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冰在一旁默默点头表示赞同,“除了这个原因之外,也只有商队的掌柜可以决定何时经过那条巷子,甚至在货车上动手脚引发sao乱,既然昨晚共有两支商队出城,那寻找的范围就缩小很多了。”
“这两个可疑的人,一个在东城,一个在南城,掌柜随着商队一同出城了没办法生擒逼问下落,他的家人应该都不会知情杀了反而会打草惊蛇,所以只能从周围开始寻找,我们分头行动。”
清寒抢先说道:“我负责去查东城的区域,你们去查南城。”
“他们没有住客栈就只能躲在私家的住处,藏身的居所是被特别安排的,想必被收买的掌柜也没有住过一天,一间长年都不住人的屋子周围的住户会有所留意和印象,我们可以以此下手去打探,如果有可疑的地点就记下先不要急着去探查,我们回来的时候统计一下再进行下一步的动作。”
“既然找到了可疑的藏身之地,为什么还要等?”清寒心急,觉得这个决定只会贻误下手的时机。
“你应该了解长风的为人,一点风吹草动都会被他发觉到,仓促接近下手成功的机会不大,一旦被他逃掉了,再想找到他可就难了。”
玄冰在一旁也说:“他不会想到我们这么快就能缩小范围,甚至锁定目标,可疑的住处一个一个去查总归会找出来,不要过于急躁耐心一点。还有你不要忘了二小姐还在他的手里,就算你先发现了藏身之地冒然闯入,他以二小姐的性命来威胁你,到那时你该怎么办?”
“这个……”
“你没有办法。”玄冰如实地说,“他会安全地逃走,到手的机会只会白白丧失,我们首要的任务不是铲除叛徒,而是带二小姐回去。”
“我……明白了。”
水莲理了理头绪说道:“首先我们先要锁定可疑的住所,然后一起行动展开探查和伏击,如果查明了长风的所在,想个办法把他和二小姐分开,我会给你杀他的机会也算是将功赎罪了。”
清寒用力点头,“怎么做我都听你的!”
“我想出的办法就是这些,如果你们有更好的主子,可以说出来一起商量一下。”
两人摇了摇头。
“那就这么定了!”水莲在桌上用力一拍,“今晚就可以行动,不过找人的事情还是白天做比较容易一些,不过晚上更能发现住处的可疑之处。”
“你是说……”玄冰看了她一眼。
“你们还不知道吧,主上最初选中我的时候是看中了我追踪还有搜寻的能力,所以我非常了解藏身之人的一些防备的习惯和做法。”
“晚上会有何不同呢?”
“烛火和院落里的声音。”女人沉声说。
清寒一头雾水,“从烛火上能看出什么来呢?”
“如果一间屋子分为里外两间,而且藏身之人身旁还跟着一个必须要保护的人,一男一女不会住在同一间房中,也就是说长风会睡在外间,二小姐会率先入睡里屋的烛火会先熄灭,长风会晚一点睡烛火熄灭会晚些。”
“他们既然是躲藏避祸,晚上很有可能不点灯啊?”
“问得好,可人的心理会下意识地作怪,因为惧怕被人找到,所以才要点灯啊,一处院舍里住着人,而晚上却漆黑一片,难道不可疑吗?”
“有道理。”玄冰跟道,“要是三间屋子,或是更多呢?”
“那烛火会亮起在靠近门口的房中,那样遇到突发状况可以快速地逃走不至于被堵在里面。”
“声音又作何解释?”
“这个很容易理解,既然是躲藏晚上交谈外面经过的人自然听不见,在那一带居住的大多是摆摊的商贩,商贩的习惯晚上都会喝一点酒,也会发牢骚抱怨,所以晚上不会太安静,靠近居所的时候仔细听能听到人声,反之,我就不必过多的解释了吧。”
清寒用敬佩的目光看着同伴,难怪这个女人会是主上的左右手之一,身手、头脑都很不俗,同时还精通多项技能,这么一比就会发现自己矮了一大截。
“今晚就开始行动吗?”玄冰和水莲分为一组,以往的任务也是两人一同行动,他有点按耐不住了,也很喜欢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办事,晚上总有些难以预知的事情发生非常有神秘感。
“对,就今晚。”
“如果遇到了突发状况,怎么联络呢?”清寒考虑的很周详,多问了一句。
“这个还无需考虑,我们只是率先找出可疑地点不进行彻底的探查,所以不存在突发状况。四更天之前返回客栈,如果你没回来,我们会认为你已经被杀了,懂我的意思吧?”
