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凤见了简雍,留在下邳的探子也回来向他禀报了下邳所发生的事情,知道刘备是真的赶走了那些世家豪族,选择站在百姓一边,护住百姓的田地。
这让潘凤有些意外,心里也有些复杂。
刘备选择走自己的路子,按理说这是好事。
这样自己就少了一个敌人,而多了一个盟友,刘备在徐州还能吸引曹操,让他不能顾及自己,也可让自己专心夺取扬州。
可是这样一来,刘备在徐州得到百姓支持,就能站稳脚跟,以后徐州恐怕会为其所有,那自己之前所做的事情,辛辛苦苦一番,最后可能会便宜刘备,让他捡了现成。
树是自己种,果子却让他来摘。
这让潘凤心有不甘。
然而再一想,徐州有五郡,三郡在自己手里,刘备实际上只有下邳和彭城两郡之地。
让刘备留在徐州,目前来说,对自己是利大于弊。
因此,潘凤答应刘备的请和,也答应会让臧霸给他送些粮食,不会让他受饿。
臧霸接到潘凤之令,给刘备送了一万石粮食。
刘备又得百姓主动捐纳之粮,算是暂时有粮可食了。
他又召募了一万兵,从豫州带来的两万兵马则遣回一万,另一万兵留为己用。
不遣回不行,其中有许多是谯县之卒,留着他们,也怕曹操来攻之时,他们会临阵而叛,还不如将他们遣回,也可绝了后患。
虽然现在只有两万兵,但要守住下邳应该没问题,况且现在与潘凤和好,就算曹操领兵来攻,屯守琅邪的臧霸也会出兵相助。
而那些随着臧霸退走琅邪或是归家之吏,此时都回到下邳,刘备仍然让他们照复旧职。
这些都是潘凤和臧霸之前所选之吏,刘备用他们,也可表示自己与潘凤连和之心。
建安元年二月,曹操领兵从南阳归来。
不出潘凤意外,曹操果然还是在南阳睡了张绣婶婶,引得张绣降而复叛,暗袭曹操,斩杀了其长子曹昂和曹安民,典韦也为护曹操而死。
曹操回到许都,得知刘备竟然将徐州那些世家豪族全部赶走,选择行潘凤之路,为此而得到徐州百姓的拥护。
“没想到刘备还是选择与潘凤合兵了,文若,奉孝,你们说,我们如今该如何应对?”
曹操之前担心的事终于发生,找来荀彧和郭嘉咨询对策。
程昱此时已经被任为济阴太守,曹操令他督领兖州兵马,安抚兖州。
郭嘉答道:“刘备会作如此选择,确实是我失算。如今只有趁刘备在徐州未稳,潘凤又围攻皖城之机,出兵攻打刘备。若能将刘备灭了,也可削弱潘凤之势,只是,明公新从南阳归来,此时恐怕不宜出兵。”
“呵呵,南阳虽败,兵力并未大损,不足为虑。只是若攻刘备,潘凤必救,琅邪臧霸恐怕必会出兵相助,徐州不易攻啊!”
郭嘉点头赞同:“如今刘备与潘凤连和,若攻刘备,臧霸必救。明公,可让袁冀州从青州出兵攻琅邪,如此臧霸自顾不暇,便不可助刘备。刘备若破,臧霸亦是必亡。”
曹操眯起眼睛微笑,觉得这是目前最好之策。
他与袁绍现在还没有决裂,二人明面上还是和好如初。
袁绍曾让曹操诛杀太尉杨彪,曹操虽然明面上拒绝,实际上也按袁绍的吩咐,将与袁绍不和的杨彪下狱,并让许县县令满宠进行拷问。
只是曹操本心并不想诛杀杨彪,毕竟杨彪可是当今除袁氏外最顶级的世家,门生故吏遍布天下,因此满宠没有问出罪状,最后只能将杨彪放了。
若换了其他人,哪会拷问什么罪状,直接就能杀了。
现在刘备与潘凤选择与世家豪族为敌,要让袁绍出兵并不难,光是他身边那些谋士就能将他劝动。
“文若,你有何看法?”
曹操又看向荀彧问道。
荀彧一直不语,这时见问才答道:“刘备乃刘氏,料其必无叛逆之心,其选择驱逐士族,而与潘凤连和,乃是不得已之举。依我看,刘备虽占徐州与潘凤交好,然而琅邪东海广陵三郡在潘凤手里,刘备仅占得下邳彭城二郡。与其出兵急攻,令其兵马相连,还不如缓而不问,久之,其必会相疑相攻,到那时,我们便可乘机而攻,分解其连和之势,方为上策。”
曹操颔首道:“文若此言亦是有理,奉孝,我记得你此前曾持此言,如今何以改之?”
郭嘉笑答:“此一时彼一时也,如今潘凤射伤孙策,袁术惊惧不敢战,扬州之地必为其所夺。潘凤若得扬州,便不与刘备急争徐州之地,如此缓之则为养敌,不如急攻。况且刘备踢杀士族,尽皆驱逐离城,明公若不攻刘备,恐怕难安天下士族之心啊!”
“明公南阳新败,而刘备兵众不少,又有关羽张飞之勇,若攻之不胜,则恐失威,明公请三思!”荀彧又劝道。
“唔,我再想想吧。”
曹操见荀彧与郭嘉意见相左,一时难以拿定主意。
荀彧与郭嘉所言都有道理,现在的情况,攻也不是,不攻也不是,已成骑虎之势。
曹操给程昱写了一封信,派人急送去济阴,问问他的意见。
数日之后,程昱回信。
看着信上仅有的一句话:“叛而不伐,逆而不攻,明公将何以显威?”
曹操当即拿定主意,先派人去找袁绍商议,让他从青州出兵,攻琅邪臧霸,自己则准备兵马,要去攻打刘备。
…………
潘凤在皖城围了袁术两个月,竟然也一时没什么办法。
攻城又不可能,现在只能经常领兵到城下叫战,来一波威吓,想要逼袁术投降。
不过潘凤的威吓也有作用。
袁术在城里日日惊惧,眼看着粮食越吃越少,皖城现在又无援兵,再守下去,自知终有一日必溃。
而且潘凤经常带领铁甲兵到城下列阵喊杀,将城里的吏士和百姓都吓得够呛,已经有不少人生出献城归降之心。
“将军,还是弃城走吧,咱们的粮食仅够食一个多月了,再守下去,只怕到时想走都难了。”
刘勋和袁术此时站在城楼上,望着城外潘凤的铁甲兵。
今日潘凤又来了。
“唉,咱们城内有兵三万,可惜无勇将可战啊!潘凤这些铁甲兵真的不可战胜,连孙伯符都败了。子台,咱们该去哪儿?”
袁术叹气道。
“豫章,咱们退守豫章。潘凤得了皖城,必攻江东,咱们到了豫章,屯积粮草,若存得数年之食,便不可惧潘凤来攻了。”刘勋答道。
“看来,也只能如此了!”袁术又叹气道。
袁术决定要走,开始命人收拾家当,将金财之物全部收拾妥当。
为了不让潘凤发觉,袁术留下陈兰带领一万兵留守皖城,自己只带两万兵离开。
事实上,潘凤早已经料到袁术可能会弃城逃走,派出数批探骑日夜巡视皖城四周,只要袁术兵马一动,必定会被发现。
这一夜,袁术趁夜出城,他骑马与刘勋领兵走在前面,妻妾家属则是坐着马车,与辎重一起走在后面。
而大批人马出城,人言马嘶,火光攒动,早已惊动了潘凤派出巡视的探骑,当夜速回大营,向潘凤禀报。