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仁禄只不过是一时良心现,做了一件小小的好人好事,却意外的救了一只白貂。行走之际,那白貂前后左右不即不离的跟着,虽不能和他谈谈说说,倒了缓解了他的寂寞之感。无聊之时,还可以自言自语的向那白貂灌一大堆牢骚,诸如对他那三个婆娘大女子主义一些个人看法,或是对自己在家中地位的一点个人意见,虽不是很成熟,但已憋在心里许久,喷将出来心里倒也好过不少。反正那貂儿也听不懂,不能对他横加指责。
如此一来,他有了这么一个无声倾吐对象,倒也是人生一大乐事。心道:“当初不过是看着这那两只小貂有些可怜,才上去救的,没想到就这么骗了这只小貂屁颠屁颠跟着老子。看来老子是越来越有先见之明了。哈哈!”想到此便自鸣得意,嘴里哼着现代流氓歌曲,带着那只小貂渐渐的远去。
这日晚间,贾仁禄生起篝火,自到溪边抓鱼,白貂则自顾自地跑入林中抓蛇。这一人一兽虽吃食不同,却均吃得个嘴歪歪,大快朵颐。用罢晚膳,贾仁禄便于篝火之旁合衣而卧,不片时呼噜之声响了起来。那小貂则倦在他的身旁,睡得十分香甜。四下里花香浮动,和风拂衣,人兽相安。
那条小溪甚长,在山谷中弯弯曲曲,一直看不到尽头,贾仁禄越走越没信心,好在有白貂为伴,也不算寂寞。在这茫茫深谷之中,他也不辩东南,不晓西北,竟沿着山溪而行,如此行了二十余日,终于到小溪的尽头,却现了一面山崖拦住去路,那小溪却从崖底流过,这前进的路也彻底的断了。
贾仁禄抬头看了看那高高的山崖,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得,这白毛男老子看来是当定的。”说完颓然坐倒,眼睛直愣愣地盯着溪水呆,转念一想:“那溪水是从崖底流过,老子潜进溪里,顺水游过,应该能找到出口吧。”想到此精神大振,来到溪边看了看,又摇了摇头,自言自语地道:“老子的水性本就三脚猫,在平静的游泳池里,也就游个百来米,现在这小溪这么急,再者也不知这崖底到底有什么,这进去了估计是死路一条。”忽听一阵清脆鸟鸣自头上传来,抬头一看,只见一只红羽小鸟在空中展翅飞翔,飞得甚欢,不禁怒火中烧,大声叫道:“***,有翅膀了不起啊!老子改天学会了抓鸟,一定要把你的翅膀给弄折了,看你飞屁!”刚说到此,便有一堆鸟粪从天而降,落在了他的头上,奇臭无比。
贾仁禄怒不可遏,伸手一指那只正在天空中幸灾乐祸的小鸟,大声喝道:“白貂上,将那只傻鸟啃下来,给老子我当午膳!”
那只白貂看了看天,又看了看他,小眼转了几转,转身而遁,消失在了草丛之中,显是它对这个昏主的乱命很不满意,自行觅食去了。贾仁禄一脸无奈,道:“得,连你这个畜生也会甩脸子,说跑就跑!”说到此觉得额头上臭不可闻,刚才过于生气,一时之间也竟忘擦拭了,正欲取出那已破烂不堪的锦帕来拭抹,忽地瞥见边上的溪流,道:“有条小溪,还用屁锦帕啊!”说着便来到了溪流边上,弯下腰来,擦洗头上的鸟粪。
便在这里,簌地一声,一条五色斑斓的毒蛇从身后草丛之中飞窜出,如离弦之箭一般向他射去,张口便咬。
贾仁禄正对着溪流,专心致致的洗着头上的鸟粪,虽说荒山无人,但这形象问题也是不能马虎的,有道是:“头可断,血可流,型不可乱。”就算是要当白毛男,也要敬敬业业,做一个有贾仁禄特色的白毛男。其时他精神高度集中,哪料到竟有一头不晓事的畜生,突如其来,破坏他的形象塑造大计。他猝不及防,屁屁上被咬了一口。
他只觉屁股一下剧痛,双手一震,失声叫道:“什么东东啃了老子屁屁一口……”说到此四肢百骸渐渐僵硬,双眼一黑,砰地一声,掉进了溪流之中。白貂其时正飞赶来,见他失足落水,忙窜到近前,跃入水中。
长安城内,自贾仁禄离去之后,貂婵便一直魂不守慑,心不在焉。终日在门口来回直转,一有人开门进来,她都要探头一张,渐渐的已有些神经质了。可这过境千帆皆不是,她的心情也就越来越遭。曹静肚腹随着时日的增长,越来越大,显然新的生命已逐渐蕴育成形。貂婵既要忙里忙外的照顾,又要分神担心远在千里之外的贾仁禄,难免有些焦头烂额。失眠、健忘、心烦意乱,更年期的症状提前出现,并有向老年痴呆的展趋势。府中大小人等见夫人如此暴躁易怒,知她思念丈夫,倒也不同她一般见识,最多背地里管她叫“貂大妈”而已。
这日一早,貂婵便绷着个脸来到了曹静的小屋,一见曹静,雨过天睛,笑道:“呵呵,最近身体怎么样?”
