到了什么,从椅子上跳了起来猛地转头看向窗口。
窗台之上站着一个人影,没有人知道她是怎么出现在那里的,布帘随风飘动遮住了女人的身形。
“谁?”少女惊叫出声来。
“你不认识我的。”女人轻盈盈地落地,掀开了窗帘走进了屋内,“我们是第一次见面,紫色的眼瞳,看来我没有找错地方。”
当少女看到对方的衣着,全身的血都凉了。她吓得不敢作声,身子抖了抖。
来者是个年轻貌美看起来温柔和蔼的女人,可她的身上却穿着一件黑色的大氅,上面绘制波浪般的花纹,和之前所见到的吕清寒的衣着一模一样。
“你今年多大了?”
“十六。”
“这么小就能够使用瞳术里的搜索术了,你很有潜力。你为什么要到这里来?”
“救我哥哥。”
“哦,这样啊。”女人打量着她的眼睛,“你的紫瞳有点与众不同呢,妖瞳最明显的特征就是眼球的颜色会与常人不同,而你只是瞳仁中心的一点带着一点紫色。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少女只觉得和对方的对话,有些透不过气来,有一股无形的压力压迫着她。很明显这个看起来温柔和善的女人来意不明,但她是敌人,猜不出她会作何举动。
“看来你哥哥没有把实情告诉你啊,眼睛的颜色代表着瞳术的属性,紫瞳属性应该归为毁灭。瞳术大体分为四种系别,毁灭、自然、暗影和时空。”
“你眼睛里的紫色斑点其实是一个开关,封印着苍轮之眼的力量,等于是一道锁。当你学会掌握紫瞳力量的时候,瞳仁中心的紫色斑点就会消失,那时候会变得像你哥哥一样完完全全呈现出紫色。你施展搜索术已经很娴熟了,是通过气息来寻找目标吧,血脉相同的兄妹气息自然是相同的。”
“你、你想干什么?”
“小姑娘,别害怕。我只是想来看看你,暂时还没决定带你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