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被打扰,袁恒眉头微微一皱,心里很不舒服,但想到这里是医院,没有多说什么。
来人穿着一身白大褂,戴着一副金丝边框眼镜,白色的口罩几乎将他大半的脸都遮盖住。
但是他身子颀长,带着一股说不出来的禁欲感,颇有一种斯文败类的感觉。
“请问你是?”
不知为何,袁恒总觉得面前这人看的十分不舒服,像是一种下意识的反应,不自觉地扣紧了西装扣,腰板挺直。
“我是妇产科医生,姓何,单名一个清字。”
何清走进病房,看了眼病床上似乎有些瑟瑟发抖的林雪儿,歪头看向袁恒,“请问你是?”
“哦,我是雪儿的未婚夫。”
说这话的时候,袁恒目光神情地看向病床上的林雪儿,见她脸色苍白,甚至全身都在发抖的模样,不自觉地拧紧了眉头,“雪儿,你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林雪儿手扯着被子边沿,脸色似乎比刚刚醒来的时候还要难看,全身似乎都在颤抖,那模样像是在害怕。
听到袁恒的问话,几乎是将整张脸都埋进了被子里,瓮声瓮气地说道:“嗯…有一点点……”
袁恒不是医生,担心肚子里的孩子有什么问题,求救地看向何清,“何医生,麻烦你帮我的未婚妻检查一下。”
‘未婚妻’不自觉地加了重音,像是在强调着什么。
何清面罩下应该是笑着的,因为他镜框后的丹凤眼眼尾是微微勾起的,从白大褂的口袋里拿出了一双手套,慢条斯理地戴上,抬步上前。
林雪儿的身子又不自觉地颤抖了一下。
何清上前,倒是没有做出什么过分的举动,而是走到林雪儿的床边,手指轻轻搭在林雪儿正在吊针的雪白手腕上,在搭脉。
袁恒眉头皱的更紧了,这还是中医,能行吗?
不过这心中的质疑还是没有当着何清的面说出来。
“没什么大碍,就是有一点点胎像不稳,孕妇要平复心情,不要动怒,这样对孕妇和胎儿都好。”
何清松开手腕,缓缓地将手套摘了下来,然后当着袁恒和林雪儿的面,把手套丢进了垃圾桶里。
“……”
“何医生这是什么意思?”此时,在袁恒心里,林雪儿就是自己的未婚妻,何清当着他的面这般嫌弃林雪儿,这不是在打他的脸吗?
何清抬眸,丹凤眼一挑,见袁恒脸上的薄怒,露出一个恍然大悟的神情,“先生您说的是丢手套这个行为吗?不好意思,我这个人有一点洁癖,所以……”
何清双手一摊,那模样倒是带着几分无所谓。
袁恒额角的青筋突突了几下,但是想到病床上的林雪儿,终究还是没有发作。
“那医生,雪儿肚子里的孩子,应该没有什么事吧?”
袁恒不放心地看了眼似乎抖的更厉害的林雪儿,有些奇怪,明明刚刚雪儿还好好的,怎么一下子……
何清听到‘孩子’两个字,眸底闪过一抹幽深的暗色,眼尾的挑起的弧度又深了几分,“没有,孩子很好。”
这话比刚刚温柔了不知道多少倍,不知道的,可能还会以为这是他何清的孩子。
袁恒总觉得这个叫做何清的医生有些奇怪,但是具体又说不清楚到底是哪里奇怪。
只能礼貌地回道:“好的,谢谢医生。”
“没事,这是我应该做的。”何清也笑着回道。
袁恒这才感觉到何清似乎恢复了正常,将他送出了病房。
等再次回到病房的时候,林雪儿虽然已经不发抖了,可是脸色依旧很难看。
袁恒眼中闪过一抹若有所思,“雪儿,你和那个何医生认识吗?”
听到这个名字,林雪儿的身体忍不住轻轻一颤,放进被子里的手不自觉地捏紧了身下的被单。
“听、听说过,听说他是附属医院最好的妇产科医生,所以我今天挂了他的号。”
袁恒点了点头,刚刚送何清出去之后,他拦住过路的护士问了一下,这个叫做何清的医生的确是她们医院最好的妇产科医生,而且平时生活里有点小洁癖。
袁恒是一个疑心病很重的人,尤其是刚刚林雪儿那异常的反应,让袁恒总觉得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关系。
“对了,雪儿,医生说,孩子才只有一个月,胎像还不是太稳定,你平时要多注意休息,尤其是这两个月,就不要去拍戏了,在家里休息吧,等孩子稳定之后,你要是想拍戏,再说,好吗?”
袁恒轻声说道。
林雪儿点了点头,神情看起来有些疲倦。
袁恒爱怜地将她有些凌乱的头发别到耳后,“如果困了的话就睡吧。”
林雪儿看了眼袁恒,没再说什么,轻轻应了声,就闭上了眼。
袁恒望着很快就睡过去的林雪儿,从口袋里拿出手机。
围脖上的热搜他已经看到了,这个时候他不能站出来说话,甚至最近都不能有什么大动作,这样别人才不会把怀疑的目光放到他身上。
他必须明哲保身,甚至在短时间内不能联系苏月月。
想着,袁恒把苏月月的联系方式拉黑了,既然他已经决定好好跟雪儿结婚,那就应该断的更加彻底一点。
说到底,袁恒根本就是一个极端的利己主义,如果此时苏月月站在他面前,哭的梨花带雨,袁恒可能心里会无比动容,甚至将美人拥入怀中好生安慰。
可惜,苏月月一直都是一个性格强硬,十分坚强的人,袁恒欣赏这种性格,可是有时候实在是让袁恒有一种英雄无用武之地的感觉,很伤他身为男人的自尊心。
这一次,他虽然拉黑了苏月月的联系方式,可是却没有拉黑她经纪人的,如果苏月月真到了走投无路的时候。
他在想,苏月月会不会妥协,会不会主动来联系他呢?
袁恒内心,诡异的大男子主义在作怪,同时目光不自觉地投向了正在沉睡的林雪儿。
将两人对比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