曹静道:“姐姐,我也没这么金贵,你这也不让我做,那也不让我干,我都快闷出病来了。”
貂婵笑道:“呵呵,如今你岂同寻常,一定要好好休息,过两天我再找大夫来看看,看看还有什么该注意的。你现在可是咱家的宝贝,可要侍候好了,否则我怎么向仁禄交待啊。”
曹静道:“呵呵,你现在一天请八百个大夫来看我,天天吃什么苦药,害得我舌头都是苦的。”顿了顿,又道:“最近有那坏蛋的消息没有?”
貂婵明知故问:“哪个坏蛋啊?”
曹静道:“咱家还有哪个坏蛋啊!”说着摸了摸肚子,抱怨道:“乖宝宝,你这个臭爹,天天的就知道在外面傻跑,也不知道关心咱,咱出生的时候,不要认他!”
貂婵格格直笑,过了半晌,愁云转生,叹了口气,道:“唉,没什么消息,这蜀道艰难,消息传出来比较麻烦。”
曹静道:“我听说赵韪的叛军势力很大,这仁禄就一个人去,不知会不会……”说到此便眼圈一红,泪珠在眼眶里直打转。
貂婵摇头道:“不会的,仁禄不会有事的。从许都到长安,这一路行来,也不知遇到多少的麻烦,他都迎刃而解。这个赵韪又不是什么厉害人物,所领兵马不过三五万人,没什么可怕的。我听说仁禄这次在西域的时候,就用了五千人就破了一个叫什么什么羌的五万大军,那个赵韪还至于有这么厉害吧。”
曹静一脸崇拜,道:“嗯,这个坏蛋一肚子坏水,应该不会有事的。”
貂婵面有忧色,道:“我也觉得他不会有事,可不知怎的最近我的眼皮老跳,心里慌慌的……”
便在这时,甄宓走了进来,笑靥如花,道:“呵呵,不用心慌,我有仁禄的消息了。”
貂婵急忙转身,迫不急待地道:“快说,快说!”
甄宓笑道:“这跑得太急,我又给忘了。”
貂婵嗔道:“好啊,本来你一本正经的,现在也学会了油嘴滑舌,看我不撕烂你这张嘴!”说完奋袖出臂,便欲上前,一场大战一触即。
甄宓识得厉害,忙道:“别,别,我说,我说。我家在西蜀也有些生意,认识了一些蜀中商人。我问过了几位蜀中商人,他们都说,仁禄已解了成都之围,破了赵韪的五万大军。我想他不久就应该回来了。”此言一出,便引起一片惊声尖叫,接着屋中三女像疯了一般,又笑又哭,歇丝底里作了半晌,方无力地摊倒在地。
得知了这一喜讯,貂婵便如疯子地跑了出去,呼奴使婢,流水价似的下达了一系列地命令,欲搞一个隆重的欢迎仪式,以欢迎贾色狼再次返回狼窝。正在偏厅号施令之际,翠花走了进来,道:“外面来了一个老乞婆,赖在门口就是一直不肯走。”
貂婵白了她一眼,嗔道:“给点钱打走就是了,这点小事都处理不好!”
翠花道:“我们给过钱了,可她就是不肯走,说是有老爷的消息,想见夫人。”
貂婵嗔道:“老爷在成都大胜,这消息我已经知道了。这种穷人就是这样,想借此捞点好处。这样你去帐房取五百钱拿去给她。老爷就要回来了,我这还有好多事要忙呢,哪有空见她!”
翠花应道:“是!”说完转身退下。
翠花走后,貂婵便又开始滔滔不绝的下达命令,下面十数位管事的婢女静静地听着,过不多时,翠花又转了进来,道:“那乞婆还是不肯走,说是一定要见夫人。”
貂婵一摆手,嗔道:“你没见我这正忙着呢,不见!”顿了顿,又道:“这五百钱她不要?”
翠花摇头道:“她不要钱。”
貂婵莫明其妙,道:“五百钱不少了啊,她没说有什么事?”