“知道。除非是极其重大的事儿,除此之外四更天前必须返回。”清寒大声说。
女人目光转向了窗外,暮色已经褪去了天边出现了几颗星辰,今晚会是个月明天,云团稀少,群星璀璨。
“先吃饭吧,今晚可有的要忙了。”玄冰离座而起,“我下去通知伙计去准备酒菜,酒就先不喝了,等我们办成了这件事好好地醉上一场,我有很久都没醉过了。”
水莲对着他笑笑,“那就这么说定了。”
起风了。
入夜后不久风声劲了,木窗发出嗡嗡的响声,男人靠着墙看着窗外的天空,他在那里已经站了很久,夜空晴朗,月光倾洒在院中,透过窗子看去能模模糊糊地看清地上所铺的石板砖。
“你在看什么?”里屋里传来少女的声音。
“没看什么,我在听风声。”
白寂一个人待在屋内闷得心烦,只好跑过来找这个暂时可以称作为同伴的人说说话,此人给她的感觉并不危险也不亲近,两人的关系非常微妙。
“听风?”白寂靠近窗子朝望了一眼,“这座城靠着海,晚上海上常会起风浪,从风里能听出什么来。”
“太安静了。”
“什么?”少女不知道他在讲什么,牛头不对马嘴的。
“你知道对于追踪者而来什么样的天气会最有利吗?”
白寂愣了一下,“怎么问这个?当然是下雨天了,雨天特别是到了晚上人们都不愿意出门,追踪者最担心的就是目标移动失去踪迹,而且雨天会让人放松戒备,这个时候动手正可谓出其不意。”
长风没有开口,眉头微微地皱着,神情严肃。
“你怎么不说话?难道我讲的不对吗?”
“二小姐说的有三分的道理,但很有很严重的错误。正可谓追踪者会出其不意,躲藏的人才会特别在意雨天。大雾天气,月明天或是下雪天都不是最有利的,或多或少存在着一点弊端。”
白寂心里有点不服气,急声问道:“那你倒是说说看啊,什么天气是最有利的?”
长风微微眯起了眼睛,“就像今晚的天气。”
“今晚?”少女心里不知为何猛地抽紧了。
“明月当头,云影稀薄视野很好,想要抓住猎物稍显要能看清他,看清他的动向和动作,雨天是很适合追踪,但你忽略了一点猎人很有可能斗不过猎物,在雨天交手双方都看不见对方,更无从判断会如何展开攻击,人多的优势也就丧失了,搞不好反而会丧命,所以视野的好坏至关重要。”
“追踪者最难的不是寻找出目标藏身的所在,而是靠近藏身地点而不被发觉,这是最难的。追踪者靠得越近暴露的可能就越大,不管有几个人,一旦被对方察觉到了想撒开包围的落网就难了,风声会带走一切的声音,特别是逆风而行,在这种天气下躲藏的人最好要加倍小心。”
“我们……今晚会有危险吗?”
长风沉默了片刻,低声说:“今晚还不会,至于以后可就说不准了。”
“怎么?”少女脸色一慌,“他们会找到这里来吗?你不是说待在这里十分安全的吗?”
“二小姐可能不知道,要杀我的人当中有个女人,她以前就是追踪的好手,为主上办成了不少难事。”
“那她……”
“放心吧,以前都是我们两个人一起行动,我追踪的本事不输于她。”长风无声地笑笑,“那我们就比一比好了,猫抓老鼠的游戏,最终获胜的一方会是谁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