翠花道:“没有,她只说有重要消息,一定要见了夫人才说。”
貂婵摆了摆手,道:“我没空见她。我想她是嫌钱少了,这种人,哼!一有点什么小道消息就巴巴的跑来说,就是为了点好处。这样的事情,我们也不是遇到一次两次了。若不是老爷马上要回来了,不宜动粗,不然我叫人打走她!”
翠花点头道:“嗯,上次老爷去西域时,数月未有音讯,也有不少人跑来说有老爷的消息,结果都是假的。这些人真可恶!不如我让相公赶她走吧。”
貂婵道:“老爷要回来了,咱也行行善事,让神仙老爷保佑一路平安。这样,再给她五百钱,若还不行,再赶她走。”
翠花应道:“是!”转身退出。
过了约一顿饭的功夫,翠花慌慌张张的跑了出来,貂婵正在口悬河汉,一见翠花,颇不耐烦,嗔道:“又什么事!”
翠花道:“不好了,给了那老乞婆一千钱,她还是不动地方。相公一时激动,便上去拳打脚踢,想吓走她。可她抱着相公的腿,死活也不肯走。背上捱了相公一拳,晕了过去,到现在还没苏醒。”
貂婵腾地站起身来,伸手一指翠花,嗔道:“这一点点事情都处理不好,养你们有什么用!”
翠花下意识地退后一步,战战兢兢地道:“现在事情闹大了,门口围了好些人,还请夫人去看看吧。”
貂婵叹了口气,道:“唉,我都这么忙了,你们还不能给我省点事,走吧。”说完便欲出屋。
甄宓走了进来,道:“姐姐,你忙吧,我去看看。”
貂婵点头道:“嗯,有你去我就放心了。”
甄宓来到府口处,见赵二已将那年老乞婆给救醒了,便柔声问道:“老夫人,你有什么事吗?”
那乞婆道:“你是贾军师的夫人吗?”
甄宓点了点头,那乞婆不知怎的竟有些自惭形秽,道:“我有关于军师的消息要同您说。”
甄宓道:“请进来吧。”对赵二说道:“赵二,你扶着老夫人到前厅去。”
赵二应道:“是!”扶着那老乞婆来到了前厅。
甄宓道:“有什么事便请讲吧。”
那乞婆回顾左右,甄宓挥了挥手,赵二等人退了下去。甄宓道:“老夫人尽管开口吧。”
那乞婆环顾左右,颇有些不放心。甄宓笑道:“呵呵,老夫人尽管放心。”
那乞婆伸手揭下了一张面皮来,露出了秀美的面庞,道:“我叫红袖,是军师在成都新收的婢女。”
甄宓大吃一惊,道:“人皮面具!看来你真是仁禄的婢女,你怎么来了?仁禄呢?”
红袖道:“刘璋恩将仇报,要置军师于死地。我来的时候,剑阁已经封关了,因我是蜀人这才混了出来。请夫人告知使君,让他派人入蜀接应。”
甄宓闻言只觉头晕眼花,天旋地转,几欲晕去,红袖忙抢上前来,将其扶好,道:“夫人,你没事吧?”
甄宓摇了摇头,道:“我没事,快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红袖遂将贾仁禄如何解得成都之围,她是如何到了贾仁禄府上为婢,刘璋又是如何设鸿门宴要害贾仁禄,一桩桩、一件件详详细细的说了出来。甄宓听她说得有条不紊,滔滔不绝,不像作伪。待她说完,方道:“红袖,如今你出来了。那仁禄呢,你有没有他最近的消息?”
红袖道:“老爷因我是蜀人,便让我先行混出来报信。我来时在道上倒是听得一些消息,蜀将张任正领兵四下搜捕老爷。至于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
甄宓见红袖神情困顿,知她在道上吃了不少的苦,便道:“你先下去休息休息吧。我让赵二为你安排住处。”
红袖道:“谢谢夫人,还请夫人去告诉使君。”
甄宓点头道:“嗯!”跟着唤来赵二,让赵二为红袖安排住处。
二人走后,甄宓转进偏厅,只见貂婵还在那里筹划布置,眉飞色舞。突然眼圈一红,掉下泪来。貂婵见她神色有异,便问道:“出了什么事了?那老乞婆怎么了?”
甄宓回顾左右,道:“你们都下去吧。”
众婢女应道:“是!”转身退下。
貂婵莫明其妙,道:“出什么大事了?”
甄宓珠泪滚滚,哽咽道:“那人带来了蜀中的最新消息。刘璋已封堵了出蜀的所有通路,欲加害仁禄。”
貂婵闻言一阵晕眩,叫道:“什么!”双眼一黑,便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